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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涅槃 ...

  •   十月的风总是让人提前感受到冬的气息,漫地的黄叶被吹得哗哗作响,给本来就有些凄冷的夜添上了一分诡异的气息。穿着黑色及膝厚厚风衣的函治抱着小巧的文件包急急的走着,用力压制着心头有些蠢蠢欲动的恐惧。
      明明归海韵兰已经离开了,可自己不得不仍混迹在那个班里,和一群聒噪的小孩呆在一起。VERMOUTH和BOSS似乎太过于低估她了。她因刷着睫毛膏而显得大了不少的眼睛有些厌恶的眯了眯。
      就连送个文件也要我出马么?GIN的嘴脸还真讨厌呢!这么晚了,碰到了什么可怎么办呢。
      “小妹妹,陪哥哥我喝一杯如何?”耳边突然响起了带着些醉意的声音。真是大意了,居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靠近。函治皱着眉头埋怨自己的大意。
      “没兴趣。”她裹紧自己的风衣,加快步伐向前走去,却被身后的手拽的趔趄着回过了身,她终于看清了对方扭曲的笑脸。
      “你……”函治的手慌忙向口袋摸去,可未等触碰视线便成为了一片血红。血顺着白皙的颈喷涌而出,就算是又挨了接连的几刀,她也已经无力发出惊叫或别的声响。
      冷血的杀手看着大睁着眼倒在地上的函治,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像是对待一件满意的艺术品般小心的将尚还温热的躯体熟练地卸成几块,沿着墙壁用钉子钉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之后蘸了地上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在墙上认真的写了:
      JTRII。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洒进房间,照在了一睡一醒两姐妹身上。自从韵兰醒来之后便一直很缠镆铘,有空就跟着她,看着她处理公务,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偶尔甜言蜜语一下A走她看中的刀或枪,任镆铘心疼的直跺脚。这几天居然美名曰“促进姐妹感情”把铺盖都给搬过来了。
      虽然有点麻烦,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呢。镆铘伸伸懒腰看看在梦中微笑的韵兰起身去查看刚刚把自己惊醒的邮件,眉头蹙了起来。
      Hennessy被杀了,被最近风头很劲的JTRII给杀了。
      JTRII,最近出现的以残忍手法杀害少女后肢解,将尸体碎块重新组装成奇怪形状后钉于墙壁上,现场往往绘有巨大的血色JTRII,因此得名。函治,已经手下第十个受害者了。
      镆铘不关心有谁死了,她更关心她的资料是否送到。
      她打开附件,之后扭过了头。
      喷洒的血迹,尸块不规则的撕裂状齿痕,粗大的钉子自额头穿入墙中,却有着一种无法名状的美感……
      “完美的艺术。”身后忽的响起韵兰的声音,“不过作为你一大早就看这么重口味的东西,不觉得恶心么?”
      镆铘回头看着她:“你们杀手管这个叫完美?”
      “对于科学家,最美的无非是瓶瓶罐罐,”韵兰的脸上带上一丝笑意,“可是在杀手眼里,最美的无非就是尸体。”
      镆铘的眉跳动了一下:“I FEEL SICK.”
      “切!”女孩的目光重回到屏幕上,“不过还真是想要会会他呢。”
      “变态啊你!”镆铘皱了眉头又好气又好笑的戳戳她的额头,却被咬了一口。
      有一点韵兰没有告诉镆铘,她刚刚的梦中,出现了一个金发红眸的少年,他笑起来很好看,让人也忍不住微笑。
      这已经是,第三天梦到他了呢。

      “函治她死了?”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的白马惊讶的看着身边的带了一身寒气进来的黑羽说。
      “JTRII做的,很惨。”穿着很休闲的黑羽有些疲惫的倚到床边,“青子很是伤心呢。”
      “跟组织有关么?”侦探敏锐的直觉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判断。
      “鬼知道。不过以镆铘的个性,不会让成员这么嚣张的。”黑羽烦躁的骂了一句。
      接受器尖锐的鸣叫了一声,红点清晰的出现在屏幕上缓缓地移动。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出了病房。

      “你难道不怕JTR么,我亲爱的镆铘?”有些昏暗的路灯下,韵兰漫不经心的踢着石子走着,“这么晚了还出来?”
      “有暗夜之影在我有什么好怕的。何况那份文件比我的性命重要多了。” 镆铘双手插到了口袋中继续走着。
      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嘲讽答复,镆铘抬起头,发现韵兰早已不知去向。
      凭空……消失了……她的瞳孔蓦地锁紧,丝丝凉意爬上脊背。
      “小妹妹,有空陪哥哥喝一杯么?”陌生的男子声音自背后响起,她激灵了一下,立即转身看着后面。面容猥琐的男子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向前伸着,像是在邀请着什么。
      “……”镆铘的唇蠕动了一下,向后退着,手在包里徒劳的摸索着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
      已经习惯了韵兰在身边,所以并没有带武器,真是大意。
      “你们这群女人,真是虚伪的很呢!”对方突然大吼着拔出刀子向前刺来,被镆铘灵巧的躲开。她毕竟只是个科学家,格斗技巧自然差了一些,更别说想要制服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杀手了。
      韵兰那家伙,去哪儿了……镆铘的嘴唇咬的发白,全神贯注的看着对方的动作,考虑着下一步的动作走向。
      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呢。

      “哟,JTRII么?幸会。”谦逊的话语用傲慢冷峻的声线说出,全然变成了挑衅。带着华丽面具的黑色旗袍女子出现在男子背后,瞳孔中隐隐翻滚着血腥的气息。
      “……”JTRII停下手中的动作,注意力集中到了不速之客的身上。
      “现在你的对手,”她的手慢慢探入口袋,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夜里格外刺耳,“是我哦!”
      与此同时,男子迅速举起刀冲向勾起了嘴角的暗夜之影。少女手中锋利的□□刀刃银光流转。镆铘把自己藏到了阴影之中,有些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即使这样,她的眼睛仍然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并加以分析综合。
      她就是这样的一台机器,理性永远大于感性的机器。
      “左锁骨下动脉。”她喃喃的说,似乎一点都没有听到男子的惨叫。
      暗夜之影笑意愈浓,猩红的血液自血槽留下,之后又是猛力的一刺。
      她白净的脸庞被危险的杀意扭曲,手中的刀缓慢的扭过九十度之后才抽离他的身体。
      “肋下动脉”“腹主动脉”“腋动脉”,镆铘的不断地说出一个又一个难懂的术语。可无论是谁都会明白,暗夜之影的每一刀,都是致命的。
      男子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艰难的呼吸者,拉长了的呼吸声诡异刺耳。血液喷溅在地上,盛开大朵的妖冶。
      “干脆结束好了。”她的脸被面具掩住看不到表情,地上的男子惊恐的发出类似求饶的声音。她目光一凛,刀便直直的插进了对方的喉咙。
      男子的手徒劳的在地上抓着,渐渐没了声响。
      镆铘胃里翻江倒海。如此残忍的杀人方式她实在吃不消,她紧紧地靠着墙壁,有了一丝恐惧。
      不只是她一人有这种感觉,同在暗处的目睹一切的侦探与怪盗早已难以承受。
      黑羽看着身边面色凝重的白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归海韵兰!”侦探终于大吼着冲了出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手中把玩着面具的女子慢慢抬起头看着冲出来的人,脸上浮现略略惊愕的神情。

      镆铘坐在墙角喘息着,眼睛已经完全直了。甚至都没有去理会黑羽指着自己的扑克枪。
      毫无疑问,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所能接受与处理的范围,她的大脑彻底当机了。
      摘下了面具的女子偏了偏头,眼神闪烁了一下,之后一步步的走近大睁着眼的少年。
      黑色的眸子微眯,迷蒙而妖娆的神情弥漫在脸上,靴子跺地发出轻轻的卡擦声,韵兰慢慢的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最终定格在只有几厘米的地方。
      白马探的目光从她头顶掠过,笔直的望着前方,尽量的不去在乎颈上冰冷的感觉。
      “就是因为我看到了,所以要灭口么?”他开口,语气轻松自在,像是他们之间每次谈话一般。
      韵兰架在他颈上的刀微微滑动了,白皙的皮肤顿时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印。她的眸子闪动了一下,手指娴熟的一转,便收回了利刃。
      “不想杀我了么?”白马合上眼睑,轻轻吐气,金色的发丝毫无规律的动着。
      “……”韵兰的眼睛微眯,手中的枪轰然作响。
      “白马!”黑羽的瞳孔瞬间缩小,却看到了自己身后倒下的黑衣人。
      “这枪,只是警告。”她弯起嘴角,勾成桀骜的笑。
      GIN兀自从暗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大批的黑衣人。
      韵兰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她向前走了几步,不着痕迹的把侦探一行人挡在了身后。
      “你们……”镆铘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她扶着墙站起来看着那群人,“是要叛变么?”
      “不是叛变,只是想除掉不该活下来的人。”GIN拿枪口点点归海韵兰,“至于你,是要亲手除掉她后跟我回去,还是和她一起死?”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有些无力的说,“你明白。”
      韵兰有些茫然的回头看着镆铘,后者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额上渗出的些许冷汗却出卖了一切。
      那种像一潭死水般的表情,真够讨厌的。
      “怎么回事?”黑羽猛然回头看着镆铘,揪起她的领子,“你对归海韵兰做了什么?”
      他显然是错误的估计了形势,因为下一秒钟镆铘出乎意料的狠狠抡了他一耳光。
      “归海韵兰,归海韵兰,”她喃喃的念叨着,黑色的发落在额前,“就为了她……”
      为了她归海镆铘没了一切,没了父母,没了幸福。
      她的存在,与一个工具又有什么两样?
      镆铘的眼紧紧地闭起,双手骨节攥的发白。
      “你们,都可以去死了。”她抬眼,瞳色血红。

      韵兰回头看着她,手里不自觉的把玩着银色的佩枪,纯黑的眸里没有一丝波澜:“真是难得啊,你居然也会说这么不淡定的话。”
      镆铘没有搭话,黑色的风衣摆动着,她径直走上前伸出手按在归海韵兰的额头上,轻轻的说了句什么。
      “镆铘干将,双生剑。”

      之后的事呢?之后的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墙壁,写字台,海报一样都没有少,连白马他也活着,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终究是真实的存在着。
      “一切都过去了。”他看着我说,眼睛里有些血丝,“一切都过去了。”
      我望着他傻笑着,我知道我现在一定丑死了。
      “咳咳。”镆铘倚在门框上咳嗽着,脸上破天荒的带了笑意。
      “镆铘。”我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好好休息。”白马的脸色突然变了,他起身拽了镆铘出去,门重重的关上。
      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她不会想起来吗,她为什么还记得你?”他一把把她按到墙上低头看着她问道,眼神锐利的像是要把她杀了一般。
      “那是正常的。”她仰头对上他的目光,黑色的眼睛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什么意思?”他近乎疯狂的按住她,手上的力道大得镆铘都皱起了眉,“不是我爸冒着坐牢的危险解决这件事,你以为我们几个还能活着从监狱里出来么?”
      “要不是那个冒冒失失的路人报了警,否则你以为我们现在还会活着站在这里么?”镆铘毫不示弱的打开他的手,“我以我归海镆铘的名义起誓,归海韵兰不会记起关于那件事的一丝一毫。”
      “你最好能对你的话负责。”他直直的盯着她,神色严肃。
      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镆铘警觉的看向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看着有些慌乱的她,像是有些逼问的味道,“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妹妹的话。”
      “不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你还当我,”他有些迟疑,“是你男朋友的话。”
      手狠狠的握紧,我转身回到了卧室。
      “对不起。”我听到了身后他的呢喃。
      我们,都还是以前的自己。我还是飞扬跋扈的归海韵兰,你还是温柔绅士的白马探。
      于是我欺骗她,她也将我欺骗
      我们就这样在谎言中相互取悦。——SHAKESP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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