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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总裁的霸道替身小情人(8) ...

  •   很难不受影响,几乎是在顾子安进入视线的一瞬间,他的脑部神经就开始制造喜悦因子,奔腾的血液流向全身,沈倚星不得不抓住布艺的座椅靠背,才能让自己不在顾子安靠近的时候软倒下去。

      顾子安惴惴地望着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试探,“怎么不理我?不会是还在生气吧?”

      “你也知道我在生气啊。”沈倚星竭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站在顾子安身后的人影与那只破手机里的人像渐渐重合在一起,他每说出一个字,舌头都像是卷了玻璃碎渣,“跟你一起的,是谁?”

      裴念款款从顾子安身后走上前来,脸上漾开得体的笑意,“你好啊倚星,百闻不如一见,我叫裴念,是子安的朋友。”

      朋友明明是这么简单发音的两个字,被裴念细声一念,平白添了些暧昧,沈倚星眼睛一痒,迅速扇了几下睫毛,裴念微笑之间他已经在脑海中构想出一场竹马竹马的大戏。

      顾子安又笨又坏,除了主角受眼里有光环加持,估计没人喜欢。

      所以顾子安与裴念之间,大概是舔狗与男神纠缠的情感大戏。

      他们相遇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说不定裴念一袭白衬衣,怀抱一摞书从走廊走过,细瘦的颈子凸出嶙峋的骨头。顾子安当时正坐在教室偏后的窗户边,那是日漫男主角喜欢呆的位置,少年翩翩而过,带着风动的同时,每一步都踩在顾子安的心上。从此,顾子安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然而哪怕在大雨中奔跑,拖着病体只为给......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反正是为了给白月光送上自己做的饭。

      沈倚星一巴掌拍在椅子靠背上,怒极,“你还没给我送过饭呢!”

      恼怒的指责声在算得上安静的餐厅炸开,把正在上茶点的侍应生吓了一跳,领班打扮的另一位服务生向他们几个人走近几步,低声询问邢元是否需要帮助。邢元轻轻颔首,面上笑意不减,只是不动声色地攥紧腕骨处的红绳,邢元安抚了受惊的侍应生几句,领班向邢元微微鞠躬,转身去和其他的食客说明情况。

      他分出三秒的心对打工人致以歉意,不过现在不是泛滥同情心的时候,顾子安被沈倚星没头没尾的指责弄得身体僵直了一瞬,梗着脖子下意识答道,“你也没让我给你送过啊......”

      “但是你给他送过是不是?”他压低着声音,质问的话被这样说出来,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怎么知道的。”顾子安悚然一惊,被监视的感觉冷飕飕顺着脊背爬上来。

      “子安做饭......不太美味,他高中的时候就给我送过一次,就那一次。”裴念走到顾子安身侧,帮顾子安解围,只是裴念虽然在向他解释,眼神却隐隐落在沈倚星......身旁的邢元身上。

      这边沈倚星还在和顾子安争论。

      “你还需要我送吗?这不是有大把人陪着你吃饭吗?”

      沈倚星嗤笑一声,微微弯了腰,从顾子安的下巴往脸上看去,“怎么?你吃醋啊?”

      “吃醋也比某些人胡搅蛮缠的好。”顾子安躲开他的注视,眼神向别处飘。

      “你就说我说没说错吧。”

      “那他刚才都说我做饭难吃了,还要怎么样。”顾子安左腮不甚明显地鼓起来,“而且就算我做的再难吃,也不会把给别人的东西拿去喂狗。”最后四个字咬得很深,沉沉地砸在地上。

      “噗。”他忍了忍,没忍住。愤怒这种情绪很难传染,顾子安眼睛向上挑起,沈倚星却觉得这样看越发像桃花瓣,花尖绽着粉白,他含着笑意,觉得自己两颊的酒窝都笑得酸痛了,“你不会是,昨天晚上真的去三号楼楼底下了吧?”

      “我才没有。”顾子安的睫毛飞快抖了抖,“我昨天睡得可好了。”

      “谁管你睡得好不好。”真奇怪,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就自然而然地张开了,他勾起一个笑,“独守空床,没被鬼压床啊?”

      “我昨天睡的沙发。”顾子安带着点委屈,原本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探入了大衣口袋,在口袋里捏成个拳头。

      沈倚星恍惚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裴念的母亲在小时候总是说的一句话,“你这样笑比较好看。”

      她所说的好看的笑容,是要很标准地露出八颗牙齿,但是不能笑得太放肆,门牙微微咬住下唇肉,两边嘴角顶起脸颊的肌肉,唇线恰到好处地画出弧度。

      虽然想要努力把她的话全部甩在身后,可悲的是,每当遇到紧张的时刻,裴念还是会下意识去回忆她的规训,下意识回忆着镜子里映出的那个笑容下肌肉的力度。

      裴念带着这样得体的笑容,试探性地向邢元伸出手,“您好,我是裴念,不知道先生该怎么称呼?”

      邢元不是第一次见裴念,准确的说,是裴念的脸。

      邢元很少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因为后悔是一种再无用不过的情绪。也不知道是邢元性格适合这个家庭,还是家庭塑造了合适的性格,总之邢元享受着统治者掌控一切的感觉,也甘心吃要成为统治者所必经的苦。

      可是好后悔啊,把沈倚星一个人留在国内读大学。

      那时邢元与沈倚星的关系已经很亲近,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沈倚星早就不知不觉地习惯了邢元的陪伴,习惯了邢元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恨不得挂到身上一起去上学,沈倚星英语不好,在去往学校的车上邢元就在他耳朵边念单词,絮絮的声音像书里描写的蚕啮食桑叶的沙沙声,邢元后来念发言稿时被广为称赞追捧的低沉嗓音,对于沈倚星来说像春日的阳光一样熟悉。

      邢元没告诉过沈倚星,最喜欢他读书时倚在自己的腿上,沈倚星认字都是邢元教的,早就习惯了什么文字都由邢元读给他听,后来即使是沈倚星自己看书,也习惯凑在邢元身边。那是个难得没有老师授课的夏日的午后,沈倚星拎着本漫画,一边看一边听邢元练习钢琴作业,钢琴室与邢家其他的房间比起来并不大,从地板散出丝丝的凉意,沈倚星索性卷了床薄薄的空调被,就地躺下,他侧着身把四肢和身体蜷在一起,像一只冬眠的小动物。

      黑白琴键按动之间,激昂的曲子趋于平静,沈倚星在邢元编织出的安睡曲里困意渐涌,几乎握不住漫画书,手一松,书页带着扑啦啦的响声,砸了下来。

      没砸到沈倚星脸蛋上。

      沈倚星笑起来,柔软温热的气息从邢元的手心传来,他用鼻尖在邢元的手心蹭了蹭,像只小狗示好。

      “那我先睡一会儿。”

      被送去国外的那段时间,邢元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起那个夏日的午后,不知道有多少次是靠回忆着手心残余的热度而坚持下去。

      可是他变心了。

      他喜欢上一个叫顾子安的蠢货。

      邢元扫过眼前裴念的脸,之前调查顾子安的时候也见过裴念的照片,现在的裴念和当时照片里的差不多,白净的脸蛋上隐隐可见血管,眼睛轮廓圆钝,薄薄的单眼皮,举手投足间,说的好听是克制,难听点就是畏缩,沈倚星脸上挂肉更多些,眼窝更深,笑起来肆意张扬,拆开看哪里都不像,组合在一起却有种莫名的相似。

      如果他能听到邢元的心声,一定会语重心长地解释:这都是世界规则的影响啊。

      邢元眸光一垂,懒懒地看了一会裴念停在半空的手,没回话。

      裴念咬着嘴唇,笑容几乎撑不住,还好这时沈倚星阴恻恻的声音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你让他睡卧室你睡客厅,顾子安你是不是有病??”他吸取经验,这次不是喊出来的,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像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顾子安果然被震慑到,半天憋不出一句解释,半晌自知理亏,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想去勾沈倚星的衣角,“你骂吧,好像确实是我错了,随你骂。”

      他冷酷抽走手臂,“你还是去‘好好’照顾你的朋友吧。”说完转了步子,向邢元站的更近了点。

      “要不我们拼个桌?”

      邢元看出顾子安一发现自己在场,眼神陡然冷下去。邢元的笑容更真实起来,手掌自然而然地搭上沈倚星的肩头,“还是不了,倚星会不开心的。”

      在邢元的动作之下,他简直像是被环抱住,邢元的身上传来冷冽的雪松香,是成片的雪松林,纯白的雪团湿漉漉压在松针上,将坠未坠,他用鼻音嗯了一声,“确实不太开心。”

      三个人之间暗潮涌动,裴念暗自握紧拳,指尖扎在掌心时的痛意逼迫裴念仍然勾着得体的笑意,轻声安慰顾子安道,“子安,那就坐下吃饭吧,你辛苦了一上午,该饿了。”

      侍应生已经端着餐盘犹豫许久,邢元用眼神示意此时可以上菜,接着在沈倚星的脑袋上揉了揉,“好了,我们也坐下吧。”

      餐厅是明档,他们又正好坐在档口附近,透过澄澈干净的玻璃挡板,身着雪白厨师装饰的师傅在案板上分烧鹅,手起刀落间淋着蜜汁的深红脆皮被破开,肉分而骨不碎,油脂经过恰当时长的烘烤,散发出暖烘烘的甜香,勾动着食客原始的对肉的渴望。

      然而沈倚星难得没受这香气影响,他赌气般用后背对着顾子安,却又忍不住偷偷从侧边扭过去看,在顾子安与裴念一起看菜单,温声讨论点什么菜的时候,他一把叫住了侍应生。

      “我们这桌的消费,全部给我算到我背后那位先生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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