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焰》may4

19、第十九章：入心

　　季子耀订的下午两点，雨儿帮我选好了衣服，我们悠哉游哉的在家待了大几个小时才动身过去。

　　“你俩迟到了知道吗。”服务员刚把我们领进包厢季子耀就开口，眼睛盯在她身上下不来。

　　我没说话，拉开椅子等她落坐。“看够了吗，点菜没。”

　　“点了，菜单在这直接看。”季子耀转来菜单，眼神仍然对着雨儿。“你就是风雨？”

　　“是。”

　　“他叫季子耀，风雨本名叫方荼，开到荼蘼的荼。”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对方。

　　“好美，不过看着不好接触。”季子耀向来对朋友身边人也直言不讳。

　　“谢谢。”雨儿答道，表情还是冰冷但不冷漠。

　　“行了季子耀，嘴巴给我闭上，番茄牛腩你点了吗。”我关上菜单雨儿倒水。

　　“没啊，你要吃啊。”

　　“叫服务员加一道。”

　　“哎呀行行行事那么多。”季子耀喊了一声服务员加好了菜，又扫了我两眼。

　　“不是你们俩穿情侣装不和我说？”

　　“情侣装个屁，加上你是什么，亲子装吗？”

　　“都是皮衣，都戴克罗心，都是黑色，周柒焰你模仿人家啊。”

　　“没有，我给他选的。”雨儿开口道。

　　“怪不得比他品味好多了，姐你能给我也选选吗，我觉得我这个穿衣服——”

　　“你话太多了，她比你小你叫哪门子姐。”

　　“那叫妹妹？”

　　“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受挫了又。”

　　“不得不说你们俩气场还真挺像的，往那一坐跟一个模子刻的似的。”季子耀忽略我的话，扯开话题。

　　等菜的间隙，只要季子耀一不说话脸就不明显的垮了下来，他只好不停的说些有的没的。

　　“我出去一趟，给你们催催菜。”季子耀吸了下鼻子站起来道。

　　“你去。”

　　“你朋友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季子耀出去之后她说。

　　“八成又是因为他那追不到男朋友，不管他就行，有没有吵到你。”

　　“没，他挺好玩的。”

　　“给他的评价这么高。”

　　“我对大部分人都这个评价。”

　　“你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什么评价。”离奇的好奇心驱使我开口问出了这句。

　　“帅，但不耐烦。”

　　那时候我还在因为她要住进我家而不爽，其实一抬眼看到她就为她折了腰。

　　“居然还敢对你不耐烦，我也太不知好歹了。”

　　“没关系，不怪你，憋着火也不容易。”她和我说笑着故意安慰道。

　　“怎么什么你都看的出来。”

　　“天生的，别羡慕。”说着拨弄了一下头发。

　　“头发会挡住眼睛吗。”

　　“老是滑下来，我带了簪子在包里。”她向后看了看要去拿包，我迈步帮她拿了过来，等她找到簪子又把包放了回去。

　　“谢谢。”她盘着头发说，我一直看着她盘好头。

　　“我艹。”季子耀定在门口低声哑语。

　　我们俩双双抬头看向他，他把手里拿的酒放下，略微被震撼到的开口“我从来没在你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眼神，周大老板。”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拿酒干嘛。”

　　“我喝啊，我知道你俩不喝。”

　　“喝多了我们不管。”

　　“就这酒我喝一箱都不可能醉。”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摇着杯子醒酒。

　　服务员上了道菜的功夫，季子耀已经喝了两杯不止，囫囵吞枣的不停拿起酒瓶，忘我的沉浸其中。

　　“我可以喝一杯吧。”雨儿把杯子转过去说。

　　我伸手想阻止，她轻拍了两下我的腿，我只好闭了闭眼收回了在桌边的手。

　　“肯定行啊。”季子耀往雨儿的杯子里倒了极少的酒，“尝尝，这款香气很浓。”

　　季子耀看懂了雨儿是在用其他人的身份提醒他，倒也识相的把情绪拉了回来。

　　“这酒度数也不低，喝一口就可以了。”我靠近她耳语道。

　　雨儿喝了一口酒说“还不错。”季子耀把酒杯对着我们的方向举了一下也喝了一口。

　　“菜上完了，吃吧。”季子耀放下杯子说。

　　“别动桌子。”我把雨儿差不多喜欢的几道菜转过来，给她舀了两勺番茄牛腩。

　　“我捡点剩菜吃吃呗。”

　　“你愿意吃就吃。”

　　“我现在看你我真觉得嫉妒，你怎么这么幸运呢。”他又喝了一口酒道。“我就从来没看过他着过半点急，发生再大的事也还是那么胸有成竹云淡风轻的，不过次次还真能化险为夷，现在和自己喜欢的人关系有这么好，你说他是不是幸运。”
　　他这对话哔哩啪啦一出，我就知道他喝多了，放平时他确实喝一箱也没事，这会估计酒不醉人人自醉了，好在他也没有要接着喝的的意思，不然雨儿还得陪着。

　　“不是他幸运，是他厉害。”雨儿吃着我给她布的菜说。

　　我并不在乎季子耀这么说，哪怕他是我的朋友，毕竟我从小到大和大部分人比绝对可以称得上顺利，也不可能无时无刻都把自己的“小困难”标榜在外，幸运是真的，就在我遇到雨儿之后的每分每秒里。

　　季子耀本来笑着的脸直接僵住，彻底袒露了压了半顿饭的崩溃。

　　“如果他有一天也能说出这句话就好了。”季子耀有点呆滞的说。

　　“哟，不装了。”

　　“本来今天和他约好一起约会来着，前几天不知道怎么他就说有事来不了了，一个具体原因也不说，我当然急了呗就一直问，最后还吵了一架，不吵这一架我还不知道，他跟做了背调似的专门挑扎心地说，明明之前聊的还挺好的。”季子耀话音里带着委屈。

　　“那你别打扰人家得了。”我就当听了个八卦，顺着他的话随口说。

　　“不行，现在放手不就把他说我的那些狗屁坐实了吗，不过我确实得缓两天。”

　　“哦哦。”

　　这一整顿饭下来除了听季子耀说话就是听他叹气，要不是雨儿在我真懒得听他鬼扯，临了要走季子耀又把剩下那半瓶酒对瓶吹了，借着一肚子委屈醉的迷迷瞪瞪。
　　就是路还是能走，也站的稳，我找了个代驾把季子耀从主驾驶位拉出来后，去开了自己的车门把雨儿的包放好，回头发现她没跟上来，而是和季子耀一起凝视着对面正抗着一个人丢进车里的男人。

　　原来让季子耀一朝转性的人是张宁里。

　　张宁里冷若冰霜的一直死死看着季子耀，对雨儿有点似有似无的敌意，季子耀就那么僵住了，直到对面开车走他才眨了眨眼，我走过去，雨儿对他说“去追。”季子耀跟听到指令的ai一样活了，极快的进入了副驾驶和张宁里去了同一个方向。

　　“走啦。”雨儿过来牵起我的手腕。

　　“季子耀这个喜欢的对象可不好惹。”等绿灯的时候偏头对雨儿说。

　　“无所谓，和我们无关。”

　　“但你今天很照顾季子耀。”兜兜转转我还是说了心里话。

　　“因为他是你的朋友啊，还是个心情不好的朋友。”

　　“以后对我的朋友也不能这么照顾，他们都不值当。”

　　“以后不会。”

　　“也不用照顾我，照顾好你自己最重要。”我转动方向盘道。

　　“对你不叫照顾。”

　　“那是什么。”

　　“是例外。”

　　刚好到家，我停好车说“我会努力一直做你的例外。”

　　夜里气温突然骤降，早晨起来还下起了雨，雨儿不出门写生，戴着我给她买的帽子窝在家里，和我。

　　淅淅沥沥的雨声伴着咕噜咕噜的水声，我关了火把熬的热茶端到客厅。

　　“暖暖手。”我倒了一杯给她。

　　“谢谢。”她双手握着杯子，吹了吹升腾的热气。

　　“改天给你买两双手套，在家喝外出都记得带。”

　　“这才十一月中旬就开始冷了，昨天也还好。”

　　“南城今年确实冷的早了，后面怕会更冷。”我起身拖了一床毯子把她裹住，“明明怕冷要开空调你又不让，还不裹紧点。”

　　“盖上毯子没那么冷了，开空调太闷。”

　　“茶不用喝完，冷了我给你重新倒一杯。”我把茶壶移到保温垫上放着。

　　“好。”她喝了一口茶道。

　　我又给她围了围毯子，去给她拿外送来的点心，本她要吃水果但是太凉我就给她买了点心，正给点心装着盘季子耀来了电话，我一接起他就说“昨天太丢面了也招待不周，代我向方荼道个歉啊。”

　　“她就在这你自己道吧。”我拿上点心碟过去，把手机给她。

　　“季子耀要和你道歉。”

　　她接过手机喂了一声，季子耀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雨儿就说了几句没事就把电话给我了。

　　“你和她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就是道了个歉还感谢了一会，她这大美女话也太少了。”

　　“对你她能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得亏她昨天让我去追了，不然现在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你怎么不说你追的是张宁里。”

　　“对他不好，我和他这点事最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来南城就在他爹眼皮子底下，他老子确实宠他，但是你也知道他们家什么情况。”

　　“他就是颗苦果，你非得网上凑，你真当他爹不知道？到时候连着你一起折磨死了。退一万步说，他张宁里从小和他父母一家怎么在血里爬出来的你不清楚啊。无情、手腕狠，所有和他们接触过的人都这么说，你觉得张宁里这辈子会喜欢上一个人吗。”

　　对面长久的沉默，又开口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早就没有回头路了，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忍着。”

　　“好吧，你做好了决定我也不说了，别影响工作。”

　　“那是必须的，不过昨天那一出事还让他对我态度好了不少，竟然有点醋味。”

　　“挂了。”

　　他们一家的故事精彩程度不亚于雍正的九子夺嫡，抛开道德层面，做生意的手段想法相当厉害，我本来对他们姓张的还有三分敬意，但是张宁里昨天看雨儿的那个眼神，也不需要再让我留有什么屁敬意，张家这个儿子怕是对季子耀动了真感情还不自知，也是蠢得可以。

　　“在想什么。”雨儿问。

　　“在想季子耀这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了。”我拿过点心碟伸在她脸下给她接着。

　　“昨天那个人看他的时候很复杂，感觉有什么不可说的，但是可以肯定他对季子耀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复不复杂另说，他那么看你就是个傻的，我们只准备准备到时候捞季子耀吧。”

　　“捞他干嘛。”

　　“免得他被张宁里他爹和其他人盯着了，于公于私都得帮他一把。”

　　“那就看看他们俩怎么发展。”

　　雨儿松了松毯子，把手全部抽出来自己端着碟子，我给她换着杯子里将冷的水。
　　“别忙了我没有手了，这个还挺好吃的。”她把点心给我，指了指里面的一块枣泥酥。

　　“快把手放进去。”我咬着一口点心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