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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忘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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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纯礼什么时候学会面无表情地撒谎了诶。”
“这家伙不撒谎的时候也没有表情吧，”漏瑚难得见纯礼吃瘪，他看似安慰实则阴阳怪气，“会为这种小事上的输赢感到喜悦，月山纯礼你也不过如此。”
只有花御在其中格格不入，哪怕纸条都快把她两根树杈裹成木乃伊了，她还是越挫越勇：“再来一局吗？”
纯礼权当没听见，他余光瞥见羂索朝他走来，就若无其事地放下棋子：“夏油找我估计有事。我失陪了。”
真人大声：“纯礼被戳中心思所以临阵脱逃——”
漏瑚扳回一局心情大悦：“嘁，果然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小鬼罢了。人类果然还是人类。”
花御顶着满头的纸条，不太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所以不再来一局了吗？”
花御不想参与队友之间奇怪的胜负欲，花御只想再来一局。
但花御再来一局的想法很快破灭了。羂索双手搭在纯礼肩膀上，一边说“不好意思把纯礼借走一下”，一边把纯礼推到了无人的另一边海滩。
“我们的交易可以开始了，”羂索也不拐弯抹角，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纯礼，“这孩子叫虎杖悠仁。在我的计划里，他会在最近一段时间吞下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指，从而成为宿傩的容器。”
“你不是跟我说，你要在假期结束前返校吗？干脆一点直接转学吧，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师资很不错的。”
纯礼确实坚持着假期结束后一定要返校的想法。在他看来，无论是捡来的真人还是交易对象羂索，都只是他课余时间里、应该被归纳为“兴趣爱好”一类的存在。
纯礼想要的平静生活里，其中一条就是身为学生应该要遵守学生的规则。
“好麻烦。”
羂索耸耸肩：“但是纯礼想要的只是校园生活吧？”
“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对校园有着如此大的执着，但学校在哪里上不都一样嘛，你还刚好能在拥有美好校园时光的同时完成与我的交易。”
——因为这涉及到另一桩交易。
装潢奢华的豪宅里，夜色笼罩下的房间。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说话的男人因为情绪激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美好的校园时光、被所有人尊敬的身份，只要你愿意，这些福利院不能给你的东西，你都可以轻而易举攥在手心。”
“纯礼，我的好孩子，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给你我有的一切。”
男人眼里是粘稠的贪欲和渴求。
黑发红眸的少年穿着雪白色的睡衣，在没有开灯、只凭窗外月色照明的房间里，淡淡的月光为少年镀了一层浅色的银辉。
他看起来那样高不可攀，那样纯洁崇高，那样——
想让人将他拉进污秽堕落的泥潭。
可少年却有着一双与圣洁毫无关联的血色眼瞳。在福利院，男人只一眼便注意到了人群最后的少年。
那双漂亮的红眸里是诱人堕落的深渊，与少年看似圣洁的外表对比鲜明。
男人想着，眼里的欲色愈发浓重。
他什么都拥有了，无论是权势还是金钱，他应有尽有。无尽的空虚之下，男人见到了将他从混沌麻木里拉出来的宝物，是他愿意趋之若狂的存在。
半晌，在男人满是欲|望的目光中，纯礼一字一句地重复：“什么都可以？”
生怕少年因为自己的犹豫反悔，男人迅速开口：“——什么都可以。”
于是纯礼就在男人越来越热切的视线中，缓缓地笑了。
“我同意了。”
纯礼伸出手，男人以为那是对自己的邀请，怔愣般地抓住。他还没来得及为即将到手的猎物感到喜悦，视线骤然变化。
咕噜噜。
男人视野的最后，是地板鲜红的地毯，和垂落在床边、未着鞋袜的一截玉百的脚踝。
“我会如你所愿，拥有衣食无忧的生活、美好的校园时光、被所有人尊敬的身份。”
黑发红眸的少年赤着脚绕过地上喷涌的血迹，在满是鲜血的房间中，他依然月光披身，如同圣洁而不可攀的神明一般。
纯礼轻轻提起滚落在地上目眦欲裂的头颅，堪称温柔地把它抱在怀里。
“为了维持天平的平衡，你需要支付的代价——”
“是你的命。”
……
纯礼轻声开口：“可以。”
羂索还在为他提出的条件增加筹码：“怎么想这都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而且你的同学们都会是性格温柔的好人呢……嗯？你同意了？”
纯礼重复一遍：“可以。”
他要的是校园时光，什么学校并不重要。
羂索虽然有些疑惑纯礼答应的很果断，但他很快转到目前的重点上来：“如果纯礼你能顺利进入东京校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五条悟拥有‘六眼’，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天与咒缚。”
“你与漏瑚对战的那些丝线上没有咒力残秽，五条悟行事我完全无法预料，可能会直接拒绝你的入学。”
非术师，完全零咒力的天与咒缚，强化的却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肉|体。
羂索至今没弄明白纯礼那些丝线发动的条件，他还在想要如何顺理成章的把纯礼推到东京校的面前。
那些没有咒力附着的古怪丝线不能直接暴露在咒术师面前，这是羂索准备藏起来的底牌。
底牌，要在最合适的时机打出去。
纯礼看出了羂索的纠结，看在对方给他当了半个月的免费厨师份上，少年好心地提示：“非要说的话，其实我体术还不错。”
羂索一愣：“……你的意思是要假装成强化肉|体的那种天与咒缚？不，等等——”
月山纯礼那些诡异的丝线，真的是‘天与咒缚’换来的吗？
这个想法犹如当头一棒，把羂索打了个清醒。
体术是每个咒术师必备的基本技能，哪怕是式神使为了自保都需要不错的肉|体力量。
而月山纯礼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与任何天与咒缚、乃至咒术师都相差过大。
这些天，羂索看过月山纯礼穿短袖短裤晒太阳。那些裸露在外的软肉完全是一个常年不运动的人才会拥有的程度。
羂索甚至怀疑过要不是那些丝线动手更快，一旦漏瑚近了月山纯礼的身，估计不要两招就能把对方掀翻。
然而撇开那欺骗性极强的外表，但凡接受月山纯礼是标准的天与咒缚设定——
那些诡异丝线的由来，就更加难以捉摸和耐人寻味了。
羂索脑子里飞快回忆自己几千年来看过的所有古籍，试图找到沾边的答案。
但面上他还是委婉地：“扮演天与咒缚对体术的要求很高。”
顿了顿，羂索从能储存东西的咒灵里抽出两把咒具，抛了一把给纯礼：“要和我试试吗？只凭体术。”
“这算加班吧，”纯礼不是很想免费给羂索加班，“晚上我要吃鲷鱼烧。”
羂索一边抽刀一边敷衍：“给你买给你买。”
羂索自认为自己的体术不错，是真的不错。
而月山纯礼只是客气地说自己体术不错，但他的体术显然不是只到“不错”的水准。
夏油杰这具躯体的肉|身强度在咒术界称不上顶尖，但绝对是上流水平，看那些流畅的肌肉线条就明白了。
羂索操控这这具躯体与纯礼对战，开始羂索还游刃有余，渐渐地，羂索竟然感到有些吃力。
月山纯礼在迅速熟悉自己的武器，和对手的战斗方式。
被再次预判出刀的方位，并被对方差点借此掀翻后，羂索只好喊停。
羂索扔给纯礼的是一把长枪，自己拿的是太刀。他一边打一边观察着纯礼的动作习惯。
“比起长枪……看纯礼的动作与习惯——或许你会更擅长用刀？”
纯礼“唔”了一声，与羂索凌乱的衣服和急促的呼吸不同，纯礼看上去不像是刚打了一架，而是刚睡醒。
刚睡醒人还迷糊着的纯礼慢吞吞地道：“也许吧，我其实也不太清楚。”
知道自己体术还不错，是纯礼在几个月前，被几个喝醉酒闹事的年轻人堵在小巷里时发现的。在那些醉鬼要碰到自己前，纯礼突然就明白要怎么做了——
格挡、扣押、借力掀翻，一切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被掀翻的醉鬼们鼻青脸肿哭天喊地地跑开了，而黑发红眸的少年站在原地，神色怔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纯礼知道自己的记忆有很大一块空白的地方。
所以在羂索提出要更换咒具时，纯礼答应了。他也想看看自己被遗忘的身体记忆。
——拿到刀的一瞬间，纯礼感觉自己被封存的记忆有松动的迹象。
“用刀的■■？真可笑啊，明明……却是个只知道挥舞刀剑的武夫吗？”是一道陌生轻佻的男声。
“注意言辞，■■。”是自己的嗓音。
男声的主人似乎跟过去的自己很熟悉，他好像笑了一声，带着点发现有趣事物的兴致，和完全不加掩饰的不屑与轻视。
“让我来好好教教你吧，纯礼。仅凭这把随处可见的刀，和你那弱小的力气，可是没办法杀掉我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