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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险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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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然自认从那句净添乱之后再没乌鸦嘴过,不料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这泼天的麻烦还是随着暮色的降临而来。
她知道慕从南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货色,她们又是住在陈国领土的客栈里。
不成想夜色未深,只听一声熟悉的嘹亮响动。
此人公然将整个客栈给炸了。一连三发炸药,旁边客栈都给波及得不成样子。
一时间竟然叫人分不出究竟谁才是土匪。
待人将仍旧在大火中的废墟挖开,发现整个客栈只剩下两个活人——杨漪和她护着的沈未然。
杨漪浑身破破烂烂,脑子嗡鸣,她身下的人却没怎么伤着。
杨将军浑身骨头都在疼。
二人被押到慕从南面前跪下。
“久违啊,国师大人。”他深吸一口气,“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场景。”
完了下令,“搜身,把水轮找出来。”
士兵依言上前,沈未然面无表情地与他们对视,“慕从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巧了不是,你现在也不见得是个人,可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给我搜,出事了我顶着。”
士兵犹豫一瞬,还是上前,从她怀中摸出摸出水轮。只是水轮镜面在爆炸中碎裂,一拿出来,噼里啪啦落了一地碎片。
“啊,碎了啊。”慕从南不无惋惜,“可惜了,这可是个宝贝呢,没有水轮,国师大人就没法去投胎转世,只能当个孤魂野鬼了。”
“那么,国师大人,该上路了,再见。”
他大手一挥,“动手吧。”
忽然听沈未然脱口而出:“系统。”
慕从南不假思索:“住手。”
向来有事就唤系统,这话他在熟悉不过。
只是这么等了一会儿,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沈未然愤然起身,却不是第一时间去挣脱桎梏,反而一脚踢向一旁押着杨漪的人。那人不过是一个趔趄,就被杨漪捡了空,狠狠往下一拽,一拐,一下将那人的鼻梁骨都砸塌下去。
那人惨叫一声松开手。
几乎在同一时间,沈未然被拽回去狠狠摁在地面。
杨漪踢开另外一人的桎梏劈手夺来刀结果掉摁着沈未然的两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近身慕从南,这速度快到吓人。
“让你的人撤退。”
“凭什么。”
“你可以试试。”
“一换二,不亏,尤其是能拉你陪葬,并且……”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未然,“你可以轮回,国师大人可没机会了。”
正所谓祸不单行,沈未然的困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呵,扯淡。”
“不信?”慕从南嘴角一弯,“你还在等什么?”
沈未然心头一个咯噔,心悸直达天灵盖,眼前一黑,顿时失去意识。
她在黑暗中清醒着,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将脑海中认真回想,希望可以想起什么,结果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与系统有关,与穿越有关,与小说有关……就是没有适用当下的。
整一个焦头烂额!
不知道过了多久,超重感传来,一阵晕眩过后,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画面。
随着慕从南一句“你还在等什么”出口,身体主动权被哑娘抢过去,她提刀冲过去,杨漪快速回防,顿时包围圈里只有她一个人。
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里头有一个打不得的。
慕从南还以这个人为人质,便是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哑娘得手,一刀直奔心脏,还好杨漪反应快偏开了。
援兵就是这时到来,来人是宋亦,宋将军从四面包抄,活捉慕从南,长枪就要直取哑娘项上人头的前一秒杨漪叫停,枪刃险险悬在眉心处。
哑娘一动不动,明显是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伯明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刮个三百遍。
却见杨漪捂着伤上前拨开长枪,“能让她出来吗?”
哑娘无动于衷,垂眸不去看她,“慕副将很早就预言,我会被人夺舍。”
“她不会。”杨漪肯定道,“她只是太挂念自己的家,借你眼睛再看一眼这个世界,不小心贪恋了一程山水。待她心愿了却,自会离开。”
说着她跪下来,“用你一个愿望换,只要是我力所能及。”
沈未然只觉得眼皮格外沉重,普一睁开,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她看不清周围漫天的大火,也看不清四下围了多少人,只隐约看见面前跪着个人,在忐忑的望着她。
“咚”一下,她跪下去,扑进杨漪怀里,再抑制不住哭出声来,任由泪水打湿杨漪肩头。
杨漪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长长舒出一口气,很轻地拍着她背轻声细语哄。
“没事了,我在呢,别怕。”
“我真的……好没用……”
“没关系,我喜欢。”
……
杨将军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人质在手,天下我有。
她居然光明正大给罗苏南去信,告诉他要走哪条路,让他最好不要耍花招。
听闻罗苏南被气到半死,因为这封和国都的信是一起到达目的地。
国都的来信说——陈王驾崩,其子继位,要求他即刻出兵,务必在一月内拿下大梁三座关卡。
无论是张家岭还是施子岭,水湾,都属于易守难攻。
一个月属实是在刁难人。
沈未然听到陈王驾崩的消息时还在拼水轮,这玩意儿碎得那叫一个彻底,真的是粉身碎骨。
杨漪就坐在一旁看着她拼。
“拼不好算了,回头让国师想想办法,随便给你找个壳子摁进去,再绑定好。”
“咋滴你还挺喜欢恶鬼缠身?”
“如果是你的话,确实蛮喜欢的。”
沈未然手一抖,碎片落下去,刚拼好的一小块又乱了。
她叹了口气,“这冷笑话未免太冷了些。”
杨漪不做回答。
然而她越是这般,越证明不是玩笑。
这破镜子是一天也拼不下去了。
沈未然长处一口气,准备同她讲讲道理,不成想杨漪不想听,还先一步扯开话题。
“我给国师去了信,我想了想,与其送你回去,不如把他叫过来更快一些。”
沈未然才不吃她这一套。
“其实国师那边根本没有消息对吧?”
“……”
“如果有,你会在第一时间让国师过来,然后瞒着我,等回来以后给我一个惊喜,而不是承诺送我回上京,中途还要设计抓个人——杨将军,撒谎是陋习,得改。”
“切。”
沈未然想想还是继续拼她的镜子。
“陈国这一换天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听闻太子与老皇帝相爱相杀,这两年老皇帝又脾气古怪疑心病中。
着人宣传宣传慕从南的所作所为,嗯……再抖一抖二位对手的关系,不知道新王作何感想。
就是可惜了,不能解恨。”
杨漪倒无所谓,“这有什么,找个让人痴傻的药,我看他还嚣张。或者问族长有没有金蚕蛊,让他二人煎熬去。”
沈未然报之一笑,“我还以为你会……”
毕竟在陈国那年她可是天天把要阉了某人挂在嘴边。
她话没说完,不代表杨漪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那个啊,三年前就干了。”
沈未然猝不及防听到这么炸裂的消息,手一抖,这回撒出来一把。噼里啪啦全混进镜框里。
得,白忙活。
她哀怨的去看杨漪,杨将军无辜的耸耸肩。伸手过去,把她面前的镜子挪到了自己面前。
“我爹说,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到就要做到。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你以为他追到那边只是为了你?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点。”
这也无怪乎人家毒舌还心狠手辣。
沈未然故作淡定去捡碎片。
“国师大人,嘴角压不住就别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