《前尘梦》原来是小白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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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再睁眼一个老人家已经倒在我面前，两手捂着额头喷涌而出的鲜血，还有碎了一地的带着玻璃罩子的煤油灯。
　　我误伤人了，看着刀上残留的斑驳血迹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看到我愣在原地那老头忍不住责骂「你是哪点来的死姑娘，居……居然拿柴刀砍我！」
　　大爷头发花白身态佝偻，看上去已经六七十岁了。
　　他带着浓浓口音的蹩脚方言唤醒我的神思，我急忙蹲下来道歉「对不起啊大爷我以为你是来吓我的，真不是故意砍伤你的，等出去以后我会带你去医院的……」
　　「你不是本地人安？」那大爷捂着头艰难起身，用极及不耐烦的语气对我说道「还是个外地人，乱跑来这点来做啥子安？这个地方凡人是能进来得吗？」
　　「快点出克！」
　　我大体听得懂个一二，看样子他知道出去的路，我立刻向他盘问「我是误打误撞掉到这地洞来的，现在迷路了你能不能给我指个路啊，我马上就走。」
　　大爷终于肯抬头看我，大概是老眼昏花了没看清楚又凑过了仔细看了看我的模样猛地跌坐在地，面露惊恐之色。
　　颤颤巍巍地指着我「你你……」
　　「我怎么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神情，我又不是什么大官大爷他一个老头子活这么大岁数没见过大风大浪还怕我一个小姑娘？
　　我想上去扶他却被他扫开手，老头也蹭起身跌跌撞撞地逃跑了，嘴里还不停叫唤「回来了……回来了！」
　　那样的把我当豺狼虎豹让我感到莫名其妙，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更是我从这里出去的救命稻草我不能放任他跑掉，追出没几步洞里突然铃铛作响，震得我耳朵都要聋了。
　　这似乎是他们的通讯方式，这个大爷正在向他的同伙告发我？
　　我脑子一热挥刀砍掉系铃的红线，洞里的铃铛似乎是用一条线连接的被我从中斩断后铃铛落了好几个。
　　我随手拿上一根明亮的蜡烛继续寻找我爸妈。
　　爸爸洪亮的声音一直在洞里循环可我却像只无头苍蝇慌的晕头转向分不清声音是从哪个洞传出来的。
　　看着深深扎进灰尘里密密麻麻的脚印，我的心紧跟着揪了起来，希望他们都没事。
　　「就在那边！」
　　耳后传来噪杂的男声迫使我随头钻进其中一个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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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我在洞里乱窜，一愣神被绳子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不说一股冷水从天而降浇了我满身。
　　我抹了一把竟是腥味冲天的血水，恶心得直抱怨「这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奇葩！」
　　正当我还在心疼衣服时身后传来吱吱的叫声，我愤怒他们的恶作剧捡起大砍刀找过去「再敢吓唬我，我跟你们拼命！」
　　我挥刀砍去几个用红纸剪成的小纸人朝我飞来，有一只还向我招手。
　　它们围在我身边肆意飞舞，似乎没有恶意。
　　我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先是面目狰狞的僵尸腾空而起后又是会飞的纸人这地方不会真的有鬼吧？
　　想到这里全身的寒毛竖起，我看到贡台上有水想着先把脸上的血水洗干净再说。
　　刚舀起一点水就被之前那个白面男叫住，他气呼呼地打掉我手里的水还把祭台给砸了。
　　我正要发飙他却二话不说抱起我就跑。
　　「你要干什么！」我在他怀里挣扎着，不解间一群人追上来。
　　他们有的拿刀，有的拿着绳子还有各种我没见过的仪器，像是僵尸片里道士捉鬼用的东西。
　　他这是在救我？我望着那张苍白的脸突然心生感激。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们终于看到前方洞口有光，就在我以为要得救之时身后的人掏出猎枪对准我们。
　　「快……快跑！」我抱紧他惊慌失措地乱叫，那可是抢被打中必死无疑。
　　身后一大爷对着我们瞄了一会儿砰一声还是射了一枪。
　　我还以为我们要死定了他突然就转了个身。
　　「这都可以？」他居然躲过了枪子儿？我又重燃起希望，抱紧他继续鼓励「快快快，只要你救了我我出去以后会报答你的！」
　　他低头瞥了一眼似乎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继续逃命。
　　我们离光越来越近，身后再度传来枪声，下一秒我重重摔倒在地，震耳的枪声又一次响起。
　　我空洞的眼神这才慢慢重新聚焦，他虽然中了枪但却用身体把我护住。
　　我看着他痛苦的神情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用尽力气把我抱起来，无助地推着我离开。
　　看到他受伤我的心抽痛得很厉害，比柯俊骂我那次还要痛。
　　一切都来不及寻求答案，他奋力把我推进光里。
　　我跟他并不认识他却拼了命救我也不想放弃他，我握紧刀柄想要回去帮他却看到那群人穿过他向我冲过来。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我，他没事我也就安心逃命了。
　　希望我们能再见一面，我想当面谢谢他。
　　好不容易穿过光层我以为自己离开了这个鬼地方没想到不过是又进入另一个地洞而已。
　　我看着祭台上丰盛的祭品冷笑一声，身后的脚步声使我不敢松懈。
　　不过这里似乎到尽头了除了进来的路已经没有其他出路，我再次以为自己要死翘翘了藏在我身上的小纸人飞出来给我指路。
　　我也没办法了只好按照它指的走，倏然前方不知从什么地方蹦出来几个纸扎人。
　　那几个小纸人张开双臂像似要把我拦下来，这给我气得上前就是一脚给它们踹的老远，然而太紧张又没注意脚下状况不知道又掉进了谁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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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可真是摔死我了，我扶着屁股还在惨叫灯却突然亮了起来，差点亮瞎我的眼。
　　这个洞里的陈设和别的地洞完全不一样，很冷比之前我经过的任何一个洞都要阴森恐怖。
　　枯树下挂着个人，身穿精致的服饰跪在那里身体被符纸捆绑，从衣着上看是位女性。
　　她周身挂满红线与符纸，虽然这里积满灰
　　尘但地上还残留有被烈火焚烧过的痕迹。
　　更吓人的是她的面目被符纸覆盖，额头上钉着一只铁钉，残破的符纸上还残留着不少血迹。
　　她一定是被活活这样钉死在这里的，太可怜了，害怕的同时我感叹旧时代的残忍。
　　小纸人飞过来比划着，我一下子提起心眼「你是想让我帮她拔钉子？」
　　纸人们纷纷点头。
　　「不不不！」我当场拒绝，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这副场景看一眼我都要吓死哪里敢去拔什么钉子！
　　但它们却表示只有我帮忙拿掉钉子才会让我走，我咬紧牙关不得已只能答应。
　　我小心翼翼穿过符纸和红线跪到她跟前先磕几个响头「先说好，我帮你拿掉铁钉你可别害我啊。」
　　肩膀上挂着的小纸人催促着我，我鼓足勇气可一睁眼眼前就是一个僵尸我的勇气就都泄完了。
　　「我们无冤无仇，我也是被人追杀误入宝地，求求你别怪我！」我嘟嚷完再次闭上眼睛抓住她面门上的铁钉。
　　虽然铁钉上早已锈迹斑斑但无论我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而且只要我一使劲干枯的躯体就会随之摇晃，捆绑的符纸也发出久违的飘动。
　　经过岁月长流的洗礼，有些符纸在我的动作下跟着崩毁，那种撕裂在幽暗灯光下声声作响天知道有多吓人。
　　我想跑可小纸人们寸步不离紧盯着我，加上这地洞封闭连光都透不进来让我心里的恐惧极速增生。
　　「说好等我帮你拔掉这东西你就放我走啊！」在一番大力下铁钉终于被拔了出来，我人也跟着滚出去两圈。
　　叮一声，随着铁钉坠地发出的声音洞里莫名吹起一股阴风，本就颤弱的烛光接连闪了两下，挂在半空中的符纸也不自然地动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我拼命后撤，一想到她可能会动起来我就蒙住眼睛不敢直视，并大喊「我帮了你，说好的你不会害我！」
　　我屏住呼吸不敢多喘一口气，等了好半晌墙外传来爸妈的声音我才敢把睁开眼睛。
　　很意外我想象的情况没有发生，除了那股阴风外什么也没有她也还跪在那儿，我一屁股瘫软在原地胆子都要吓破了。
　　小纸人又飘到我身旁开始不停比划，我酸着鼻子扫开它们，心底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击溃「我受够了！」
　　我就算没病也要被吓出毛病来了。
　　我摸着墙壁试图发现些线索找寻出去的路，一想到她可能会动起来我就害怕，拼命哭喊拍打墙壁。
　　小纸人们看出我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没有继续逼迫而是把洞里的蜡烛都点燃了，还尝试在这不透光的空间凿出一个洞，让外面的光照射进来。
　　看到那一抹亮色我才控制住内心的害怕，等我平静下来它们又指引我去摘那人拂面的符纸。
　　表示等我帮了最后这一个忙就让我离开，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再信它们一次。
　　我再次走到她跟前，颤抖着小手握住那张老旧的符纸，我知道胡乱揭开先人留下的符纸或许不对，可我也想活着出去。
　　为此我毫不犹豫撕下符纸，洞穴里静悄悄的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发生。
　　纸人扯住我的睫毛，示意我睁眼。
　　我以为没事就睁开了眼睛，可映入眼帘的却令我震惊不已。
　　「怎……怎么是我的脸？」我揉揉眼睛瞪大眸子去看清楚，那张脸虽然惨白可确实是我的脸。
　　啊，见鬼了？
　　我内心的恐惧被好奇替代，难道……
　　她纤长浓眉的睫毛动了动，那双近在咫尺的眼忽然睁开。
　　与她对视刹那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神识也慢慢消散，那之后我好像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