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等等我（BL）》冰婧芸

21、人情世故

　　许立辰锁了院门，街上的路灯昏昏暗暗的，徐杉已经不太能看得清他的脸了：“你已经出门了吗？”
　　“嗯，”许立辰慢慢地走着，“哥你要吃什么呀？”
　　徐杉也出了办公室，回道：“跟你吃一样的，刚好附近有一家烧烤店。”

　　许立辰走在不太宽阔的水泥路上，他有许多话想跟徐杉说，但是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两个人听着对方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走着。
　　吃饭的地方不算远，路上许立辰路过了一家网吧，刚好老板从里面出来，跟他打了招呼：“小辰啊，回来过年啊？”
　　“是啊五叔，这不是放寒假了嘛！”许立辰应道。
　　“有空过来玩啊，万一有什么问题，你还能给叔帮帮忙。”
　　许立辰点头：“一定的，得空了就来给叔拜年。”

　　徐杉在那边听着，等两人说完话了才问：“五叔？你家亲戚吗？”
　　许立辰笑了声：“不是，就是一个村的，高三的时候不愿意回家，经常泡在这。”
　　“没想到你还是个网瘾少年啊，高三天天上网也没耽误你上好学校啊，不愧是学霸。”
　　许立辰用特别敷衍的语气说：“一般一般。”
　　“夸你这两句你是要飘啊？”
　　“我哪敢啊？”
　　两个人同时笑起来。

　　没过多久徐杉那边声音突然嘈杂了起来，徐杉提高的音量传到了许立辰这边：“小辰，我到了，你还有多远？”
　　许立辰往前面看了看，“快了，没几步了。”
　　说着加快了脚步。

　　许立辰在烧烤店找地方坐下，老板娘拿着菜单过来，看清楚人后惊呼了一声：“这不是许家小子吗？回来过年啊？没去你姑姑家？”
　　许立辰接过菜单笑了笑：“是啊婶儿，这不是回家看看嘛！过两天去姑姑家。”
　　“是要回家看看，你家里总没人，我看大门都要生锈了呀！”
　　许立辰边在菜单上勾选边答话：“是吗？我倒是没注意，回头我换个新门。”
　　老板娘笑了笑，“大学生就是不一样，有出息了哟！你奶奶看到了肯定开心。”
　　“嗯，”许立辰淡淡地应了一声，“也许吧。”
　　“我就盼着我家这个不争气的也给我考个大学，”说着还叹了口气，“可惜他脑子没小辰你这么灵光，怕是不行喽。”
　　“婶儿你可别这么说就，我看他小时候挺机灵的，我觉得他行。”许立辰拿着菜单扫视了一下，递了过去，“先就这些吧。”
　　老板听了好听话，笑呵呵地走了。

　　“你这说的不对吧，”徐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许立辰连忙戴上了另一边耳机，“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但是《伤仲永》你也是读过的吧，啧，没想到我们小辰在人情世故方面也是有一套的。”
　　“哥你别闹，我就随便说说。”许立辰低声反驳。

　　徐杉笑着转了话题：“你刚刚说去姑姑家，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今天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明天去，住一天，顺便买点东西回来。”
　　徐杉有点诧异：“你没有常住在你姑姑家吗？你说你家没人了，我以为你是跟你姑姑生活的。”
　　许立辰摇了摇头，“不是，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一个人，总是麻烦人家也不好，我自己不是挺自由的。”

　　徐杉没有说下去，他不知道许立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的，虽说现在看起来像是习惯了一个人，但最开始的时候应该也是彷徨无措的。
　　两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就吃完了。

　　许立辰溜达着回家，徐杉也步行回了工作室。
　　许立辰回到家锁了大门，回到卧室后举着手机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哥你看，我现在住这里，之前都是奶奶住的，本来我应该去对面的房间睡，但是……”我想跟奶奶一起睡。
　　徐杉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知道许立辰这是说道伤心的事了，赶紧问他：“你这房间暖和吗？晚上睡觉不会被冻醒吧？”
　　许立辰摇头：“不会，虽然我没有生火，但是我前两年买了电暖风和电热毯，”他一样样的给徐杉看，“不会冷的。”
　　徐杉这才放下心，“那就好，实在冷的话就去县里找个酒店住，别把自己弄病了。”
　　许立辰一个人惯了，这些事情他全都知道，但还是用力点头，“知道了哥，你就放心吧。”

　　徐杉启动车子准备回家，两个人谁也没有要挂断电话的意思。
　　许立辰看了看时间，“哥，九点半了，我该去烧水洗漱了。”
　　“啊，对，”徐杉应道，“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后面在联系。”
　　“嗯，”许立辰又看了看徐杉的脸，还是早上送他去车站的打扮，今天穿了件很厚的风衣，里面是黑色的高领毛衣，头发随意的拢在脑后，他突然想到早上的那个吻，虽然是隔着围巾的，但也足够让他回忆起来就脸颊发烫。
　　他赶紧对着屏幕说了句：“哥，晚安。”然后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许立辰站在原地拍了拍脸，等自己不再想这件事之后才去外面水缸里面舀水，趁着烧水的间隙刷了牙。
　　冬天在村里面洗澡并不方便，许立辰拎着一桶兑好的温水到浴室里洗澡。
　　姑姑之前提过在家里面装上热水器，他觉得没有必要就拒绝了，夏天可以用以前装好的太阳能，冬天就只能自己烧水了。
　　奶奶在的时候基本上这些都是奶奶做的，许立辰那时候根本顾不上这些，想着想着他就叹了口气，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奶奶了。

　　洗好澡出来许立辰冻得直蹦跶，钻到被窝里才舒服了些，拿出手机给袁医生发消息：袁医生，您最近有放年假吗？方不方便面谈？
　　那边回的很快：方便的，看您哪天有空我们确定下时间
　　许立辰握着手机想了下，回复：后天下午可以吗？我正好要去县城
　　-可以的，下午两点，我在咨询室等你
　　-好的

　　第二天许立辰坐公交的时候接到了徐杉的电话，“早上好啊哥！”
　　徐杉在电话那头笑了，“早上好，你那边有点吵啊，已经出门了？”
　　“嗯，没几站就到了，”接着许立辰举起手机：“哥你听。”
　　是公交车的报站声：“清林一中站到了，请乘客从后门下车……”
　　“听到了吗？”
　　“嗯。”

　　“这是我的高中，我以前就是每天坐这班公交上学放学的。”
　　“这样啊，那以后也带我去看看吧？”
　　“好啊，”许立辰答应下来，“哥你今天有工作吗？忙吗？”
　　徐杉想了想道：“还行吧，工作没有，今天我妈喊我回家，说是让我回家擦窗户。”
　　“哈哈哈，”许立辰笑，“阿姨这是想你了吧？我还没问过，叔叔阿姨也是在原城吗？”
　　“在，我基本上没工作的时候就回家待两天。”
　　“真好。”许立辰感叹。

　　“我妈催我了，”徐杉无奈道：“休息日也不让我睡懒觉，我这就要去了，回头带你去我家玩啊？”
　　“啊？”许立辰有点懵，“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早跟他们说过你了，就这么定了！”徐杉道：“我真要走了，等你有空了给我电话哈，我今天随时都能接到。”
　　“啊。”许立辰应了声。

　　说过了是什么意思？许立辰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一直到被公交车的报站声惊醒：“利泽家园到了。”

　　许立辰在小区对面的商场买了些礼物带给姑姑，大包小包的拎着上楼，敲门后几秒门就被打开了。
　　小熙的脸出现在门后面，带着开心的笑：“哥，你真的来这么早啊？”
　　“嗯，”许立辰边应边往屋里跨，逗他：“姑姑说了，让我早点来督促你写寒假作业。”
　　“啊？”小熙的脸立马垮了下去，撇着嘴把门关上，“怎么这样啊？我们就不能出去玩吗？”

　　姑姑从厨房出来，正听见这句话，她拍了小熙的后背一下：“你玩的还不够啊？天天就知道玩！”
　　小熙跺脚：“哎呀！妈！”
　　许立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不自觉地就笑了。

　　姑姑这才注意到许立辰手上是拿着东西的，赶紧接过来放到客厅茶几上：“小辰你怎么还带东西过来，咱们家不讲究这个。”
　　“就是点水果，上次小熙不是说想要个乐高拼着玩嘛，”许立辰把东西拿出来，“顺手就给他买了。”
　　小熙欢欢喜喜地接过去，坐到沙发上拆盒子。

　　“就你惯着他。”姑姑嗔道。
　　“应该的。”许立辰左右看了看，问道：“姑父呢？”
　　“书房工作呢，说是还有点事没收尾。”姑姑指了指书房的门。

　　许立辰了然点头，“姑姑你刚刚在厨房做什么好吃的呢？我去给你打打下手。”
　　“嗐，”姑姑道：“这不是想着你昨天肯定没吃好嘛，给你多做点好吃的，还准备煮点面条，平平安安。”
　　“就知道姑姑对我最好。”许立辰抱着姑姑的胳膊摇了摇。
　　姑姑拍拍他的手，没有说话。

　　厨房的事许立辰实在是帮不上多少忙，帮着择了菜，揉了面，还杀了鱼，做完这一切就被姑姑赶了出来，“你去跟小熙拼乐高吧，实在无聊的话就带着他下楼溜达溜达，别走远，过会儿咱就吃饭。”
　　“好。”许立辰点头应下，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