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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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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色微亮,与川便醒来了,也是因着醒得早,才晓得为何每日起来看那地铺都似是没睡过人,陆宣正埋头整理着,可谓是一丝不苟。
“诶,不是辰时出发吗,你怎起得这般早?”与川侧躺撑起脑袋望着镂空墙面外的陆宣问道。
陆宣没料到与川醒了,偏头看了看里间,才道:“练武。”
“哦,那你就不怕我哪日如今日一般早早醒来逃走吗?”
陆宣确实没想到,据他观察与川向来睡得早却起得晚,十分随心,而他昨日说的时间除了考虑到妹妹,也是考虑了与川的情况,陆宣没回答与川的问话,反而道:“要吃早饭吗?”
与川想了想应了一声,陆宣便离开了。
再回来,手中多了个托盘,见与川已经收整好便将食物一一摆上桌,两碗豆粥,一叠包子和两道小菜,不多丰盛,但也足够。
“你不是要去练武?”与川见着桌上的吃食问道。
“既然你已醒了,吃完我们便去圣医域,我已经传讯给了妹妹那边,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与川闻言没再说什么,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出发前,陆宣见与川背着来时的小包袱,多看了几眼,与川只当不知,并未解释,不过令他失望的是,他们乘了马车,并不能体验被轻功带着飞檐走壁的感觉了。
“陆宣啊,坐马车是不是会慢些?”
“你会骑马也可。”说着就要去牵两匹马来,与川连忙叫住陆宣,“等等,我是说或许轻功更快?
陆宣“......”
“没有必要。”
与川只好作罢。
圣医域外和昨日一般,霜南早已侯在那,“两位少爷请跟我来吧。”
与川虽是好奇,但也听说了这里的危险,不好四顾,而是紧跟着霜南,陆宣则坠在最后。
跟着霜南进来,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也没看出有什么明显的机关陷阱,但与川现在很难回想出刚刚走过的地方有何特征,按照这般就是毫无危险也极容易原地打转,更难说那风平浪静下藏着什么。
“阿兄,你们来了”和昨天比较,周洛今天一看就是用心打扮过的,但还是难掩久病的虚弱,她起身迎过去,微微笑着对与川自我介绍道:“这位哥哥好,我叫周洛,你也可以叫我满满,家人都是这样叫我,阿兄也还未和我说你心......”话说到着就被陆宣一阵咳声止住了,周洛担忧地看过去,“阿兄,你怎么了,可要喝些水?”
陆宣摆了摆手,“不用,与川兄,人你已见到了,可否告知来寻我妹妹的缘由了?”
与川见陆宣妹妹如此热情有些无措,轻咳了声,“周姑娘,灵谷你可知道?”
周洛愣了愣,看了看陆宣,见阿兄没有阻拦,便道:“知道,他是我师父。”
与川点了点头,伸手取下背着的包袱,将其轻轻放在一旁的桌上,展开,里面是一些书籍,封面有了些许泛黄,但能看出是被精心保存过的。
“这,这是我师父的字。”周洛看着封面上的字迹很是熟悉,虽然距离她上次见到师父已经过去九年,但师父给她留下了许多批注过的医术,她都有反复研读学习。
与川这下是彻底放了心,点了点头道:“这些都是灵谷让我转交与你的,他说你是他唯一的徒弟,这些又是他多年的心血,交予你也是希望不辜负做你师父一场。”
陆宣和周洛都看向了与川,两人同时开了口:
“师父他怎么了?”
“什么意思,灵谷医者如何了?”
与川看着他们的神情,还是将灵谷亡故之事告知了二人。
“你是说五年前师父他就......”周洛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灵谷是她的师父,也是她一直敬重的人,师父以前十分宠她,还会和泽然师叔带她去很多有趣的地方,可自从泽然师叔遇害,她就再未见师父笑过,半月后师父便留下封信出走师门,她以为师父只是不愿再回这个地方,去了其他地方好好生活,若是将来有缘也许还能再遇,却没想到如今已是天人永隔,再不可能相见。
与川回应了周洛后,周洛还有些恍惚,但强自镇定着,“那我师父他的墓在何处,我,我可否去祭拜一番。”
与川看小姑娘这样,有些不忍,但还是实话实说道:“这我确实不知。”
“怎会不知呢?我师父的身后事是谁来操持的?”小姑娘大概是因为娘胎里带来的病症,即使如此急切,声音仍然轻软,没有嘈杂,只不过声音里的哭腔显示着她此时心中的不平静。
与川叹了口气,“灵谷在生命的最后离开了江城,但并没有说会去哪,或许你们知道他在圣医域曾有个很好的友人,他死前大概会去他的墓前看一看。”
此时,除了与川其余两人都想起了泽然,但泽然现在在圣医域的墓是后来才建起来的,不过是衣冠冢,当初泽然是死在了权力之争中,没有人会给他立碑,是灵谷带走了他的尸体,现在确实无人知晓在何处。
陆宣自小生活在凌阳派,对灵谷的印象也不深,感情更是没有的,但若灵谷真的不在人世了,那妹妹的病便又陷入了绝境,他安抚了妹妹几句,又看了看桌上的几本医术,拉着与川便离开了圣医域。
路上,与川放下了这几年来的一大担子,心中轻松,靠在马车上想着何时启程回江城,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那风朗茶楼那边便也要去告知一番......
与川正想着,身边的陆宣便开了口,“灵谷医者是怎么死的?”可以说是悲欢实在无法相通了,陆宣现下愁绪占了大半。
这个时候了,与川到也没隐瞒,“中毒。”
“中毒?什么毒是灵谷医者也不能解的?”
这个便是灵谷的私事了,与川没打算拿来说道,只是道:“医者也并非全能,更何况陆兄没听说过医者难自医这个理吗?”
与川见陆宣情绪不太对,只得安慰道:“你别太难过,说不定这对灵谷也是种解脱呢。”
陆宣抬眸看了看与川,“我去寻灵谷是为了我妹妹的病,这世间或许只有他可以做到了。”
与川微微讶异,“你以为灵谷能救你妹妹?”
陆宣不置可否。
与川却摇了摇头,“不知你是太信任灵谷还是不信任他,若他有这般能力,你妹妹作为他唯一的徒弟,他怎会眼睁睁看着不施以援手”,说着与川转而道,“其实灵谷若是活到今日,说不定真能有办法,你大概不知,在他亡故前,也在为你妹妹找药方,那些交予你妹妹的医书,除了他所知所创的医方外,大多记载着一些与胎中弱症有关删删改改的方子,不过还未试验成功罢了。”
陆宣愕然一瞬,抿了抿唇,道了声见谅,略有些歉然。
半晌
“其实灵谷五年前回过一次圣医域,那天我想追过去,但域内突然传出几声惊叫,我怕满满出事,便没有跟上,后来说圣医域三位长老连同当时的掌门皆暴毙身亡。”
与川当然知道五年前灵谷回过圣医域,那是为了报仇,但不知竟有人看到了他,竟还是眼前这人,对此与川只当不知,“灵谷做的?”
“不知。”陆宣说着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要回江城了?”
与川没想到陆宣中途换了话题,只得应了声“是啊。”
“何时启程?”
这次与川倒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才道:“再说吧,处理完这边的事,大概三五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