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与君初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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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那个小声逼逼的人脸色胀的通红。
“我就说你怎么了？我也没说错！
听闻千雪先生早年辞赋诗情冠绝京城，是京城第一才子，他的弟子却怕写诗，还让我们不要跟你比诗。
哼，不知道是叶公子学艺不精，还是千雪先生归隐多年忘了怎么写诗了？
否则怎么没有一篇诗作留下，都是什么玄而又玄根本不知真假的易术理学，旁门左道。”
“郑平秋！你胡说什么呢！”
“住口！”
众人都被他的大放厥词惊到了，齐慧真当即起身，就要打圆场。
“哎。”
叶灿同情地看着这位炮灰兄，摇头叹息，“你爹这个爹做的真是失败。”
“你说什么？！你敢辱没我父亲！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郑平秋大怒，要不是被人拽着都要冲上来了。
“我不需要知道你爹是谁，但看你，我就知道他这个爹当的不怎么样。”
叶灿学着郁逢君的样子，嗒一下放下茶杯，说：“我能理解你爹，真的，我特别能理解。”
“俗话说，人不遭妒是庸才。
我师父状元之才，才华横溢，横空出世，笼罩在他光辉里没有自己姓名的人不知凡几。
尔父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位，没什么好稀奇的。
只是吧，都说望子成龙，他自己不行，就该好好督促你多读书少说话，怎的还能把这份嫉妒推加到你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真是……哎。”
叶灿又是长长一叹，连连摇头。
众人：“……”
虽然没有一个脏字，但这话真是杀人诛心啊。
郑平秋气得差点昏过去，推开阻拦自己的人，大骂道：“你凭什么污蔑我爹？！我也没说错什么，就算你师父厉害，你也不过尔尔！否则，你怕什么写诗？有本事你写一首来看看啊！”
“啧，井底之蛙不可观天地，夏虫不可语冰。”
叶灿拿起一个酒杯在手指转了几圈，站起身道：“你可知我为何不写诗？因为啊，我不配。”
众人：“…………”
这怎么还骂起自己来了？
几位熟悉他装逼起手式的曲门少年一看他这架势，都相视一笑，露出期待的表情。
“哈哈，你也知道你不配——”
“听好了！”
叶灿拿起一个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喟叹一声。
他就这样拿着酒壶和酒杯，微微眯着眼睛环视亭中亭外的年轻学子一圈，勾了勾嘴角，举起酒杯，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磅礴之气霎时在庭院中荡开，闻讯赶来的几位大学士蓦地停止脚步，看着亭中高声念诗的少年。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叶灿又饮下一杯酒，喟然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叶灿转头看到白胡子大学士们，对他们举了举杯，笑着继续：“陈（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叶灿对仰头看着自己的郁逢君眨眨眼睛，后者展颜一笑。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晏（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叶灿再饮一杯酒，视线扫了回不过神的众人一眼，目光落在瞪着眼睛哑炮了的郑平秋脸上，忽而一笑。
“这诗名叫《将进酒》，是一位李白先生赠我师父的诗。再来！这首杜甫先生写给我师父的，听好了。”
叶灿负手而立，气沉丹田。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叶灿踱步，语调沧桑，声量恢弘。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叶灿饮下一杯酒，对急步行来，执起笔墨铺开纸开始快速记录诗词的慕容院长点点头。
“下面，还是杜甫先生写的。”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这首，苏轼先生写的。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还有！”
看着众人正襟危坐，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叶灿微微一笑，仰脸迎着阳光，合目背诵。
“陆游先生……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林则徐先生……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文天祥先生……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王贞白先生……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
“王勃先生……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高适先生……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元稹先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李商隐先生……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温庭筠先生……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杨慎先生……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辛弃疾先生……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陈子昂先生……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
回味片刻，叶灿在万众瞩目鸦雀无声中，睁开眼睛。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写诗了吗？”
叶灿环顾众人。
“就问你们，就问你。”
他指了指没记住名字的小炮灰，洒然一笑。
“知道什么是诗仙，知道什么是诗圣了吗？要是你从小被圣贤一年三千首诗一口一口喂着长大，你好意思提起笔吗？你配称诗人吗？反正啊，我五岁第一次提起笔，从此弃诗从画。这诗坛，我叶某人不配。你？你配吗？”
“……我不配。”
郑平秋再没有第二句话了。
“哈哈哈！”
叶灿大笑，拉起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的郁逢君道：“今日尽兴！路师祖，慕容先生，诸位先生，多谢款待，小子醉了，先走一步啦，告辞！”
“多谢小先生赠诗！”
“慢走。”
诸位大儒学士起身行礼，为他送行。
“哈哈！走喽！有缘再见！”
叶灿拉着郁逢君就跑。
陈雪年和一众曲门弟子跟上去，郁航忙和上官告罪一声，也追了上去。
钻进马车，叶灿再也忍不住，抱着郁逢君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陈雪年和郁航一进来就见他笑成这副样子，顿时无言以对。
“得了，少得意些吧，也不怕别人看见。”
陈雪年忍俊不禁道。
“你不懂！”
叶灿简直不要更快乐。
哪个中二少年不做穿越梦，哪个穿越梦能少了范闲一样诗朗诵惊呆所有人的大场面？
“我等这一天多久了！不枉我偷偷背诗三千首就为了惊艳所有人！
哈哈，你们看到他们刚才的表情没有？
眼睛都要掉在地上，酒都从嘴里流出来了！
哈哈哈！
酸我不会写诗，不会写诗怎么啦？不会写我还不会背吗？吓不死他们！
啊——我的梦想实现了，我的人生圆满了！”
他说着，摊开双臂，闭着眼睛，含笑九泉脸倒在郁逢君身上。
“……扑哧。”
“哈哈哈！”
“真有你的！”
郁逢君三人看看他，再看看彼此，都忍不住笑了。
陈雪年还道：“真该让里面那些老头学生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恐怕一人一张纸都能砸死你。”
“嘿嘿~装逼的最高境界就是装完就走啦！”
叶灿乐了好一会儿，兴奋劲过了，拍拍车厢道：“外面黄山吗？不着急回家啊，开慢点，晃的我要吐啦。”
三人听的一怔。
马车还没走呢。
郁逢君当先反应过来，扶他坐直身体，问他：“你以前没喝过茶，喝过酒吗？”
“喝酒？”
叶灿眯了眯眼睛，晃了晃有点晕眩的头。
“酒不好，不能喝酒，喝了酒我就要进抢救室了。
我，我可是我妈拿命生下来的，我的命可是很宝贵的，怎么能乱吃东西呢？你们别想诱惑我……
唔，我喝酒了吗？
我好像喝了……完了完了，快救救我，我不能喝酒的，我还不想死，呜呜呜！”
他说哭就哭，可把车上的人吓到了。
郁逢君捂住他的嘴，递给郁航一个眼色，后者会意，连忙探出头道：“回府！走稳当些。郁北，你先回去让人准备醒酒汤，小公子喝醉了。”
“是！”
驾车的黄山和骑上马的郁北应是。
“嘘嘘，别哭。没事，你好好的，不会死。你忘了吗，你的病已经好了，不会死的。”
郁逢君捂着他的嘴柔声哄道。
“唔……”
叶灿眨眨眼睛，眨掉了眼泪，看清了抱着自己的人，忽然弯着眼睛就笑了。
他抬手摸了摸郁逢君的脸。
“大佬……大美人……”
叶灿扒开他的手，跪坐在车座上盯着郁逢君看：“美人，你真好看。”
陈雪年低呼，脱口学了叶灿的口头禅：“卧槽。”
“咳！”
郁航一把捂住他的嘴，“一默。”
喊他表字就是让他闭嘴的意思了，陈雪年顿时安静，睁大眼睛看。
郁逢君：“……多谢夸奖。”
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不夸不谢，嘿嘿，我说的都是真的。”
叶灿双手捧住他的脸，眼神痴迷。
“逢君哥哥，我从未见过长得像你这么好看的人！我画了好多你的画，画了好多好多都没有腻，不信你看——嗯？”
叶灿想从系统空间里拿画，没拿出来。
“嗯？我的画呢？宝贝，我的画怎么不见啦？呜——”
【宿主不要着急，你的画在卫国侯府的箱子里呢。】
系统哄喝醉了的人类幼崽宿主。
“呜？卫国侯府？哦，对！”
叶灿信以为真。
“在卫国侯府，在箱子里，我要回去。流年兄，我们回去，我拿给你看，给你看看我的画！”
“好好，回去就看，你别乱动。”
郁逢君把要往车外爬的人按在怀里，握住他双手，怕他弄伤自己。
“回去，回去……”
“就快到了。”
“嗯，我的画……嘿嘿，给你看我的大宝贝！”
“好，我看。”
郁逢君耐心地哄着他，一路到了卫国侯府。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与君初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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