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幻夜芳华

9、白蛇（3）

　　“玥姨，那边那些是什么呀，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就在琅玥气犹不平时，衣袖却被轻轻牵扯了一下。

　　琅玥低头一看，还不就是雪心嘛，这丫头年岁虽小，却也像着四公主，聪慧得紧了。这不八成她是看着自己面色有异，虽不是太明白出了什么事儿，却也想让自己转了心思，莫要不快了。

　　人小鬼大的丫头，琅玥轻轻笑了下，牵了雪心的手，就往她方才指的那处过去了。哮天犬一看，哪肯落下，也就跟了去了。

　　云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街上的热闹就没现出什么感兴趣的样子，这时被听心牵了手，也就随着父亲母亲朝着琅玥雪心那边缓步去了。

　　不多时，雪心手上便多了两串小巧可爱的艾虎，见了自家哥哥来，就将其中一串递给了他。云蛟接了那串艾虎，拿在手上却是犹豫，听心见了一笑，便将那艾虎系在了他的身畔。

　　雪心的那串艾虎倒是没有系去身上，直到他们去一茶楼坐了，她还牵了那串艾虎，看它荡来荡去，约莫是觉着有趣极了。

　　“你这和尚怎地这般烦人？在下早已说过，你若是想要化缘，这些银子你尽管拿去，若是只想说那些疯话胡话，那就恕在下不奉陪了。”杨戬与听心正含笑听了雪心开心地说了这一路上的见闻，忽听楼下传来了一句高语，话中似是极力抑了怒气却又不能抑住。

　　杨戬自顾品了香茗，哮天犬吃得正是欢快，听心、琅玥倒是转头去看了一眼，只见方才向琅玥出过手的那个和尚拦了适才买香包时见过的那位许大夫，低目立掌为礼似有所言，那许大夫急躁之下却是怎样也绕不过那和尚去，一拐入了一旁小巷却是死路正被和尚堵了严实。听心、琅玥看去，正对了那僻静处，看得倒是真切。

　　那青年本是好脾气，这时却也是薄怒布了满面，立定了，朝那和尚怒骂道：“你这和尚好没道理，这城中谁人不知我娘子善心仁义菩萨一般的心肠，今日我若信了你那些胡话，又怎对得起与我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娘子？”

　　“施主乃是肉眼凡胎，看不出那妖孽原形也是自然。贫僧见了施主妖气缠身，却是不能置之不理，若是放任妖孽害人，岂不违了如来佛法。”和尚看了许大夫，沉声说道。

　　“我是肉眼凡胎，只你这和尚却是法眼不成？娘子与我共同生活了数载，若娘子真是妖孽，又怎能没有丝毫察觉？若真像大和尚你说的那般，妖孽害人的话，我又怎能好端端地活到如今？”青年怒极反笑道，“莫非，大和尚要说在下也是妖孽不成？”

　　“贫僧虽不知那妖孽的心思，却知一件事，妖孽就是妖孽，生性冷血残忍，绝无例外。”和尚若锤定音一字一句道。

　　青年只觉对言顽石，怎样也不能说通了去，心头又是一阵烦躁：“如果大和尚只是要说这些，在下都已听清楚了，大和尚可以将路让开，让在下回家了。”

　　和尚又看了青年一眼，垂目宣了一声佛号，面上神情肃然，将手中的佛珠手串递去给了青年，说道：“施主虽是不信，贫僧却望施主将这佛珠串带在身上，或许可让施主看清妖孽的真面目，也可为施主护身。”

　　青年接过手串，胡乱塞在了袖中，忍了不耐说道：“如此大和尚总可让在下走了吧。”

　　闻言，和尚又垂目宣了一声佛号，默默让了开去，看着那许大夫如避什么瘟病般疾步去了。

　　“看这和尚，倒像是慧根极佳，只是这眉间戾气太过，却不知日后这佛心会否入了魔。”看罢了那一幕，听心转头轻声对杨戬说了句。

　　“佛心魔心本不过就在一念间。”杨戬淡然道了句，拾筷各给雪心和云蛟添了个小点，又在听心碗中放了个，微微笑道，“你也吃个吧。”

　　琅玥举了杯，抿了口，淡淡说了句：“看来，那许大夫的麻烦可才刚是个头了。”

　　哮天犬咬了满嘴的吃食，听了这话，含糊不清地问道：“哪个许大夫？什么麻烦？”

　　琅玥斜了他一眼，只说道：“吃你的吧。”

　　雪心看了哮天犬不明所以的委屈模样，又看了桌上已皆是空空的盘子，软软笑道：“哮天犬叔叔，雪心这个也给你吃。”

　　“还是小雪儿好。”哮天犬看看琅玥，看看雪心，垮了脸小声说道。

　　琅玥轻哼了一下，掉头便不再理他。杨戬和听心见了相视一笑，这戏码还真是时常都可见啊。

　　云蛟见哮天犬一口吃掉了雪心夹去他碗中的栗粉糕，似还意犹未尽，便将自己未动过的几样点心也都放到了哮天犬的面前。

　　“戬，我们在此处逗留几日可好？”听心看了杨戬，微笑道。

　　“好。”杨戬微笑答道。他这娘子定是察觉了那青年身上些微妖气中的隐隐水意，便不由得又起了留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