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思考(艾斯GB)》石子的碎片

16、十六

　　小朋友站在门口，拉开门前停顿一下，退回玻璃窗边确认了自己已经藏好了伤口，又把手往黑色的裤子上擦了擦，才终于深吸一口气。

　　“妈妈，我回来了！”

　　至少他的话听起来和门铃一样轻快，他出门买种子时天还下着蒙蒙雨，妈妈给自己的红色雨伞被讨厌鬼们折断扔进海里，而相对他把小混混们全都揍了一顿，他想至少接下来这段时间能够安稳些许。

　　这间店铺被刚刚租下来时空空荡荡，只有四壁留有上一个店家残留的破败墙纸。但是母亲看见这副萧条景象并没有叹气，她摸摸自己的脑袋，笑着说，艾斯，我们把这里装饰得漂漂亮亮的吧。他们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打扫卫生，采购桌椅和支架，用在上一个小岛经营家庭餐馆时挣得的贝利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小花园。再等一会儿他们的花店就要开业了，坐在有些杂乱的鲜花丛中，握着扶桑花的女人抬起头，笑着接过男孩手上的袋子。

　　“辛苦你啦！”

　　男孩摇摇头，然后蹲下身把四周散落的包装纸整理好。他本以为妈妈会同往常一样摸摸她的头，可露玖却轻轻撇开他精心遮盖的额头，因为那是在太过浅显，在艾斯还没能制止之前，他那尚未完全凝固，还微微渗血的额头便暴露在母亲的目光中。

　　“你又去打架了吗？”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艾斯委屈地低下头想要避开妈妈的手，也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是他们先动手的…他们说你…”

　　最后那些话他没能说出口。他们说有个寡妇带着她该死的儿子到这座岛上开了间花店，那个小鬼像个小鸡仔似的，但那个婆娘可漂亮极了，得找个日子好好会会她……他回过头让他们住嘴，大人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笑话，哟，这不正好来了？为首的男人俯下身拍拍艾斯的脸，烟味和酒味混在一起吐在他的脸上，他忍不住后退几步避开让自己作呕的浊气。喂，小鬼，你看这样行不行，叔叔们给你几个贝利，你把你妈妈借给我们玩几天……你那是什么眼神？！

　　只是感觉到面前的女人似乎从有些杂乱的箱子里拿出纱布和酒精，她温柔地扶正儿子的头，用镊子夹着的酒精棉轻轻擦拭他的伤口。男孩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试探性地看向妈妈，她的眼光里没有责备。

　　“那看来是我的小英雄保护了这家店呢，谢谢宝贝。”

　　她将纱布折成小小的方形，用医用胶带把柔软的盔甲固定在艾斯的额头，想了想又拿出一个小小的发夹将他的刘海夹在一边。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滑稽，但妈妈似乎挺喜欢自己的模样，那就够了。

　　“还有别的伤口吗？”

　　他听话挽起裤脚，一小片带血的淤青出现在他的小腿上，看到这里露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与此同时肺脏深处传来轻微的灼烧感，她急忙用纸巾捂住口鼻，轻轻咳嗽几声。

　　艾斯为她眉间的沟壑心头一震，他连忙遮住自己的伤处。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打架了！”

　　“我不是因为这个而生气，”，她缓过气来，摇摇头，拉开艾斯的手，用同样温柔的手法继续给他上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太多伤。”

　　她纤细又带有些老茧的手握着绷带将他的小腿缠了一圈又一圈。那时候妈妈的头发会不小心拂过男孩完整的皮肤，使得他打了个激灵。艾斯微微低下头看见，她金粉色的长发里已经掺杂了些许苍白。

　　艾斯讨厌暴雨。

　　天色如墨，黑浪动荡，他和他小小的船只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尽量支撑自己不要被风浪掀翻，同时祷告这场灾难能快点过去。

　　迎面扑来的风雨中，他费力眯开眼睛，然而这暗沉的天地间，在就连浪沫都灰扑扑的视野中，突然有一点白光突兀出现在海面。他伸出右手抵在额间，遮挡狂舞的雨水以便能让自己的视线再清晰几分。这时才终于勉强明晰，那个看着似乎随时可能被浪涛击碎的白点，是一个人。

　　那个人是死了吗？还有必要过去吗？

　　身体先思考一步行动，尽管被大浪灌了好几口水，在几分钟后，还是奇迹般地到了那人身边。是一个白头发的少女，白色，又是白色，他想起露玖死前的模样，他的妈妈，那么年轻却被被病痛折磨，最后如残花一样凋零的妈妈。她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艾斯，我的孩子，她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却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稍微张了张嘴唇，吐了点气音。

　　他架住少女的胳膊慢慢回游，却并没有意识到，风雨在接触到她的一瞬渐渐停歇。

　　少年红着脸避开视线将湿漉漉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在扣完最后一粒纽扣时，她醒了。少女睁开那双懵懂的双眼看着自己。他们的目光对上，红色的眼睛，像火，像红宝石，像露玖发间的扶桑花。

　　雨过天晴，暖阳透过云层的缝隙照耀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潮润的头发反射着金色的光。他背过身脱下自己的衬衣，用双臂将海水拧出。

　　“我是艾斯，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在这里？”

　　但对方像是一个制作精细却未上发条的木偶，她缓缓支撑起自己使得上半身能够倚靠在船尾，听到对方的话也只是稍稍抬头而说不出一句话。艾斯挠挠头，或许她是还没从暴风雨中缓过来，自顾自说着，我们回岛上看看医生吧。

　　“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或许是失忆了。”

　　艾斯的眼角抽了抽。

　　“连说话和写字甚至是基本常识都忘了的失忆吗？”

　　医生无奈地摸摸鼻子。

　　“艾斯，这里毕竟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岛，如果你想要让她接受更精细的检查，得带她到更大一些的城市才行。”，说着又抬了抬眼镜，“倒是你，不是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

　　“只是探探路，还是得乘商船出去。”

　　医生会心点点头。

　　“这片海附近的风浪太大，我早就说过……”

　　艾斯白了他一眼，拉起身边的少女离开医院。

　　他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该怎么办呢，艾斯想。旁边的少女除了起伏的胸膛外看不到任何表明她是活人的迹象，他们在街道中央的公园坐着，周遭车水马龙，小孩的苦恼，野猫的呼叫，一切的一切都无法引起她的注意。怎么就捡了个这么奇怪的人回来，少年凝视着雨过风晴后的蓝天叹了口气，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你想吃饭吗？”

　　艾斯朝她问道，不过没有抱任何会收到回应的期待。

　　“你想吃饭吗？”

　　艾斯有些诧异地转过头，白发少女正看着自己，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的眼睛里好像添了几分像是人类的光。

　　“你会说话啊，你叫什么名字？”

　　“你会说话啊，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期待被打破了，面前的少女只是在模仿自己，‘你想吃饭吗？’，‘你会说话啊，你叫什么名字？’。像鹦鹉学舌，又像录音机，或者是刚刚牙牙学语的孩子。算了算了，艾斯叹了口气，她究竟是什么人啊。

　　他们在小镇边缘的餐厅落座，艾斯点上两份最廉价的套餐。在等待的过程中把钱包掏出来好好数了数，勉强够两个人乘坐前往下一个小岛的商船。他叹了口气，希望总会有办法吧。

　　这里的店长是一位和蔼的妇人，她看见艾斯对面的少女时有些惊讶。小德科说你捡了个姑娘回来，我当他在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艾斯简单地解释了来龙去脉，老妇拍拍艾斯的头，你可真是个温柔的孩子。不一会儿，她便将鸡肉烩饭和奶油蘑菇汤端到他们面前。丹婆婆，我们没点过这个汤。老妇人笑了笑，没关系，你可是帮我们打跑了海贼的大功臣啊！尽管吃就是了，不会收你钱的。

　　艾斯急忙摇摇头。

　　“这样不好！”

　　最后这顿饭的账单以艾斯为丹婆婆打扫卫生作为报酬支付，婆婆告诉他不够的话尽管告诉她，出了小岛就再也吃不到丹婆婆的鸡肉烩饭喽。

　　艾斯向丹婆婆道过谢，将刀叉和勺子递给对面呆坐的少女。

　　“拿着。”

　　少女接下餐具，但是只是盯着面前的食物无动于衷。少年看着她凝滞的模样，走到她身边，细心地将汤勺和刀叉放在她的掌心，耐心地握住她的手，将烩饭盛入勺中。然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为少女做了个示范。

　　“像这样。”，他将烩饭吞下。

　　少女又发了一会儿呆，就在艾斯快要放弃的时候，她终于将饭送入自己口中。谢天谢地，至少她学得很快，艾斯想。之后他们沉默又迅速的吃完了这顿简便的晚餐，丹婆婆将他们留宿了一宿，他盛情难却，只好点头同意，手下用抹布清理成年老垢的力度又大了一番。格林娜将拖把递到艾斯面前，轻轻开口：

　　“艾斯。”

　　“已经拖完了吗？”片刻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什么？”

　　“艾斯。”

　　少女看着他，重新说出了他的名字。不知为何艾斯此刻有些热泪盈眶，他收过少女的工具，告诉她你先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可少女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看着他。

　　慢慢来吧。

　　等到艾斯将餐厅打扫得干干净净就像刚刚装修好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丹婆婆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说太谢谢你了艾斯，不过不好意思我这儿只有一个可以住人的房间，你们凑合凑合。

　　于是他们抱着两个枕头来到餐厅后面的一间书房。

　　艾斯迅速将床铺收拾出来。没关系，我睡在地上就行。他抱着另外的一床被子躺在了地地面，折腾了一天终于可以进入梦乡了，他满足地翻了个身，头却重重磕到一边的书柜。童话书从上面掉下来砸在了他的脸上，艾斯无奈的摸着自己的鼻子确定没有流血，然后起身将书送回原地。

　　皎洁盈月之下，他注意到一边的少女正在用睡眼朦胧的红眼盯着他。艾斯挠挠头，解释道这本书不小心掉下来了，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困扰、责备或者是任何可以称之为感情的表现，这具身体仿佛是一台精妙模仿着人类的机器。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一只说‘你’似乎也不太礼貌，如果之后遇到了什么事也很麻烦。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先给你一个暂时名字吧？”

　　他又看了看手中童话书。

　　“格林好像是男人的姓氏，但是格林娜听上去就像个名字了。”

　　他摇摇头，觉得有些滑稽，可是不好意思当我没说这句话还没开口，一边的少女便缓缓坐起来。

　　“格林娜，”她指着自己，又指向对方，“艾斯。”

　　“好孩子，路上小心。”丹婆婆收拾好他们剩下的牛奶和面包片，站在店门口和艾斯道别，“我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你。”

　　“没事的婆婆，”艾斯握住老妇的手，轻轻拍了拍，“说不定过几个月我就回来了呢？”

　　老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你和你的妈妈一样，都是温柔又善良的人。”

　　到了码头，艾斯和正准备出航的商船交涉着。小时候这份工作由露玖来完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们总是频繁搬家。后来露玖病了，说话都累。于是12岁的艾斯勇敢地站在大人面前，学着露玖以前的模样沟通。到不了南海，船主摆摆手，我们只在东海游荡，你要去南海得到罗格镇看看能不能乘上海军的船，如何，要和我们一起去罗格镇吗？

　　他们在甲板上找个地方坐下。这是天，那是岛，这是海，我们坐着的叫船，船驶离港口就叫出航。他为格林娜一个个介绍起来，旁边休息的船员看着有些好笑，他问艾斯这个女人是个傻子吗？他冷着脸，向对方竖了个中指。

　　所幸船主在这场冲突正式升级为斗殴之前出现，他双手合十认真地说道这条航路并不算平稳，偶尔会有海贼团出没，你们一个是他宝贝的船员，两个是他尊贵的客人，看在他的面子上都别打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他们刚刚准备勉强和好的时候，瞭望台的船员拉响了警钟。

　　“大事不好！是海贼团！海贼团来了！”

　　商船进入一级戒备状态，船长让他们赶紧进船舱藏好，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命吧。艾斯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又想想自己空荡荡的钱包，问道：

　　“如果我把他们赶走，你能把我们的船费给免了吗？”

　　船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里想着就凭你？嘴上说好，要是你能做到的话。

　　刹那间海贼船已经靠了很近，双方发射的炮弹将海面炸成跌宕起伏的山峰。这下是真的完蛋了，刚刚还在和他们吹胡子瞪眼的船员瑟瑟发抖，这是镰刀海贼团啊！

　　艾斯握住拳扭头松了松筋骨，对着面色惨白的店长喊着，说好了哦，要是把他们赶走就把我们的船费免了！

　　话语刚落他便跳入地方，一阵噼里啪啦作响后，海盗船长被扔下海。

　　“可恶！给我记住！”

　　看着艾斯跳回商船后对方的喽啰及时调转朝向，顺着洋流飞速逃走。这一切都结束得太快以至于商船上的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

　　“太……太好了！”

　　船长和好几个船员紧紧抱住他，还没等艾斯拒绝就将他抛起。

　　“致我们的英雄！万岁！万岁！”

　　他们拿出美酒烤肉招待两个人，艾斯没有再客气，只是说自己还没成年不宜饮酒。船员惊讶地看着他问你多大了？17岁。那倒也快了，我的孩子17岁便跟着他妈妈去海上做生意，喝酒应酬也是常有的事，不过你家人放心你一个人去南海吗？

　　“我的母亲已经离世了”，他平静地回答。

　　“这样啊…”，船长尴尬地转开话题，打量着与他同行的少女，“那个姑娘是你朋友吗？”

　　艾斯顺着船长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站在甲板边一动不动的格林娜远远望着海贼团离去的方向，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少女回过头，与他四目相对。

　　“出航路上偶然捡到的人，但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想带她去看看罗格镇的医生，如果可以，在那里给她找到一个可以值得托付的家也挺好的。”

　　船长拍拍他的肩，说你是个好孩子。

　　“我们看不出任何问题，她的身体非常健康。”医生看着手上的报告单，向艾斯简单解释每一行数字的意义，后者听得头晕脑胀，只明白少女的脑袋没有任何生理意义上的毛病，“她或许是收到了某种刺激失忆，但是……”

　　“但是什么？”

　　“一般只有头脑的撞击和强烈的痛苦，正如我刚刚所说，这孩子的身体很健康，所以我们排除前者。如果是后者，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让她想起来了，弄不好她的家乡都被毁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一斜。

　　“不过我刚好认识能够收留这种人的地方，我给你个地址，你可以去那儿看看。”

　　他带着格林娜来到小镇的最西边，穿过人来人往的贸易市场，来到破旧的修道院门口。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在吗？艾斯抬手敲敲门。

　　“来了来了。”，打开门的是头戴白色纱巾的女人，她为面前的二人打开门，招待他们坐下，“医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但我还是想问问为什么不把她一起带走呢？”

　　“我要去南海。就算是能乘坐海军的船，也会在路上遇到太多危险，她没有必要和我一起冒这个险。”

　　修女的的双手扣在一起，虔诚地祈祷着，上帝，愿这个孩子能顺利到他想去的地方。

　　他同二人告别，在修女合上铁门前，朝格林娜挥挥手。

　　“好好照顾好自己啊！”

　　他在不远处的告示栏站定，上面贴有当地的地图以及显眼的海军分部的位置信息。

　　“我劝你不要把她留在那里，会死的。”

　　艾斯错愕地转过头，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得见的话给予他警告。男人高大威猛，一边停着的火车上装有如山般堆积的食材，种种迹象表明这辆车不是依赖马力或者蒸汽前行，而是男人一人推动的。

　　“多的东西我不能说，但是西边的海军和罪犯勾结在一起，医生也是他们的同伙。”

　　艾斯愣了愣，拔腿往回跑。

　　“请开门！开门！！”

　　他大力拍打着那对铁门，发出沉重的声响，身后的行人并不为他的举动驻足，仿佛是早已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巡逻的几个海军从街角处冲来，将他狠狠按在地上，下颚和结实的土地撞在一起时传出的剧痛几乎让他快要叫出声。

　　“你在干什么？强抢修道院可是重罪！”

　　“我朋友…她在里面……我想带她走……”

　　艾斯艰难地说着，等待自己从疼痛中回过神。身后的力度似乎是笑了点，不知是谁先开始发出一声呲笑，接着，几个海军全笑起来。

　　“我说艾斯，已经进去了的人怎么能出来呢？”

　　他愤怒地瞪大眼睛。

　　“那个医生…他也和你们有勾结吗……”

　　你说什么，我们听不懂。他背后的海军又突然加大了力度，这次和地面相撞的还有他的额头。海军笑着说现在的人怎么就这么天真，谁会无缘无故收留一个废物。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暴起的艾斯打掉了门牙。

　　这下市集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看着少年三两下把海军打得落花流水，后者踉踉跄跄地逃走。走在最后面男人肿着半边脸，跑道自认为安全的区域后回过头，指着艾斯。

　　“你这可是袭击军人！你给我等着！”

　　少年捡起路边的石头精准砸向他，这下另外半边脸也肿了个对称。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尖叫，随后四散开来，不过半晌便没了人影。艾斯看着瞬间空荡荡的市场，四下看了看，便搬走一边装过酒瓶的空箱，找到修道院围墙的最低处，急急翻了过去。

　　听闻外面移动的修女在他跳上围墙时从教堂内走出，她小心地推开一条门缝，在确定外面已经没有人后松了口气。

　　“大姐头，这个东西要往哪里搬啊？”

　　院内两个粗壮的男人将扛着厚实的编织袋走出，另外一个女人紧跟他们其后，朝着修女问到。方才还在虔诚祈祷地修女不耐烦地扯开头巾，她拿出香烟朝女人示意，女人便殷勤地为她燃上。

　　“这东西，话不会说几句，叫她做什么都没反应，看来真是傻的。你说把她卖去做个雏儿，”她看着几乎快要扛不动格林娜的两个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谁口味会这么重啊。

　　还是送到医生那儿，直接分了吧。”

　　艾斯握着的那块石砖在女人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被捏爆，少年从天而降，一脚踹在前面的男人身上。还没等修女反应过来，便一拳打在第二个男人的腹部，后者吃痛倒下。先前为她献烟的女人抄起一边的铁棍朝他挥去，她看着瘦瘦高高，铁棍砸在地上时却实实在在出了个大坑，好在艾斯足够灵活，引导着她将铁棍的最后一击送给原本在旁边颐气指使的修女。

　　大姐头！她大叫一声，扔下手中的铁棍，跑去查看倒下的修女的伤势。艾斯不动声色地到她的背后，却在听见女人哭声时犹豫。

　　等到他反应过来被他踹到在地时男人已经捡起了铁棍时，已经来不及反击了。

　　男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一下下将艾斯逼到墙角，粗厚的身影挡住天光，将少年罩在阴影里。

　　“你完了。”

　　少年看着他将铁棍高高举起，脑海中疯狂寻找能够摆脱现状的方法。他的目光无意识间瞧见男人身后的麻袋，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格林娜呢？

　　下一面，男人被掐住脖子举在空中，疼痛和窒息当他不由地放下武器，他用尽全力想要把脖子上的手松开，哪怕一根指头也好，可那只手却像是机械臂一样甚至没有一丝松动。他的口中渐渐吐出白沫，眼睛朝上翻出了眼白，用最后一口气朝着面前的艾斯说：

　　“救…救救我……”

　　这句话将艾斯从惊愕中唤醒。

　　“快住手格林娜！”倒不是因为同情面前的男人，光是绑架这一点他们便值得万死不惜，只是他们同当地的海军勾结在一起，谁知道这条烂命是会变成褒奖还是牢狱，“他已经失去意识了！”

　　少女听话地松开手，悬在空中的男人重重摔在地下。艾斯跨过昏迷的人，担忧地打量着她。

　　“就是他们！”

　　海军少校被拉进来时不停地用手帕擦汗，他年事已高，马上就要退休，如果可以他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今天不行。他看见地上东倒西歪的几个人，打斗后的痕迹和艾斯脸上的血迹，不由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呢。一边的几个年轻海军还摆出一副必胜的面孔，蠢蛋，他心里暗暗骂道。

　　“报告上校，卡普中将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