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的蛱蝶》沉华月乐

16、我将爱人装入我的身体

　　木萝蒂亚找到阿格莱亚时她正坐在天台上。她知道她一定在这里。这是属于她们的小世界，别人没有打开这道门的钥匙。

　　木萝蒂亚没办法说话，看着阿格莱亚者风中摇摇欲坠的身影，她一瞬间明白了——她也曾经遭遇过。

　　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能问，绝对不能问。如果可以，现在转身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好苦，舌根是麻的，酸的物体堵在胸口。

　　阿格莱亚背对着她，凌乱的头发随风摆动。雨早就停了，云散了许多，露出一小洼的星空。

　　哪里都很痛，眼睛，嘴唇，鼻子，喉咙，肋骨，蠕动的肠子和胃。木萝蒂亚拖着她无力的腿，走到阿格莱亚的身边。那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孩，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小孩。她蜷缩着，手按在小腹上。

　　靠近她。试图去把寒冷驱逐。

　　想去抱住她，但是她轻轻摇头。

　　“我现在很脏，别碰我。”

　　看到一张哭的稀里哗啦的脸，反倒阿格莱亚笑出声。

　　“别哭啊，蒂亚。”

　　伸出手，将要把眼泪抹去，却停在半空。

　　像猫一样，主动贴了上去。

　　请摸摸我吧，木萝蒂亚请求道。那只冰凉的手，缓慢地轻柔地，像抚摸自己的孩子那样，夸奖式地给予了抚摸。

　　“冷吗？”

　　“嗯，我想回家。我想洗澡，我想吃妈妈煮的面。”

　　“回家吧，我陪你。”

　　女孩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赶着宿舍关门前进去了。两个人挤在小小的卫生间里，木萝蒂亚一遍遍往阿格莱亚的身上浇热水。

　　“温度合适吗？热不热。”

　　阿格莱亚没有回话，手依旧按在小腹上，她抬头，疲惫而困倦地问道。

　　“我会变成一个妈妈吗？”

　　没有回答，木萝蒂亚用浴巾紧紧裹住她。

　　熄灯了。安静的连虫子的声音都没有。两个人钻进同一床被窝里。阿格莱亚缩在木萝蒂亚的怀里，像母胎里的孩子。

　　木萝蒂亚学着自己的母亲，用手轻轻拍打着阿格莱亚的背。

　　“蒂亚好像我的妈妈。”

　　“是吗？”

　　“如果蒂亚是我的妈妈就好了。”

　　阿格莱亚钻到被窝更深的地方，她把脑袋靠在木萝蒂亚的小腹上。那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最柔和的地方。自己的身体里也同样存在着，孕育生命的地方。那里是□□的尽头，生命着床的地方。

　　如果躲在那里，就不会收到伤害了吧？

　　“我想成为蒂亚的孩子。”阿格莱亚在哭。“我想被蒂亚生下来。”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我是你的母亲，你是我的孩子。

　　“我才不要....”撒娇着。“我想当你的孩子。这样你就会一辈子爱我了。”

　　考虑片刻，那孩子发出闷闷的声音。

　　“那好吧，我来当蒂亚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