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化成风（冰瞬，米妙等）》冷焰燃冰

3、Chapter.2皋月

　　皋月，菖蒲花开，香满院。

　　午夜的东京，依旧灯火通明。
　　独立于东京塔顶，俯瞰脚下如坠落的星河一般的夜火，心底涌起难明的倦怠和冰冷。
　　穿越百年的孤寂……

　　缓缓呼出长久压抑在肺里的气息，平静的容颜划过一丝笑意，凝结在唇角。
　　张开双臂自由下坠的过程里，风呼啸着穿过素白丝帛，衣襟猎猎作响。及肩的发由绿色蜕变为亚麻色，在风里划出优美的弧线。
　　瞬喜欢这飞翔的感觉，自由、毫无拘束。坠落的速度感冲击着心脏，血液瞬间逆流的肿胀感、冷风刮过皮肤的割裂感，真实地证明自己还存活着。

　　借着风降落在不知名的建筑物顶层，锈迹斑斑的围栏看上去脆弱不堪。
　　瞬站在高处，冷眼看着楼宇间阴暗的狭长通道。
　　面目丑陋狰狞的怪物正贪婪地吞噬鲜活心脏！
　　双眉微蹙，瞬一个纵身落到地面。令人作呕的血腥历时冲进鼻腔，瞬轻微地叹了口气。全身长满黑色鬃毛的魔物依旧沉浸在欢快的进食中，脚下蜿蜒的血液从尸体上的窟窿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一直蔓延到瞬所在的位置。
　　双眼微合，瞬展开右手，一团蓝色的冥火在掌心静静地燃烧着。
　　“叮铃——”
　　左脚踝上被那人亲手绑上的银铃随着主人的脚步发出清脆的响声，同时也惊醒了沉醉在美味里的魔物，一双幽绿的兽眼盯着瞬发出危险的信号。
　　瞬停下脚步，右手轻轻一张，蓝色的火焰瞬间膨胀，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已经魔化的人类，最低级的魔物。以鲜活的心脏为食，再无半点人性可言，完全丧失自我，甚至比魔界叛逃者更为兽性！
　　死亡才是你真正的解脱吧……
　　张开琥珀色的眼，四目相对，恶战，一触即发。
　　本能地感受到生命威胁的魔物弓着身子发出警告般的低吼。浓烈的腐臭扑面而来。拧了眉，左手在身前化个圈，以空气屏蔽了令人反胃的味道，瞬看着已经全身扎毛的魔物轻摇了摇头。
　　突然，一道寒光从身后急袭而来，直奔瞬的后心。
　　身子本能地躲闪，跃到半空，原先所占的地面，插着一枚红色骨钉！

　　“咯咯咯……遇到狩猎者了？”有着妖媚笑声的人伸手抚摸着魔物。
　　“……”瞬立在路灯上沉默相对。哼！饲主么？
　　“哼哼……”身着红色华服的女人摇曳而来，苍白的皮肤仿佛吸收了月光的精华，白得透明！黝黑的眼眸斜挑着，看向一脸冷漠的瞬，“你我同为魔界之人，何苦自相残杀？”
　　瞬不语，左手一亮，黑色的长鞭赫然在手。眼前的人既然有能力饲养魔物，能力便不可小觑。今日决不可放虎归山！
　　“怎么？以你一个小小的狩猎者，也想灭我不成？”了解到瞬的意图，对方非但不逃，反而轻蔑一笑，“呵呵……来了人界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话音未落，之间红影一闪，密密麻麻的骨钉扑面而来，瞬心下暗惊对方的速度，却也不慌，抬手一挥，旋风拔地而起，在周身形成壁垒，几十枚骨钉悉数落地。
　　“御风？哼！”对方退回暗处，双手一挥，7、8条黑影低吼着扑向瞬！
　　瞬冷哼一声，长鞭一甩，8枚冥火燃烧着在身前形成蓝色的火圈，只听震耳的几声长鸣、嘶吼，震彻夜空。待余音过后，魔物全无，只剩下一堆灰烬随风飞散，迷乱了双眼……
　　“你！”带着怒意的吼声只发出了一个字，其余的全部压抑在胸口，憋着一口恶气。
　　瞬冷眼看着那对全无眼白的黑目，那里面写满了愤怒和欲望。
　　“堕落者，若不自愿返回魔界，必杀！”清冷的中性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规劝。
　　“回到那个黑暗无光的地方？”红影陡然跃起，带着狠劲再次发出数百枚骨钉，“休想！”
　　瞬双目一凛，纵身跃起，没有防御，而是直接冲进那闪着阴森冷光的钉子阵，就在对方惊呆的瞬间，黑色的长鞭已经栖身而上，再无逃生的可能！
　　“不……不要！”没了刚才的气势，对方哭泣着求饶，“别让我回去，求你！”
　　瞬不语，一双眼睛望着从黑眸里涌出的泪，“红，擅逃人界，堕为魔物200年，若遇……必诛！”
　　“哼……哼哼……哈哈……好个忠心的狩猎者！”如翻书一样收起可怜兮兮的面具，红大喝一声，从喉咙里射出最后一枚森白的长针，直奔瞬的眉心！
　　电光火石之间，瞬直觉的眼前一花，人已被夹着向后跃出10米。再抬眼看红，红色的烈火中人影虚晃，瞬间化为灰烬。
　　短短几秒，情事突变，瞬盯着那分散的灰烬悲悯地垂下双眸。自古魔界之人不得踏入人界扰乱秩序，违者不得生存！可，这一批又一批自甘堕落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呢？欲望？亦或是……爱情？
　　目光沿着拥着自己的手臂一路上升，最后落在额头的那道伤疤上。
　　“告诉我，什么是爱？”
　　一辉扭头，不答。瞬充满渴求的眼里，一如既往地残留着狩猎者忌讳的悲悯和单纯。这目光让一辉动摇，曾几何时，自己也问过相同的问题，但那……终归是几百年前，在那再也无法逆转的时光里，留下的除了伤痕还有爱情……
　　“狩猎者，断情断欲。”推开怀里的人，一辉声音冰冷，“你，失职！”
　　“我……”
　　不等瞬开口，一辉冷哼一声纵身跃入夜空。
　　对着一辉离开的方向望了一阵，瞬最终只是轻叹。转头看着早已僵硬苍白的尸体，瞬燃起一股冥火，幽蓝的火焰将惨不忍睹的死者化成青烟，随风而逝，再无踪迹……

　　…… ……

　　双脚轻踏，白色的身影优雅地在楼宇、屋脊上快速起落，如同灵活轻巧的猫。
　　比起用魔咒直接空间移位，瞬更喜欢用御风术穿越繁华的东京。
　　暗夜有暗夜的魅力，那是白日里无法体会的深邃。
　　来到人界将近半年，瞬越来越体会到这个时空的迷乱和纷繁。就连风，都仿佛有生命一般，带着异样的情感……
　　这就是你口中的“美丽毒药一般的世界”么？雅柏菲卡……
　　原来那些藏在你的花园里的漂亮植物都只是生长在人界的普通花朵。

　　轻落在学院门口那棵百年樱树上，茂密的树冠轻松地掩去素白的衣衫。
　　将近凌晨1点，整个学院沉浸在浓重的夜幕里，静的可以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每次狩猎归来，瞬都习惯在树上静坐，什么都不想，只是静静地呆上一会儿。让自己完全沉浸在古木的祥和中，便会抹去身上的戾气，整个人清爽、恬淡起来……在瞬心里，这棵生长了几百年的古树大概可以算的上自己在人界的知音了。尤其是有风穿过的时候，那些随风摇曳的枝叶，就好像是樱树为了回应自己而唱出的自然之歌。
　　手覆盖在树干上，樱花谢去的树枝上已经生长出绿色的叶子，生机勃勃。很小的时候，雅柏菲卡曾经给瞬讲过，那些古老的树木里，都寄居着神明，它们保佑着一方的平安……
　　“晚安，不曾见面的神明~”，扬起一个清浅的笑容，瞬轻跃下树冠。
　　落地的瞬间，再次恢复了绿发碧眸。在校园里，瞬很少露出本来面貌，即便是在这样无人的夜晚。
　　从樱树到宿舍楼之间有10分钟的路程，瞬喜欢独自享受。听着鞋子踏在路面上的响声，仿佛又回到了海因斯坦城那空旷无人的走廊上。或许自己是想家的吧？瞬想。只是这种想念并未有多强烈，顶多是想要回味而已。

　　悄悄地跃上3楼敞开的窗，脚跟还未站稳，便觉寒光一闪。身体下意识地躲闪，只觉得什么东西贴着脸颊擦过，留下些许寒意。
　　是谁？神经高度戒备，待看清眼前的景象，瞬不禁愣住。
　　靠近对面窗户的位置，冰河正抱着一个女生，眼神冰冷地瞪着自己。逆光的关系，瞬看不清冰河的表情，记忆中的原本冰蓝色眼眸竟是血一般的殷红！轻微地眨了下发酸的眼睛，瞬的目光落在女生白皙的脖颈上，血正从那两处齿痕中流淌而出，蜿蜒地、诡异地滴落在米色的地板上，1滴、2滴、3滴……
　　“哼……”冰河首先从这样的突变中清醒过来，将怀里的女生放到地上，站直身体，用手背轻蹭了一下嘴角残留的血液，“原来还有晚归的美人！”
　　“你是谁？”眉头紧皱，瞬的声音失去了平时的温和。
　　冰河勾起嘴角，一双眼睛直直地看进瞬眼里，“你——说——呢？”
　　心脏猛地一颤，瞬盯着那牢牢吸附住自己视线的血红眼眸一步一步地靠近，身体却好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呵呵……”冰河停在瞬身前，近在咫尺，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拇指抹过瞬的右脸，“出血了呢……这里。”
　　轻微的刺痛，让瞬本能地皱了下脸。
　　“疼？”冰河露出邪笑，舌头舔舔拇指上沾到的血，“果然比人类美味~”
　　蓦然张大眼睛，瞬的脑子轰地一声之后便一片空白！
　　冰河轻柔地捻压着瞬的唇，比想象中柔软，却没有人类的温度，“呜……”猛地推开瞬，冰河食指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嘴，不以为意地笑起来。天宫瞬，果然有意思！
　　“自己的血味道如何？吸血鬼先生。”
　　“嗯哼~”舌尖轻舔指尖的鲜血。
　　“为什么来日本？”
　　“……这是个……秘密！”
　　瞬不言，眼神飘向失去知觉的女生。
　　“放心，我从不要人命，只是为了充饥~”冰河耸耸肩，“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不再吃她们。”
　　瞬挑眉，一双碧眼里分明写着“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更——好——吃！”
　　瞬眨了眨眼睛，突然笑起来，“呵呵……这么嚣张不怕么？”
　　“只要我不害人命，你就没有理由出手吧？”
　　“很了解嘛~”
　　“哪里哪里，要到人家的地盘出访，当然要事先阅读规章制度嘛~”
　　“出于种族的自尊？”
　　“没办法，血液的传承，吸血鬼是贵族哦~”
　　“哦？”瞬加深笑容，再次拉近两个人的距离，整个人凑过去，在冰河耳边轻声道，“可惜……宿舍管理员不认识贵——族！”
　　冰河愣神的功夫，瞬已凭空消失，只留下轻微的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被逃了呢~冰河自嘲地一笑，双手插进兜里转身，身后一张巨大的充满怒气的脸吓得冰河一个激灵！
　　“《圣S•W学院学生手册》第8章宿舍管理规定第21条，晚上11点以后，学生不得擅自外出！奥伦治同学，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38分，如果你没有合理的理由给我，那么我只能让你抄写手册100遍！还有，不要跟我说宿舍的厕所坏了，你只是不得已爬起来上公共厕所！我是不会上当的！”
　　冰河翻了个白眼，这白痴手册到底是哪个白痴写的啊！！！

　　…… ……

　　自从冰河•奥伦治同学的手抄本《宿舍管理规定》问世以来，整个学院宿舍已经连续2周保持无人夜出的优良记录。

　　此时，在卡妙•加百列的房间里。
　　“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冰河很没形象地拉扯着蓬乱的金发，一脸衰败地摊在沙发上。
　　“这不是正合你意么？”米罗敲着二郎腿，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手在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轻拍着。
　　“……少在这说风凉话！”冰河猛地坐直瞪了一眼自己那个最喜欢看别人热闹的表哥，再次颓废地倒下去，“毕竟美女不是大众，让我整天对着那些尖叫的白痴女生，还不如去找亚伦单挑！”
　　端着咖啡走过来的卡妙眼神一凛，将被子轻放在茶几上，“这种话最好少说。”
　　冰河斜眼一笑，“怎么？你怕我打不过？”
　　“打不打得过你心里清楚。”冷冷淡淡地讲话顶回去，卡妙在米罗身边坐下。
　　“啊——好烦！”随手拿过蓬软的靠垫盖在脸上，冰河小声嘟囔着，“女生什么的，最讨厌了！”
　　“咯咯咯咯……”一直坐在窗台上不曾开口的阿布罗迪跳到沙发旁，一把抢过靠垫抱在怀里，“这会儿不想着维持贵族形象了？”
　　“去TMD贵族形象！”再次夺回靠垫的使用权盖在脸上，冰河那彬彬有礼的绅士作风彻底颠覆。
　　阿布罗迪诧异地跟米罗对视一眼，各自笑起来。卡妙却是微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冰河虽然已经是活了一个世纪的吸血鬼，骨子里却依旧是一副小孩子脾气。这性格若是执拗起来，就算是身为他半个师傅的自己也要迁就三分。或许之前真的对他太过纵容了么？用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人，卡妙心里感慨，若是有个人能管束冰河米罗也就能放心了吧……
　　思绪至此，卡妙不由地对那个让冰河恨得牙痒痒的人燃起几分好奇。
　　天宫瞬……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对他们此行是障碍，还是助力？
　　这么想着，话语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那个天宫瞬最近有什么动静么？”
　　“没……怎么了？”
　　“只是在想他这次的立场。”
　　“你怀疑他？”冰河放弃对靠垫的争夺，坐起来，阿布罗迪因为用力过猛歪了身子。
　　“必要的防备。”卡妙摇摇头，“既然他能御风，必然跟日本魔界有关，不得不防。”
　　“我们这次来不就是为了寻找解除契约的方法么？说不定这个瞬知道什么呢。”
　　“NO，NO~”阿布罗迪摇摇手指，“不要想得这么天真，小朋友。日本魔界跟我们素来敬而远之，如果人家咬死没有，你也无可奈何。所以……”
　　“所以不如自己动手，是吧？”米罗调整下坐姿，以手支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小朋友，你该上床睡觉了！”
　　“哼！”心有不甘，却也无从反驳，冰河拉长脸起身离开。要不是因为那个宿舍管理员像个毫无美感的皱皮桔子，他一定一口咬上去，让这个欧巴桑变成惟命是从的低等仆人！

　　…… ……

　　圣S•W学院古老的钟楼在黄昏中敲响，缓慢而浑厚。
　　瞬立在巨大表盘外侧的楼沿上，看着一群飞鸟在震彻校园的钟声中扑棱着翅膀盘旋而起。身后蒙着黑色斗篷的人单膝跪地，整张脸隐没在垂落的帽檐后，一缕浅金的碎发贴着脸滑出斗篷，不禁让人好奇那厚重麻布之下是怎样一张美颜。
　　“结果如何？”微仰着头，迎向夕阳的余晖，瞬的表情出奇的冷漠。
　　“冰河•奥伦治，吸血鬼一族，存活超过百年，一直活跃在法国巴黎。其家族在吸血鬼中也算得上是贵族，具有相当高的位阶。
　　米罗•安德鲁，年龄不详。卡妙•加百列，年龄不详。这两个人近百年来都未曾露面，众多新生的吸血鬼对其并不了解。但其身份和地位绝对在冰河之上。”
　　“安德鲁和加百列……吸血鬼里的古老贵族。素闻吸血鬼的等级制度相当复杂，即使是同系的贵族间也少有来往，这两个人怎么会扯到一起？”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黑衣人稍稍躬了躬身子，重新抬起头，“不过，关于那个阿布罗迪……”
　　“也是吸血鬼么？”
　　“不。他是西方神魔界的另一种族——本体是西方奥林匹斯后山上存活千年的月桂树。他此行似乎另有目的。”
　　瞬微微侧头，犀利的目光越过自己的左肩，落在对方身前的地板上。
　　黑衣人抿了一下嘴，继续开口，“巴比隆回报，阿布罗迪的在西方神魔界的位阶是监视者，其任务是监视以灵魂为食物的堕落者。”
　　瞬心下冷哼，西方魔界的监视者现身日本？自从上次的神魔战争之后，已经有300多年不曾有过。这次暗中潜入，事情非小既大！
　　“殿下……要不要……？”
　　“暂缓。”
　　“是……”
　　短暂的沉默，夕阳隐去金红的光芒，浮云如同黑色的墨块悬于远处，夜色正渐渐地像日落的方向蔓延。
　　“米诺斯……”瞬倚着墙砖轻言，“我们出来多久了？”
　　“一年零5天。”跪在地上的人仰起头，注视着眼前沐浴着稀薄暮色的人。
　　“想家么？”瞬突然转过头来询问，语气像个孩子。
　　米诺斯张了张嘴，旋即一笑，高贵而温暖，“若是殿下想回魔界，我自当跟随。”
　　瞬摇摇头，又把目光投向天边，“不坦率的人！”带着孩子气的执拗。
　　米诺斯心里偷笑，殿下果然还未成熟。虽然能力已经可以媲美当年的魔界四天王，但终归少了那几个人近千年的历练和老成。
　　夜风渐起，瞬站直身子，双手拢住耳际的碎发，深呼吸。是满学院盛开的菖蒲花的淡香……
　　“佩格萨斯在找我呐~那么，接下来的事情……”纵身一跃，身子在空中轻灵地一转，冲着米诺斯恬淡一笑，“计划照旧~”
　　未及回答，瞬的身影便急坠而下。米诺斯两步站到廊沿上，看到瞬恶作剧一般地突然出现在星矢身后，惹得对方大声抱怨着什么，却也没有听出什么气恼。
　　看来殿下此行玩得还蛮开心的。既然这样，那就如实向陛下汇报吧……
　　右手在身前迅速划出一条黑线，米诺斯的身影忽地消失，钟楼表盘上的分针“咔嚓”一响，停在4的位置。傍晚6点20分。刚刚惊飞的鸽子再次落回无人的建筑物上，夜幕落下……

　　瞬被星矢风风火火地拉近学生会，本以为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结果却看到紫龙一只手无聊地敲着桌面。
　　“找我什么事？”随意拉了把椅子坐下，很自然地端起刚沏好红茶，嗅嗅，“味道不错。”
　　“没事不能找你？”紫龙儒雅地微笑，反问。
　　“只是猜不到会长大人的意图，随口问问。”瞬撇撇嘴，眼睛瞟向摊在桌面上的一堆纸，“事先声明，如果是整理这堆乱了页码将近500页的东西，抱歉，我很忙！”
　　“你怎么知道？”不等紫龙开口，星矢已经叫唤起来。
　　见瞬翻了翻眼睛，紫龙无奈地以手扶额，“星矢……”你这么快就说出来我怎么开口啊！
　　“你叫我干嘛？有功夫叫我名字，不如跟他费费口舌！”
　　意外地看到紫龙额角蹦跳的青筋，瞬突然笑起来，“难得，你也有这样的时候，这叫什么来的？秀才……和兵？”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紫龙再次扶额。
　　“对对。你们中国人的谚语很有趣！”
　　“那你帮不帮？”紫龙很是脱力地询问。
　　瞬眨眨眼睛，“如果免费晚餐是法国牛排的话……”
　　“OK没问题！”星矢满口答应，一把拉起紫龙转身出了门，“我们这就去买，接下来的就拜托你了！”
　　“哎！喂……！”瞬的话淹没在“砰”的关门声里，无人的楼道响起由近及远的脚步声，以及，断断续续听不清的对话……

　　“星矢，你这也太……”
　　“好啦，等下你要怎么样都听你的还不行么？”
　　“可这样似乎有些过分吧？”
　　“没关系啦，你不是答应请他吃法国牛排么！安啦安啦！再说……事关人命，这边比较重要啦！”

　　门的另一边，瞬摊摊手。希望不要让我的晚饭变成夜宵……
　　瞟了一眼铺满桌面厚厚的一层纸，瞬抬手一挥，平地起风，纸张飞舞。几分钟后，随着最后一张纸平缓地落下，瞬轻松地拍拍手。小事一桩嘛！
　　随手拎起其中的一沓纸，学生会成员资料。

　　“童紫龙，中国籍，交换学生……”

　　呵呵……童氏……很古老的种族嘛。盯着资料上紫龙的照片，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最近东京还真是热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