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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如若同心恩难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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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选择的地点极隐蔽,在一片密林的深处。其实在彭城杀死颜父不是最好的选择,在颜父行路途中,或者某次用餐的时候下毒,都比约颜父出来要好。
可他太想杀死他了,想凌迟,想炮烙,想将他制成人彘,
可这样……娘也回不来了。
娘死的那一刻他就想杀他,仇恨埋了很多年,最终化成一颗滴血的梅树,花期艳丽,经久不衰。
可颜父太缜密了,他的武功如何,全府没有一个人知晓,颜良也不知道。他的爪牙有多少,文丑摸了许多年,也没有摸清。
直到下邳瘟疫大作,颜父一朝失势,文丑意识到机会来了。
可还不行,下手只有一次,他们二人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没有完全摸清颜父底细之前,都不能轻举妄动。
可颜父昨日在与他交手时逃走了。所以他赌,用命去赌颜父武功已经不如他了。
细碎的泪湿润的文丑的眼角,颜父让他母亲痛苦了多少年,如今,也许在片刻之后的交手,朝夕间的穿喉,颜父便结束了他罪孽的一生。
如果有可能,他更想折磨颜父一辈子。
密林南侧传出悉索的声响,不是动物的,动物的高度碰不到上层的树叶,是人。
文丑没有动。他不认为告诉颜父他在哪颜父就会白白过来送死,声音不见了,然后慢慢变小。
是那个人在后退,看来那个小兵没有搞定那些人。
颜父也许带了不少的人来。
文丑扯了一下身边的绳子,远处有对母子呜咽的声音穿出来。
是那个士兵的妻儿,被文丑捆在不远的树上。
有人上前查看,文丑射死了他。
第二个人被迫上前查看,又一个送命的。
颜父终于忍不住了:“文丑,你我二人何必如此。”
没有声音回答他。只有伶俐的一箭刺向他的方向。可这一箭也暴露了他的位置。
很快颜父下令:“上。”
是要被包围了,文丑一点都不意外,必须要在包围圈缩小到近身距离时杀了颜父。
凌冽快速的脚步带动树叶的沙沙声,颜父勉强接下文丑一击,腿上却是往前一带,踢向文丑。
是血肉穿破的声音,颜父的鞋上安了倒勾,一块皮肉被狠戾的撕下来。
颜父本以为这一伤起码会击退文丑,
可墨家门徒,不怕疼。
更加凌厉的一击,直接击向颜父的脖颈。
颜父没有机会退避,只好侧身,一条胳膊掉了。
痛感快速传遍五脏六腑,颜父忍不住叫喊:“啊——文丑——!!!”
背后有矛扎向文丑,文丑没躲,反身拽住那根矛,硬生生的折断了。
“家主,疼吗?”
太恐怖了,颜父看着文丑的眼睛如同见鬼,怎么有人如此能忍,仿佛没有痛觉,而且笑得如此灿烂又天真,仿佛是孩童得了点心一样开心。
见鬼,见鬼,颜父死捂伤口快速撤退着,不应该急匆匆的前来,可再不抓来文丑兵营将军那里也会杀了自己,难道,自己就这样要死了么……
“文丑,这么多年来是我多有亏欠你,可你也不至于如此痛下杀手。”颜父的表情满是痛心。
颜父说话间文丑已经解决掉身后几个小兵。
“家主,你退步了啊,要是你刚刚上前,与这几个小兵一起,说不定能够乱矛刺死我,左不过被我再砍掉一个胳膊。”
文丑笑着停顿:“你成为废人,我也很开心的啊。”
颜父痛心的表情呆滞了,露出一个杀意的口子。
“可惜你不敢,也许在颜府养尊处优太多年,你已经忘记怎么上战场,怎么杀人了。”
“我终究是你父亲……文丑,你娘的事情是我……”
没等颜父说完,文丑就出手了。
铛的金属撞击声传来,嗡鸣声传遍整个密林。
是颜良。
“不要伤他。”颜良眼圈通红。
“不愧是家主,和我说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你早就看见颜良朝这边过来了?”文丑大笑,笑着笑着泪就砸下来。
“让开。”冰冷的命令。
“文丑,不要伤他。”颜良的泪也落下来。
不再有交谈声,只有冰冷的兵器撞击声回荡着。
文丑进攻,颜良防御,将颜父护在身后。
文丑停下来了,一字一句:“颜良,我母亲死时,没有人护,”
“若我昨夜被家主买去军营当军妓,也没有人护。”
颜良的泪越来越多,好像下一刻就要嚎啕的痛哭,可只是不断大声的重复:“文丑,不要伤他,文丑!别伤他。”
最后一句微不可闻:“求你了……阿文。”
你们一个是我的爱人,一个是我的父亲呐。我何尝不知,父亲不是一个好人,可有没有更好的结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文丑突然将颜良的右手卸力,金属沉闷的砸地声。颜良的盾掉了。
文丑的攻势越来越猛烈,没有办法,颜良只好举刀还击。
十几个回合下来,颜良拼命接住文丑的每一招。
突然文丑转身向侧后方杀去,原是颜父见形势不妙往后跌跌撞撞逃去。
颜良想击退文丑,可文丑没有躲,温热的血溅湿的颜良的面庞,颜良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