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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直至大雨倾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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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爱她,所以我占有了她。
这是瑟希斯为其编造的理由。这也是阿格莱亚为自己编造的童话。
如果不这样做,不去这样想,不去把一切的罪恶推到爱的身上,瑟希斯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活下去。她是一个玻璃拼成的透明娃娃,从外面就能看到她的心脏。
如果我会爱别人该多好。瑟希斯将她压在身体下方的时候悲凉的想道。这样的无知可悲的人,随便拿一点爱她就愿意感激着把灵魂全部奉献给你,可惜他一点爱也没有,他是一具空壳。
折断花茎太简单不过了。
她的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慢慢化作茫然的绝望。她必须要说些什么。瑟希斯想着,松开了她的嘴。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如同一具破损的人偶,失了魂般看着他。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可撕开她的衣服比扯坏一张低分的试卷还要容易。白的肌肤,青的血管。
瑟希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少女倒在书架旁,侧目远处的书架,她的嘴唇嚅动着,念着什么东西。他扳着她的脸,把耳朵凑过去,听到她在吟唱着诗句。
"I am a thousand winds that blow."
我是万千呼啸的风。
"I am the sunlight on ripened grain."
我是清幽安静的晨。
"I am the soft stars that shine at night."
我是温暖闪耀的星。
我存在于一切美好之中,我是美好本身。阿格莱亚轻轻念着。
她咬住下唇,感觉肚子要被捣碎了,小腹好像在流血,有钉子卡在很深的地方。是什么?像虫子撕咬着内脏,锋利的齿,一下下卡在肉里。
她痛苦地扬起脖子,半透明的窗帘划过额头,风吹过她光洁的脖颈。她像一只快要断气的幼兽。
雨怎么还不停啊,木萝蒂亚没有带伞,现在还在等我吧。
窗外的乌云和天花板怎么就变成一个东西了,摇晃啊,晃啊,像一条绵延的浪花。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波浪里的一条小船,荡着荡着。她无法去背诵她爱的诗句了,于是她去数一些没有意义的字。
天空是三,云是四,阿格莱亚是晃悠悠的小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
瑟希斯没有料到阿格莱亚会突然问话,就像他也没有料到他会在空无一人的图书室里欺骗她。
为什么这样做?他停下了动作。
因为爱、喜欢?他想。他忽得意识到错在哪里了。
那些他曾经包裹自己的美丽谎言,爱或喜欢,只不过犯罪的外壳。
这是个愚蠢的问题。因为想,所以做了,没有别的意思。即便有,在动手的那一刻早就被毁的一干二净了。
麻木攀上他的脊柱,他好像不知不觉被世界同化了。男人是自由,女人罪恶。男人是出发者,女人是承受方。
停下也没有用,一切都在他犯下罪孽的那一刻停歇——他自我思想和灵魂的停歇。
他不会回头的,即使他有罪,他也会说"历来如此,为什么事到如今我要去思考?"
他无端地想让她更恨他一些。这都是你的错,你用着一副“我看穿了你,你是虚伪的人”的表情,将我的自尊贬低。
那处黑暗涌动着,始终无法释放。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副用烂了的话,是他为自己搭建的保护盾牌。他理所当然的忽略掉自己的强迫。怎么不是她的错?是她穿着被雨淋湿的衣服走进没有人在的图书室,是她在听到他说“可以靠近一点吗?”后主动靠近的。
况且,她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说明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
畅快!黑暗的小人舞蹈着。这才是真正的答案!
“你喜欢我对吧,我也喜欢你。这正是相爱的人做的事情,不是吗?”
那双如海一般深的眼睛映出瑟希斯虚伪的脸,她并非要从他的脸上寻到什么答案,只是看着,随后缓慢地将视线转开了,像母亲那样。
瑟希斯突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