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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妖女x圣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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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琳琅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伸出手指在顾景行眉眼间描绘。她想到顾景行醒来会有的表情,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眼里满是跃跃欲试,想着,她又把衣襟往下拉了拉,露出身上暧昧的痕迹。
顾景行一睁开眼,就听见身旁传来一个柔媚的声音,“圣僧,早啊。”
他偏头看向声音来源,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只在胸前盖着一件红衫,露出圆润的肩膀。安琳琅一只手撑着头,斜躺在床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顾景行皱眉,“女施主,你……”
他想问安琳琅怎么会在他的房间里,却感觉身上有些不太对。
顾景行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发现薄被之下自己□□,身上还有些抓痕,地上的衣物不仅有他的僧袍,还有女子的轻纱。
顾景行脑中空白了一瞬,昨晚的记忆陆续回炉,他闭了闭眼,伸手施展法术,将安琳琅捆住。
安琳琅原本津津有味地看着顾景行不停地变换脸色,不防被他捆住,一下子跌倒在床上,发出一声惊呼,胸前的红衫也摇摇欲坠。
顾景行穿好衣物,转头去看安琳琅,只一眼,他就转过了身,背对着她,“女施主,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毁我修行?”
虽然一闪而过,但他还是看清了安琳琅身上的红痕,顾景行面上如常,耳朵却红了,他拨动持珠,心里念着清心咒。
安琳琅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听见这话,恨意上涌,厉声道:“我亦与你们正道无冤无仇,你们又为何要追杀我,唤我‘妖孽’!”
“除妖卫道本是职责。”顾景行说。
这句话却让安琳琅怒火更甚,她眼中喷火,声嘶力竭地喊:“你们除的是什么妖,卫的是什么道?!我未曾害人,为何生来就要被你们追杀?!”
“你们正道,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残害妖族,这天道容得了妖族,为何你们正道却容不得?!”
顾景行垂下眼睑,无言以对。
安琳琅发泄完怒火,想到昨晚的事情,心情又好起来,轻笑一声,“圣僧,都说你不近女色,可是,昨晚……”
顾景行随手一挥,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安琳琅嘴里,安琳琅怒目而视,可惜,顾景行一直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眼神。
顾景行背对着她,沉声说道:“你未曾害人,我不杀你。一个时辰后,你身上的绳索自会解开,若不想被其他人发现,你最好尽快离开。”
安琳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景行离开,衣冠整齐,从容不迫,仿佛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圣僧。
一个时辰后,安琳琅解开绳索,穿好衣服,却没有离开,哼,好不容易混进来,傻子才会离开,既然顾景行不会杀她,她还怕什么呢。
顾景行出了房间,向后山的温泉处走去,身上粘腻不堪,需要用清水清洗。
他泡在温泉里,闭着眼睛,脑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安琳琅娇媚的脸庞,昨晚的种种细节也一一呈现。
顾景行默念清心咒,强压下浮躁的心绪,清洗好后,他去了静坐室打坐。
在静坐室待到傍晚,顾景行觉得安琳琅已经离开了,不紧不慢地向房间走去。
一打开门,却见原本的简洁的房间模样大变。
床上的素色被单换成了绣着牡丹纹样的红色被单,还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床垫,一看便知定是十分柔软。
棕色的木桌同样被铺上了红色的桌布,桌子上立着一支玉瓶,瓶中插着几朵鲜花,点着一对红烛,还有一个香炉正冒着轻烟。
墙上贴上几张“囍”字,一片红彤彤,亮堂堂。
安琳琅穿着一身红衣,坐在垫了坐垫的凳子上,听见开门声,看向顾景行,脸上露出了笑容,“圣僧,你回来了。”
顾景行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些恼怒,“女施主为何还在这里?”
安琳琅缓缓靠近顾景行,娇声软语地说:“圣僧,既然你已破了女戒,又何必再守着清规戒律,你我二人已有夫妻之实,何不做一对恩爱夫妻呢?”
顾景行退后,避开安琳琅要抚上他脸颊的手,隐忍道:“你不要冥顽不灵。”
安琳琅被避开了,也不在意,伸手将顾景行拉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都说圣僧慈悲为怀,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琳琅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对妖族打打杀杀的人啊,如何不叫琳琅心生倾慕,芳心暗许呢?”安琳琅媚眼如丝地看着顾景行。
“一派胡言!”顾景行想施法制住安琳琅,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目光如利剑般看向安琳琅,“你做了什么?”
安琳琅被他的目光吓住,不禁恼羞成怒,把他推倒在床上,伸手解开他身上的衣服,露出他白皙精壮的身体,“圣僧,这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圣僧怎么不把我抓起来,啊,我忘了,把我抓起来,你也要被佛门赶出去的。”
安琳琅扯开衣服,露出一个肩膀,慢慢地靠近顾景行,在他的胸膛上狠狠抓出几道血痕,目露怨毒,在他的耳边道:“你以为,你还做得了这圣僧吗?”
话音未落,房门被破开,安琳琅身手敏捷地跳起来,从窗户逃走了,“圣僧,我先走了,你好好享受吧,哈哈哈哈!”
“妖女,休走!”一个和尚追了出去。
“你们的圣僧,想与我做一对恩爱夫妻呢。什么不近女色,也不过如此。”安琳琅嚣张的声音传来。
剩下的和尚看看房间里的装饰,又看看躺在床上的顾景行,面面相觑。
觉远看着顾景行,忐忑地问:“师父,那妖女说的可是真的?”
顾景行此时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穿好了衣服,他沉默片刻,语气一如平常,“是真的,我已不配在这佛门清地,明日我会自请下山。”
觉远大惊失色。
安琳琅逃走后没有走远,听到众人都在议论“圣僧被妖女染指”的事情,才满意地回到了妖界。
曾经高高在上,不染尘埃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拉下神坛,和我这个妖女放在一起被讨论。
安琳琅捂住胸前的伤口,跑入密林,这些年,正道修士越发频繁地杀害妖族,她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快,那个妖女就在前面。”
安琳琅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心下一紧,脚下没有踩稳,一头栽了下去,昏过去之前,她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人站在她目前。
安琳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她环视一圈,确认自己是在一个茅草屋里,胸口已经上了药,还有一个人坐在窗户前,背对着她。
安琳琅出声询问:“是你救了我?”
那人转过身,背后的阳光刺眼,一时看不清他的相貌。
安琳琅看着他慢慢走近,待看清他的相貌,安琳琅不由得瞳孔紧缩,“是你!”
顾景行点点头,“看来姑娘还记得我。”
安琳琅嘲讽道:“如何记不得,这不是和妖女有染的圣僧嘛。”
顾景行摇摇头,“我已经还俗了,姑娘还是莫叫我圣僧了。”
安琳琅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时间觉得面前站着的仍然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圣僧,衬得她污秽不堪,恼怒道:“我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要你管!”
顾景行没说什么,出门端了一碗粥进来,“你几日未进食,只能先吃些清淡的。”
安琳琅饿狠了,接过碗就吃了起来,吃完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还有吗?”
顾景行又给她盛了一碗。
安琳琅吃了顾景行煮的粥,也不好对他态度不好,“我不叫你圣僧,该叫你什么?”
顾景行整理着碗筷,“我的俗家名是顾景行。”
安琳琅看着屋顶,顾景行,这个名字比□□好听多了。
顾景行收拾好碗筷,对安琳琅说:“姑娘,你好好休息,你的伤还需要一些草药,我去采药。”
屋里只剩下安琳琅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她让顾景行破了戒,顾景行却救了她,他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晚上,顾景行拿着药走进茅草屋,“你既然醒了,身上的伤就自己换药吧,换好了就唤我一声。”
安琳琅眼睛一转,娇声道:“我是醒了,可我身上没有力气,你帮我换吧,反正你已经给我换过了。”
顾景行身体顿了一下,竟然真的朝床走去。
安琳琅看他真的打算帮她换药,慌了,“哎,你……”
顾景行制住她,“别动,这药有剂量,多了少了都不行。”
烛火下,俊朗的青年解下少女胸口缠着的白布,用温毛巾细细擦拭残留的药物,如玉的手指沾上褐色的草药,一点点涂抹在少女的伤口上。
安琳琅咬着唇,偏过头不去看他,屏着呼吸,不让胸膛起伏,明明顾景行的手指没有碰到她,她却觉得一股股酥麻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等顾景行缠好白布,安琳琅抓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一句话也没不说。
顾景行看她这样,愣了一下,发觉刚才的情形太过暧昧,难怪她会不好意思,唇角不由得浮现一丝笑意。
顾景行对床上裹成“蚕宝宝”的人说:“此处只有一间屋子,只能委屈姑娘与我同处一室了。”
“蚕宝宝”动了动,露出一个头,警惕地看着他,“你不会也要睡床上吧?”
顾景行失笑,指了指房间里的榻,说:“我今日睡榻上。”
安琳琅发现自己误会了,脸色通红,又埋进被子里了。
养伤这几日,安琳琅获悉了顾景行在这里的原因。
当年顾景行下山后,来到人妖交界处,给人和妖看病,却只给好人和好妖看病,想闹事的人,都被他武力镇压了,因为医术精湛,所以两边的人都不敢得罪他。
安琳琅这才知道,这几年在妖界盛传的名医,原来是顾景行。
安琳琅娇滴滴地问:“圣僧给妖看病,可是为了我?”
顾景行轻轻瞥她一眼,“既然天道承认妖族,我为何不能给妖治病?”
安琳琅伤势渐渐好了。
这天,顾景行又去采药,几只小妖偷偷溜进茅草屋,对安琳琅行礼,“王上,左右护法已经准备好了。”
安琳琅面露喜色,激动地说:“好,明日一战,就是我妖族存亡之战!”
顾景行回到茅草屋时,安琳琅已经不在了。
安琳琅是个惯会享受的人,来到茅草屋的第二日,就把茅草屋装扮得七七八八,务必让自己住得舒服。
此时,茅草屋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顾景行沉默地收拾着房子,角角落落都收拾到了,却没有发现安琳琅留下的一言半语。
看来,她是不想和自己有一丝联系了。
顾景行握紧了拳头,目光沉沉。
天元历649年,妖族入侵三大门派,门派不敌,妖王安琳琅逼迫三大掌门签订天地契约:妖族与人族划界而治,互不干扰,人族不得杀害妖族,妖族也不能侵扰人族。
妖族被人族追杀的历史就此终结,人妖互存的局面就此奠定。
安琳琅坐在妖族宫殿中,百无聊赖地听着手下争辩,不知怎么的,话题转到她身上,“王上,妖族已经安定下来,是时候选王夫了。”
安琳琅正喝着水,差点被呛到,妖族本是随性而为,从来没有婚契的说法,合则聚,不合则散。
“王夫?我们妖族还需要王夫吗?”
手下纷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没有王夫,有小殿下也行。”
安琳琅思忖,也是,“既如此,安排一场比试,谁赢了,谁就是王夫。”
顾景行听到妖王要选王夫的消息,正在给一只小妖包扎伤口,手上一使劲,小妖痛呼了一声。
顾景行回过神,连忙安抚,打探道:“你们妖王,选王夫可有要求?”
“没有,我们妖族好多妖都去报名了,大家都很喜欢妖王呢。”
“哦,是吗?”顾景行细细将手上的药渣清洗干净,“既是要比试,肯定有妖受伤,不如你带我进去,我可以给他们医治。所得钱财,你我五五分账。”
小妖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安琳琅看着手下眉来眼去,不耐烦道:“什么事?赶紧说。”
一个手下被推了出来,“王上,选王夫的比试已经出结果了,只是……”
另一个急性子的手下接口道:“只是获胜者是人族。”
“哦?带上来看看。”安琳琅来了兴致。
顾景行跟随着妖族侍从步入大殿,一眼便看见斜靠在宝座上的安琳琅,安琳琅也看见了他,两人四日相对。
安琳琅移开目光,“既然赢了比试,那么王夫就是他了。”
有妖哗然,“这怎么行?”
也有妖傻傻的,“哈哈哈,就娶个人族王夫,气死那些个正道。”
不管怎么说,顾景行的身份是确定下来了。
而将顾景行带来妖族的小妖捂着胸口抽气,他以为顾景行是来治病救妖的,哪知道他是来抢王夫的位置,他的钱啊,全飞走了!
寝殿中,帷帐内。
安琳琅的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顾景行的胸膛,“圣僧,这是要彻底和妖族同流合污了?”
顾景行抓住她的手,“这不是妖王想要的吗?”
安琳琅轻笑着俯下身,在顾景行的嘴边轻轻一啄。
确实,是她让人把选王夫的消息传到边界的,若是他来了,再好不过了,若是没有来,自己也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