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羌铃

20、20

　　为了能让他们更好的放松身心，今天下午他们高三的就可以提前回家了，白熙云出来的时候每个班级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路上只有少部分学生和家长离开的身影。

　　班主任叫住他又说了快半个小时，内容也都是那些事反反复复说了又说，他发现班主任并不是担心白子杨，相反的她很放心，她是对自己这个当爹的不放心。

　　岂有此理！

　　找到白子杨的时候他正跟两个同学在旁边楼的小卖部闲聊，他进门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是李胜，还有个不认识但很眼熟，好像是之前中午跟崔轶一起出校门说来见他女朋友的其中一个。

　　三人坐在沙发聊得很开心，面前的茶几上随意摆着几本翻开的书，估计是在复习。

　　白熙云在他们周围看了一圈，现在是上课时间，除了他们三个以外楼道很安静，白子杨很快注意到他招呼道：“爸，你终于出来了。”

　　他收回目光看着白子杨第一时间问：“崔轶呢？”

　　他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李胜随口回答说：“他啊被他爸叫走了。”

　　听完他的内心闪过一瞬的失落，今天还没跟他说句话呢，甚至看都没看到一眼，就算看到了又能怎样呢，一想到崔文滔也在，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

　　他无声叹了口气，只好说：“走吧，让你们久等了。”

　　三人跟在他身边一起离开，白子杨路上说：“爸你也是，都说了让你认真听，不然老师会留你的堂吗。”

　　头顶的烈日拉长四人的身影，见白子杨此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又想起了那封信，如果不是这封信，他还真不知道这小子这么多愁善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认为喊累就是懦夫所以不敢告诉自己呢，是因为遗传了自己那死要面子的个性吗。

　　白熙云没理会他，而是问：“话说在学校大家都认子杨当老大是真的吗？”

　　一听，旁边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了白子杨，很显然，他俩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李胜脸上有些诧异：“什么？认谁当老大？”

　　白熙云笑了一下，看这反应，他们今天多半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白子杨双手插兜在旁边悠悠道：“那都是之前的事了，这小子一直都不服来着。”

　　李胜极其无奈笑着骂了一声：“个臭不要脸的。”

　　白子杨望着他挑逗着说：“是我不要脸还是你脸皮太薄啊，小李子。”

　　这俩货才说两句就开始勾肩搭背暗自较劲，推搡着走开几步后，白子杨先是薅了一下李胜的头发笑着说了句什么，李胜也不甘示弱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要说打架呢也不算是打架，可以理解为间歇性发疯。

　　李胜笑着说了一句：“今天倒要让你看看谁才是老大。”

　　另外一人走过去劝架，但不知怎么的劝着劝着就跟着李胜一起对付白子杨了，白熙云一脸问号看着突然就发病的几人，还说累，打得这么起劲看来还是不够累。在两人的攻势下白子杨很快就招架不住喊了投降。

　　至于认老大这件事，有倒是有过，不过是高一那时候的事了。

　　这条白熙云认为很长的路在几人玩闹间不知不觉到头了，告别了李胜他们，父子俩并肩而行，白子杨在旁边问：“爸，那信……你看了？”

　　白熙云一脸从容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举在两人面前：“你说这个啊？”

　　“爸？”看到这张纸的一瞬间羞耻感席卷全身，哎哟喂，他服了：“你别拿出来啊……”

　　他不仅要拿出来，还要当面看，白熙云打开后有模有样看着信感叹道：“我的乖儿子第一次给我写信，我不得多看几眼啊。”

　　在写这信的时候自己花了很大的勇气，写完后也犹豫着要不要给他看，白子杨脸皮很显然没有这个当爹的厚，看他厚颜无耻地拿着信看，白子杨是真的败给他了，他也知道白熙云就是故意的，这爹时不时地就会发发神经，也不知道上医院看过没。

　　看他在旁边浑身不自在的样子，白熙云也不逗他了，收好信后正经问：“晚上想吃什么，今天我来下厨。”

　　“得了吧，您的好意我就心领了。”白子杨无比心累：“下厨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我可不想大半夜再被拉到医院洗胃。”

　　这话倒是让白熙云回忆起了以前他吃了自己没弄熟的豆角炒木耳结果中毒这件事，虽然不算太严重，但当时还是把这父母俩吓到了，连夜把人带到了医院，医生问了一下原因，他俩都急得解释不清，搞半天差点以为是这个爹给儿子饭菜里投毒。

　　虽然很对不起白子杨，但他莫名想笑：“今天中午我也自己弄的，没见中毒。”

　　白子杨无情嘲讽：“产生抗体了都。”

　　时间还早，父子俩回家前先去买了点菜，白熙云很少在家吃，白子杨除开周末也只在家吃一顿，平时就买得很少。班主任说的话他也铭记在心，这段时间就好好的给他补一补身子。

　　白子杨拎着一大堆菜走进厨房准备做饭，白熙云还在门口换鞋，刚走进厨房的他又一脸惊恐地跑了出来：“爸！咱家厨房进贼了！”

　　白熙云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走进来有些乏力地说：“进你大爷的贼啊，赶紧收拾了做饭。”

　　“……”白子杨：“哦……”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白子杨游戏也很少打了，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白熙云很欣慰。他们学校也比较人性化，这段时间住校的学生就在学校上晚自习，走读的就自己回家预习。

　　白熙云晚上在家都不敢发出太大动静，生怕打扰他的思绪。同样的，他也没敢去骚扰崔轶，只偶尔给他发发消息问一下近况，崔轶还是老样子，问什么答什么，白熙云老感觉自己在跟AI聊天，生硬得没有人情味。

　　这天晚上白子杨正在弄晚饭，白熙云抱着手臂站在厨房门口盯着他，一开始白子杨没理会他，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见白熙云还在门口没动，他受不了回过头问：“爸你想说什么？”

　　白熙云随意地靠着门框，说：“明天你去帮我问问崔轶他下午有时间没？”

　　白子杨和他对视：“你想干嘛？”

　　“其他的你别管，你就说我想请他吃个饭。”

　　白子杨收回目光继续切菜：“你不是有他电话吗？自己跟他说啊。”

　　白熙云却问：“你觉得咱俩去说谁成功的几率大一些？”

　　像崔轶那样谦虚客气的人，自己去请十有八九就婉拒了，如果换做白子杨哪怕他不想来或许也会看在是自己兄弟的面子上勉强答应。

　　至少白熙云是这样认为的，白子杨啧了一声：“我可以帮你去说。”说完他又回头问：“不过我的好处呢？”

　　白熙云浅笑道：“只要把人给我请来了，你想要什么都行。”

　　白子杨也很爽快：“成交！”

　　这差事看似简单，实则也让白子杨很头疼，他和崔轶关系很好，正是因为好他才开不了口，做出卖兄弟这种事实在让他良心难安呐，如果可以，他谁都不想帮。

　　这话一直到了下午放学他才找到了崔轶跟他讲，毕竟答应过自己爹，他也不敢抗旨。

　　“崔轶！”白子杨在后面喊了他一声。

　　放学的路上有很多人，崔轶停在人群里回头看了过来，等白子杨跑上来后问：“你不是要跟他们打球吗？怎么没去？”

　　“嗐，我有事跟你说……”他挑起一个笑：“待会儿有空吗？我爸他说想请你吃个饭。”

　　“吃饭……”崔轶脸上有些迟疑。

　　白子杨解释道：“不远，就学校对面两条街那个转角的西餐厅。”

　　其实白子杨也没多大信心认为崔轶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答应，如果他实在不愿意的事自己也是没法强求他的。

　　两人边走边说，崔轶听了之后也不算是拒绝，而是说：“今天恐怕不行，待会儿我还得去机场一趟。”

　　白子杨有一丝的遗憾，问：“哦……你要出国啊？”

　　他必须先问清楚，去或不去，不去的原因等等，他待会儿得给白熙云一一交代清楚。

　　崔轶解释说：“我妈让我去接她。”接着白子杨听他又说：“你给叔叔说一声，下次吧，下次换我请他。”

　　白子杨接着问：“可以啊，下次什么时候呢？”

　　崔轶想了想，说：“下周六，行吗。”

　　白子杨松了口气，爽快道：“好，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会替你转告他。”

　　崔轶出了校门就打车走了，看起来的确是有事，他站在原地叹了口气，然后掏出手机报备情况。

　　他一手插兜站在路边等着接通，不过不知是为何他连续打了两个电话白熙云也没接，无奈之下他只能先离开，沿着整齐排列的梧桐树走了一段后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停下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他举着手机问：“你好，哪位？”

　　陌生号码的对面是白熙云的声音，等白子杨反应过来后又开始给他解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