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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受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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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温王一统南方后,南岐五洲一直安稳太平,鲜有战乱。民间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南徐北孙,盛世永存。说的是只要有南方的徐家和北方的孙家,天下便可永保太平。
南徐,指的是郡县徐家,南岐第一名门,忠义之家。徐家老太爷文忠公徐孝文,乃当朝太尉,杀伐果断,为南岐立下过汗马功劳,徐家老爷子承父业,凭着北伐被封为信武将军。
徐家有一嫡女,自小亲养在信武将军夫妇身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据说此女不仅貌若天仙,更是聪慧过人,三岁识文,五岁作诗,称得上南岐第一才女。
徐家嫡女及笄之日,天子亲赐了婚事,许的是当今天子的七皇子,璟王萧泽。
说起璟王萧泽,亦是为传奇人物。传闻其出生时天降祥瑞,七彩云朵在皇宫上空几句了七日不散,故天子对其寄予了厚望。此番将太尉之孙许给他,更是几乎做实了要让他承大统之意。
众人皆以为这门婚事郎才女貌,乃天作之合,谁成想新婚第一日,竟传出璟王丢下新婚妻子独守空房一夜的传闻。
自此,关于徐家嫡女徐婉柔的各种传言便开始在都城蔓延开来。
有人说徐婉柔生得奇丑无比,璟王萧泽只见了她一面,便吓得再也不敢靠近。
也有人说徐婉柔行为不端,冲撞了王爷才导致失宠。
更有甚者说徐婉柔生性□□,在郡县时常常抛头露面,同陌生男子纠缠不清,被璟王知道后才至此下场。
“王爷,今夜其实是王妃约奴才出来私会,王妃说她在府中不得宠,实在寂寞,见奴才长得不错,便想让奴才陪王妃喝几杯,奴才哪里有这样的胆子,便想去禀告王爷,谁料王妃穷追不舍,这才来到了此处,扰了王爷和清蓉夫人的清净。”
原本徐婉柔并没有太在意这些风言风语,直至此刻,她的丈夫,七皇子璟王萧泽,听信了荣生的话,当众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质问她“你有没有?”
徐婉柔被掐得使不上力气,她倔强地咬着嘴唇拼命摇头。
“王爷,您莫要生气,此时也有奴婢的错。想来王妃从前在府里是十分爱热闹的,最近王爷忙于政务,又忙着陪奴婢和孩子,疏忽了王妃。”清蓉夫人见状软乎乎地靠在萧泽身旁,嘴上虽认着错,话里却做实了徐婉柔的罪行。
徐婉柔十分想出声指出是面前这毒妇同这侍卫的奸情,但萧泽掐得她出不了声,她只得一个劲的摇头。
“你这眼神,是在怨恨本王?”萧泽见状,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一分,徐婉柔开始喘不过气了。
“王爷,请您三思,此事不能全听荣生的一面之辞。”这时月影站了出来。
萧泽侧目看了看月影,冷哼了一句“滚开。”
月影不仅未后退半步,反而接着道“王爷,王妃是徐太尉之孙,若在府中出了事,您不好交代。”
许是徐太尉震慑住了萧泽,他想了想,终是放开了手。
“本王便给你一个机会,你说罢。”萧泽冷眼看着伏在地上不住咳嗽的徐婉柔,眼里没有半分怜悯。
“王爷,同这侍卫有奸情的并不是妾身,而是她。”徐婉柔努力控制着自己要晕倒的身子,指着清蓉厉声道“妾身方才亲耳听到这侍卫同她说,让王爷替他们养儿子。”
听到此处,萧泽冰冷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别的表情,他侧目看向清蓉,但并没有动。
“王爷,奴婢冤枉啊!”清蓉见状连忙跪下,一边扯着萧泽的衣角一边向徐婉柔哭诉道“清蓉不知平日何处得罪了王妃,竟要遭此无妄之灾。”
“王妃,你这争宠的手段,未免有些太拙劣了。”萧泽冷笑一声,伸手将清蓉扶了起来,轻蔑道“也不看看此刻衣衫不整的是谁。”
徐婉柔被他说得羞愧难当,但她仍昂着头,看着萧泽问道“王爷,信不信由您,今日您若是真的相信妾身同这侍卫有染,大可以杀了妾身,只不过若您有一分相信妾身,也该想想清蓉肚子里的孩子该不该生下来,毕竟这关系到皇家血脉。”
萧泽闻言皱了皱眉头。
徐婉柔知道自己这话说到他心里了。
清蓉肚子里的孩子即便是庶子,也是长子,是要被寄予厚望的,若其非皇家血脉,谣言,也会摧毁他的地位。
“本王累了,都散了吧。”萧泽懒懒转过身,丢下一句“荣生就送给王妃了。”
萧泽一走,徐婉柔便彻底晕了过去。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周围十分嘈杂,好像有很多人。
不仅嘈杂,自己似乎在马上,剧烈的颠簸让她有些恶心,于是她睁开了眼。
她发现周围是一片沙漠,自己确实在马上,而身后有一个男人,不知为何,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何人!”徐婉柔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已腾空跃起,翻身向后坐在马背上,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匕首朝男人刺了过去。
她瞬间明白过来,又是那个梦。
男人也不还手,任凭她的刀架在脖子上却不动分毫。
“苏家,可是你灭的门?”男人的声音庄严而沉稳,让人不自觉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敬畏之情。
“是,洛家一百二十口的死皆是本姑娘的杰作。”徐婉柔昂了昂下巴,言语间尽是得意。
“罪孽深重,无药可救。”男人说着勒了勒马,停了下来。
徐婉柔这才注意到身后似有千军万马在追她。
“你要将我交给他们?”徐婉柔抬了抬架在他男人脖颈上的匕首,男人的脖子瞬间出现了一条血痕“那我就先杀了你!”
谁料男人迅速在徐婉柔额间一点,她瞬间脱力,软了下去,栽到了男人怀里。
“既如此,为何救我?”徐婉柔听到自己的声音虽虚弱却仍透着倔强。
“方才救你,乃不愿相信你年纪轻轻就造下如此恶业,如今你亲口承认,不值相救。”男人说着将徐婉柔扔下了马。
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马群,她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恐惧之情,她张口骂道“这位高人,你只道我造杀业,却不知其中缘由,实在眼盲心瞎!”
“无论何缘由都不是你杀人的借口。”男人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要走。
“阁下可知西城洛氏!”
男人停住了脚步。
“一个月前,洛氏被灭全族,所有人身首异处,高人可曾知道?”徐婉柔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你同洛氏有何关系?”
“我名唤苏洛雅,洛氏,是我的母族。”徐婉柔感觉自己胸中升起一阵莫名的情绪,随后眼泪落了下来。
“你想说你是为母报仇?”男人转过了身。
“不全是,杀他们也为自救。”徐婉柔抬起手臂,拉下衣袖,露出了深红色的丑陋疤痕。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她抬起的手,她一下子失了平衡,摔在地上开始被拖行。
同时所有人开始围着她转圈。
他们嘴里在说着听不懂的咒语,表情十分兴奋,像是在为什么欢呼。
“救救我!”徐婉柔看到自己痛苦地捂着耳朵,绝望地朝男人发出了嘶吼。
突然间,她闻到了一阵异香。
随着身子逐渐热起来,她醒了过来。
口有些渴,她唤了几声茯苓却无人答应,只得自己下床去倒茶。
“王妃?”
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徐婉柔吓了一跳,下意识朝暗中看去,对上了一双浑浊的眸子。
男人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只见他面色通红,头发有些乱,外襟随意地散开着,竟是荣生。
“你为何出现在此!”徐婉柔一见到他便下意识往后退,结果被拌倒,摔倒了床上。
肩头一阵凉意袭来,徐婉柔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此刻竟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并且方才一摔,肩头的纱滑落下来,露出了一片肌肤。
荣生见状疯了一般冲了过来,将徐婉柔压在身下。
“荣生!你疯了!”徐婉柔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呼救“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
但叫了两声,徐婉柔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
头晕,乏力,身子还有些热。
这时,那阵异香又传了过来。
这香有问题,是催情香!
显然面前的荣生如此逾越行径也是拜这香所赐。而他似乎吸得更多,已到了丧失神志的地步。
“荣生侍卫!你清醒一点!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徐婉柔一边努力将他推离自己一边劝道,期望他还存了些神志。
但荣生似乎被她欲擒故纵一般的推搡燃起了兴致,他手上一使劲,将她死死抓住的另一边肩头的布扯了下来。
徐婉柔拼命挣扎,但她越来越使不上力气,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就在这时,门被一脚踹开了。
是王爷!王爷来了!
徐婉柔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把推开身上的荣生,但她面前出现的却不是璟王萧泽,而是…
“王妃,妾方才听到您屋里有动静,怕是有刺客便来瞧一瞧,没想到撞见了此事,还请王妃切莫杀妾,妾一定守口如瓶!”清蓉夫人扑通一声跪倒在门口。
“不是!”徐婉柔撑起身子想要解释,身上却似脱力一般,撑到一半又重新跌回到床上,荣生见状重新压了上来。
“王妃,妾先退下了。”清蓉捂了捂眼睛,转身就要退下,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这回真的是王爷。
“王爷,方才您说将这侍卫交给王妃处置,想来王妃是会错意了,您可千万莫要怪罪王妃。”清蓉一边劝着一边作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将这不长眼的畜生拖下去打死喂狗。”璟王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荣生,皱了皱鼻子,仿佛看他一眼都脏了自己的眼睛。
“是。”一旁的月影沉着声答应后率先走进了屋子。
他快步走到徐婉柔面前将神智不清的荣生拎了起来,同时不动声色地迅速给徐婉柔递了件衣裳后,拎着荣生走了出去。
“至于你。”
璟王转向徐婉柔,冷冷道“王府容不下你这样的□□,本王会禀明父皇,便说我二人性子不和,待得到父皇的恩允,你便回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