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归北》鲸望

4、第 4 章

　　在泡芙适应原家的生活时，原泽也重新开始进入社会生活。
　　穿好西装，调整好作息早睡早起的原泽精神抖擞地来到邀请他二面的心跳恒动公司。其实刚开始乍看到这个公司名的时候，原泽还以为是某些个开发约会软件的互联网公司，后面面试的时候经人介绍才知道，是寓意着生命不息，运动不止，当时原泽面不改色地笑着称赞这名字起得真是鬼斧神工。
　　面试的结果正如原泽所料，经理对他十分满意。当场就把人事组长叫过来，三方会谈薪酬福利等问题，原泽提的要求经理都表示可以接受，商定下来之后人事组长准备回去拟合同。临走前看着这两位好像是不善言辞之辈，让这俩留在这面对面尴尬，不如给自己部门的单身女同事牵线搭桥，便笑道：“陈经理，要不让罗菲带原泽去逛逛咱办公室，认识一下新同事。”
　　陈经理乐得不需要交际，连忙站起身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逛逛，顺便选一下自己的座位。”
　　罗菲是个年轻女孩，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睛大大的，进门看到原泽时立刻笑靥如花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罗菲，是人事，负责考勤方面的，以后如果考勤上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讲。”
　　原泽礼貌地点头回道：“我是原泽，法务部的，负责知识产权方面的法务事宜，对劳动法也算是熟悉，以后如果有这方面的问题，可以来找我沟通。”
　　罗菲笑着称赞原泽年轻有为，领着原泽出去，心里暗暗道：这帅哥真人和证件照一样帅，感谢张姐给我的这个机会！
　　“相信你之前面试的时候也知道了，我们是主要开发运动相关内容APP的互联网公司，因此呢，我们公司有产品部、运营部、研发部和综合行政部门，法务部是盛宏，也就是我们的投资公司要求我们设立的，也已经成立了5年有余。”罗菲边带着他到处转转，边介绍公司：“这是我们的茶水间，不过我们不需要自己带饭，员工餐厅在二楼……”
　　原泽跟在罗菲身后，时不时应两句，多年的社会生活让他虽然依旧不善言辞，但是也能够应付交际，再加上罗菲对他从投简历的时候就有好感了——他那份简历早就在人事里面传开了，特别是上面的证件照，看得几个未婚女人大呼帅气，如果不是张姐平时和罗菲关系好，估计这份好差事都不会落在她头上；两个人这样边走边聊也还算和谐。
　　“这边就是我们的产品部了，我们产品部主要负责体育内容的创作，还会录制教学视频等等，所以他们离健身房最近……”罗菲介绍着，突然想起什么笑道：“说起来，产品部还有个也是燕山一中出来的！”
　　“是吗，这么有缘？”原泽有些不以为然，燕山也就这么几个高中，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肯定能遇到几个学校校友。
　　罗菲推开产品部的玻璃门，朝办公室里面笑着喊道：“曲永安！”
　　原泽听到这个人名，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咋了罗菲？”有一个人应声站起来。
　　循声望去，那人的面容和记忆中重叠，也和那十二年前的，在教室窗外漫不经心地一撇重叠。
　　十二年前夕阳西下，他的面容在明明灭灭的余晖之中模糊不清，只看到流畅的脸型，以及在暗处中依旧闪闪发亮的眼睛。
　　而现在，办公楼外天光明亮，他穿着西装，裁剪得当，勾勒得身姿笔挺，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抬头看过来，娃娃脸，却已经是没了当初的婴儿肥，脸型流畅，皮肤白嫩，鼻梁高挺，眉眼细长，此时笑眯眯的像月牙一般，嘴唇翘起，此时还在说：“来新人了是不？菲儿姐，你终于肯给我们招人了啊！”
　　好像没有变化，还是一样受欢迎，一样爱笑；好像又全变了，肥大的校服变成称身的西装，板寸变成碎盖，甚至还戴起了耳钻。
　　原泽像被道雷劈中一般，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想法：为什么还会遇到、世界有这么小吗？燕山有这么小吗？我从来没有期待过任何一次见面，我甚至在期待永远不见面，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子捉弄我呢？我是不是可以保持冷静？我的感情不可能死灰复燃，我现在很幸福，我不想再因为他而痛苦……
　　恍惚间，他脑海里只剩下最后一个想法：
　　他还会像十年前那样偏爱我吗？
　　像十年前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他的不适，像十年前哄生气的他一天，像十年前在试胆大会里害怕地依赖着他……
　　也许是惶恐着这份偏爱还会存在，害怕自己会因为这份偏爱又重新喜欢上曲永安的惶恐；也许是期待着这份偏爱还会存在，期待这份偏爱来证明自己对于曲永安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像承受不住杂乱的想法一般，原泽后退了一步，也是这一步，让他清醒过来，重新整理自己的表情，微笑着向办公室里的未来同事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原泽，是法务部的，负责知识产权这方面的法务事宜，之前就任于粤地的中兴律所。”
　　无论如何，他只想抓住现在拥有的，而不是过去就不存在，未来也不可能出现的，虚无缥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