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焰》may4

20、第二十章：季子耀的事

　　半个月的时间，南城步入初冬，我时不时会在回家时给雨儿买几双手套，现在家里随便就能拿到一双手套。

　　“你又买手套。”她手里带着一双我专门买给她方便玩手机和画画的，同类型的我还想再给她买几双。

　　“这双是皮的，试试看。”

　　她套上新手套，握了握拳说“很舒服，谢谢。”

　　“这些手套沾上颜料了什么的就直接换新的。”

　　她边取下新手套边说“太浪费了，就这几双都够用到十年后了。”

　　“手套反正多，都戴上也算没白买。”

　　“我的联系方式你告诉季子耀了。”

　　“是啊，他本来在休假今天又来公司忸怩半天要了你的联系方式，说是要找你直接预定下一幅画。”我把手套放到玄关。

　　“但我不接受预定，就直接拒绝他了。”

　　“没委屈你自己答应了就都无关紧要，不惯着他。”

　　“但是我还是给他画了一副，他只说画一支玫瑰，并且强调让我署名。”

　　”他死缠烂打你了？”

　　“不是，他出价高。”

　　“那还行，他的钱可以使劲赚。”

　　雨儿踱步要去画画，我跟在身边“他应该要拿来送人。”

　　“送给张宁里的。”她把画拿下来给我看。

　　我打量着画，一支玫瑰也是明确的风雨风格，“张宁里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品味还不错。”

　　“帮我约个跑腿吧，他着急要。”

　　“他还提上要求了。”我翻出手机约了个跑腿。

　　“晚上请你吃饭，用季子耀刚给我打的钱。”

　　“我绝对准时赴约。”

　　“得了吧你。”她眼角笑意明朗。

　　我蹲下来勾住她的脖子，她歪头碰了我一下，“别打扰我。”

　　“我马上就走，陪你一会。”我靠她更近。

　　“你就出了两个小时门。”

　　“但是你不是明天要出去画画吗。”

　　“又不是不回来了，我现在一个月才出几次门啊。”

　　“好吧，不打扰你了。”我松开手理好她的衣服领子，“我去看看晚上我们吃什么，顺便等跑腿来。”

　　“你去。”

　　找了家合她口味的餐厅，又百无聊赖了一会总算是到了晚饭点，雨儿换了身衣服出来说“画送了吗。”

　　“送了，别关心这个了，你现在应该吃饭。”

　　“这不是来了吗。”她换好鞋拉这我下楼，“走啊。”

　　去的那家餐厅服务员态度不怎么好上菜又慢，我们没吃就出来了，又绕了几圈换了个开到很晚的餐厅。

　　“心情有没有被影响。”我把菜单推给他说。

　　“没，就是可惜你选好的店我们没去成。”

　　“没事儿，这家不也是我选的。”

　　这一顿晚饭来来回回花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吃上，意外的是这家小店氛围还不错，聊着天就呆到了一十点多。

　　夜晚的寒风比白日更冷，我护着她上车立马开了空调，车开得不算太快。

　　“你电话响了，季子耀的。”

　　“你帮我接。”

　　雨儿按了免提，听筒里传来季子耀处嘈杂的声音“来pony，帮我个忙。”

　　“不来。”

　　“有人跟踪我我现在脱不开身，快来我现在拉着个人质呢。”

　　我打转了方向盘靠边停下，“什么意思。”

　　“来了我再细说，带个司机最好。”各种人声鼓点戛然而止，季子耀挂了电话。

　　“他是不是疯了。”我问雨儿。

　　“可能，掉头过去吧。”

　　pony离我们目前的地点不远，我把车停在不起眼的树旁，“我去找他，就在车里等我。”

　　“好，后面我来开车。”

　　“季子耀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值得这么好的待遇。”我把打开的车门又扣上，没头没尾的看着雨儿说。

　　“你什么脑回路啊跟他有什么关系，快去快回。”雨儿觉得我好笑，拍了拍我的脸。

　　还没下车季子耀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来了没？”

　　我拉开车门回头用口型说“我走了”，雨儿点了点头。

　　“我到了你往门口走。”

　　“行。”

　　季子耀搂着一个看上去未成年和他差不多高的男孩儿出来，面色严峻。

　　“什么情况。”那个男的不敢抬头，我扫了他两眼问。

　　“先走，保安管不了他们多久。”

　　我领着他们两个坐进车内，雨儿等他们关好车门踩了油门离开，车后又一辆车用很快的速度追着我们，她从容不若的加了速，拐了几个弯甩掉了他们，踩下刹车。

　　“那群傻逼在酒吧盯我半天。”季子耀透过后视镜观察着，确保他们真的跟不上来了。

　　“谢了啊方荼，开车也有两把刷子。”

　　“累了吗。”看着她有点泛红的脸，我调低了空调温度。

　　“没有。”

　　“你们俩当我空气啊。”

　　“这就是你带的人质，不是你把人家绑架了。”

　　“屁的绑架，要不是我发现不对劲我明天就得上文娱板块的热门。”季子耀嫌弃的掸着自己搂过那个小男孩的袖子。

　　“接着说。”

　　“我在酒吧喝的好好的，这小屁孩硬往我身上靠，我一看他他就跟做好准备似的要往后倒还想喊，我捂住他的嘴发现四周有几个人一直盯着我手机都掏出来了，我当然不能顺了他们的意推开他，不然我就得被扣上猥亵未成年未遂恼羞成怒动手打人的帽子了，公司风评肯定彻底完蛋，你不得杀了我，就是这小孩演技太差，要不是周围那几个人我还能被她拖住。”

　　“你去酒吧之前就没感觉有人在跟你？”

　　“那时候那在意这个，再说我来pony比去我自己的酒吧都勤，鬼知道什么情况。”

　　“这小孩你准备怎么处理。”雨儿闭着眼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我注视着她随口附和的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送去警察局喽，不过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搞我的。”季子耀嘲讽道，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接着他又说“明天我让酒店调个监控，你也帮这查查看是谁在背后。”

　　“行。”

　　没人是真的想知道答案，这小孩估摸着也就是那堆人路上随便拉的，给点钱威胁他不敢不这么做。

　　我捋上雨儿的头发，她睁眼侧目“可以走了？”

　　“我来开，你到副驾驶躺着睡会。”

　　在我们换位置之际，张宁里三个字带着因恐惧而导致的结巴重复说了两遍，从那个一直低头沉默的小孩嘴里。

　　车里的氛围倏地转变，阴冷且颓靡。

　　季子耀少有的没动手，整个人泄了气般斜靠在窗口，“把他送去警察局吧。”

　　我开向警察局，“你相信他说的？”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我只知道就把我当个笑话。”

　　急促的铃声打破了车内的落寞，季子耀有气没力咕哝“我爸不是早给我拉黑了，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喂爸。”

　　季子耀的手机那头，怒火冲天到手机听筒是摆设，说的什么我们都听得一五一十，有人拍了他搂着那小孩的照片发给了季子耀他老子，给他爸气的够呛。

　　本身季子耀就因为在他们家毫不避讳的出柜，又不乐意接他爸的产业忍他那个脾气，和他爸闹翻了很多年了。

　　季子耀想解释，突然觉得不对转而任由他爸骂他只是一个劲敷衍的道歉，他爸自视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就挂了电话。

　　“他是故意让你识破拍了照片，因为你不可能那么蠢。”雨儿陡然开口道。

　　“但是张宁里把照片发给他爸干嘛，就为了让他爸骂他一顿？”

　　“张宁里有这么无聊吗。”

　　“我差点忘了他还真有，刚开始就这么耍过他最后还和季子耀说了是自己干的。”

　　我和雨儿旁若无人的你一言我一句。

　　“你俩别说了，开吐槽大会呢，我直接打个电话问他不就完事了。”比起嘴上的坦然，季子耀面对拨号键的迟疑更加真实。

　　就连我们已经到了警察局，他都还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在纠结，“不敢打就算了，你先把人送警局去。”我出声提醒。

　　“我带他去，让季子耀慢慢想吧。”说着雨儿迈步下了车敲了敲后座的玻璃。

　　”我陪你。“我也下车追上她，一起往警局走。

　　我们也没想着为难这小孩儿，就只和警察说了未成年去酒吧其他一概没提，说到底真猥亵都不见得管还不说两男的。警察查了那小孩的身份证，没料想他刚好成年，简单思想教育就让他走了。

　　“张宁里够恨季子耀的，为了整他细节到这种地步。”我站在她身侧给她挡着点风。

　　雨儿怂了怂肩，对他们俩的事无话可说。

　　“快把你的手机给我。”我们一上车季子耀就扒着前排座椅说。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我把手机解锁丢给他。

　　“他把我拉黑了，打了几个都打不通。”季子耀对照着自己的手机输入了一串号码。

　　季子耀凝神不敢呼吸，突然眼神一亮说了声“喂”，又立刻黯淡下去。“一声喂就能听出来是我，还真挺爱我。”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渗透着苦汁，季子耀仰头砸了咂嘴，继续问雨儿“你的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会吗。”

　　“可以。”雨儿把手机上伸给他。

　　季子耀重复着按键拨号和等待，然而这次连半秒接通的讯号都没有，他把手机还给雨儿，自顾自的看着窗外说“准备了他喜欢的画家的画，打听了好了他喜欢的餐厅，提前一个小时到点好菜等他，一周前说好的约会我每一天都在保证今天不出差错每一天都在为今天开心，可他来都没来，还要故技重施耍我一遭让我明白自己有多傻逼。”

　　我启动了车，季子耀这个状态需要回家，雨儿拿回手机起就不停的划动着，放大了一处说“我有他的另一个号码，你还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