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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变成了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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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十分陌生,这是哪里?
我感觉身旁有一股热源,转头去看,看到一张熟悉的俊颜。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怎么和司年睡在一起了?!
等等,我的身体,我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是两只毛爪爪,我的手呢?!我的手怎么变成毛爪爪了?!
难道……
我跑进洗漱间,跳到了洗漱台上,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猫出现在镜子里。
我怎么会变成了猫?!难道我已经死了?
还不等我消化这个事实,司年英俊的脸庞出现在镜子里,他一把抓起我抱在怀里,摸着小猫的脑袋,说:“小乖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还在照镜子?”
司年赤着上身,我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胸膛随着声音微微振动。我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挣扎着跳到地上,跑出了洗漱间。
我竟然变成司年的猫了,司年什么时候养猫了?
司年从洗漱间出来,走到衣柜前挑衣服,我蹲在枕头上,转身不去看他,非礼勿视。
司年换好衣服,抱着我去楼下,“小乖,去吃早餐了。”
司年把我抱到客厅,在我面前摆了一盆猫粮,我看着盆里的猫粮,又看看司年盘子里的食物,跳到了餐桌上。
“喵喵~”我把爪子按在盘子上,冲司年喊了两声。
司年问:“小乖,你要吃这个?”
我讨好地用脑袋蹭蹭他的手,拿爪子去碰盘子里的食物,我才不吃猫粮。
司年把盘子拿开,严肃地说:“小乖,你不能吃这个。”
我不死心地又冲他喵喵两声,司年还是摇头,“这一份不行,我让刘嫂重新给你做一份。”
我就说,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小猫咪撒娇呢?
司年把我抱到膝盖上,快速地解决了自己的早餐,刘嫂重新端了一份早餐上来,我以为是和司年的早餐一样,结果却是一份煮熟的鸡肉,连调料都没放。
算了,反正不用吃猫粮了。
司年把肉切成小块,一点一点喂我。
我和司年从小就认识,原本玩得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忽然疏远了。
没想到,司年对小猫这么有耐心。
我低头吃肉,司年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君伯父。”
我的耳朵动了动,是爸爸的声音,我立刻停下了动作,靠近司年,想听到爸爸说什么。
“什么?!溪雨出车祸了!我马上去医院!”司年猛地站起身。
我懵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我在医院里,我还没有死,太好了!我心里涌上喜悦。
我抬头去看司年,司年神色慌乱,目露焦急,他匆忙地把我放到椅子上,顺了顺我背上的毛,说:“小乖,好好待在家里,爸爸出门了。”
不行,我也要去医院,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我连忙扒着司年的裤子,喵喵喵地叫着,不让他离开。
司年没办法,只能带着我上车。
一下车,司年直奔病房,我趴在司年怀里,心中急切。
病房门一开,我看向病床,病床上的人,头上包着纱布,身体上插着各种导管,看起来情况不太好,我心下一沉。
司年问:“伯父伯母,溪雨怎么会出车祸?”
爸爸摇头,“溪雨昨天没有回来,我们都以为她去朋友家了。谁知道,今天医院打电话来说溪雨出车祸了。我们问过了,送溪雨来医院的是警察,报警的人是路过的人,也不知情。”
妈妈哭着说,“医生说溪雨情况不太好,我们就溪雨一个女儿,她要是出事了,我们可怎么办?”
我听到妈妈的话,心里又酸又涩。
司年一进病房就把我放了下来,我跑到妈妈脚边,拿尾巴扫她的脚,“妈妈,别哭了,我没事。”
可惜,大家都听不懂,只听到喵喵喵的叫声。
一个声音突然说:“你来看溪雨,怎么还带着猫?”
这个声音……我猛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赵源!他怎么在这里?!
我心里涌上恨意,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叫声,伸出猫爪,扑向赵源,我要划破他的脸!
就在我快要碰到赵源时,司年闪身挡在赵源身前,呵斥道:“小乖!”
我收手不及,从空中跌落,司年伸手接住我下落的身体。
赵源连连后退,跌坐到地上,病房里一阵兵荒马乱。
赵源青白着脸,哆哆嗦嗦地说:“你快把猫拿走,这猫有病,它会攻击人,快拿走!”
所有人都看着司年,看着他手里的猫,害怕猫会突然暴起攻击人。
我伸出爪子,抱紧了司年的手臂,我不想被丢出去。
2
司年摸了摸我的脑袋,没有理会赵源,对爸爸妈妈说:“伯父伯母,我着急来看溪雨,小乖不想待在家里,我只好把它抱来了。小乖的脾气很温和,我不知道它今天为什么攻击赵源。”
司年看向赵源,“也许,赵先生身上有什么吸引猫的东西,赵先生还是先出去比较好。”
爸爸妈妈看了看赵源,又看了看我,我乖巧地窝在司年怀里,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暴躁。
爸爸咳了一声,劝道:“小赵,要不你先出去吧,等猫走了你再来吧。”
赵源不甘不愿地出去了。
等赵源出去了,爸爸问司年,“小年,你刚才给我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司年表情严肃,他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君伯父,我怀疑溪雨出车祸和赵源有关系,您先看看这段视频。”
爸爸妈妈疑惑地接过手机,我也伸长了脖子想看,司年把我拽了回来。
爸爸妈妈在我靠近的时候躲了一下,他们还有些怕我。
我没有看到视频是什么内容。
“岂有此理!”爸爸怒道,“君家给了他那么多资源,他竟然敢出轨!”
妈妈红着眼睛,说:“小年,你的意思是,溪雨的车祸是赵源做的?”
司年点头,“我只是猜测,溪雨是在哪里出的车祸?如果附近有监控,也许,可以拍到撞溪雨的人。”
我瞪大了眼睛,司年给爸爸看的视频,是赵源出轨的视频?这个视频在司年手上?那我收到的视频也是司年发给我的吗?
我收到赵源出轨的视频,跑去质问赵源,赵源心虚承认了,我一气之下和他分手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爸妈这件事,就被赵源开车撞了,醒来,就在小乖的身体里了。
我当时看到车里坐着赵源,不可置信,我不信赵源这么狠心,想杀我。但我后来想想,也明白了。
我和赵源交往,爸爸妈妈都不同意,但还是拗不过我,给了赵源不少资源,希望我跟着赵源不会吃苦。
他现在的地位资源,有几分是自己的,若不是背靠君家,谁给他面子。
和我分手,不仅得不到以后的帮扶,还可能被君家报复,连现在的身价都保不住。
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他出轨了,他在我爸妈面前做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不说获得其他资源,至少可以保住现在的位置。
司年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看向爸爸妈妈,“伯父伯母,这件事情,我去查,至于赵源,你们先稳住他,我怕他会再害溪雨。”
爸爸思索了一下,说:“让老陈给他一个项目,把他拘在公司,溪雨这里,我和她妈妈守着。”
妈妈接着说:“我到要看看,溪雨现在生死不明,他是去公司,还是守在医院。”
处理好这件事,司年带着我离开病房,在医院门口,看到了赵源。
他举着手机,脸上的喜色显而易见,看来,我的事情对他毫无影响。
我又控制不住露出攻击的模样,司年安抚着我,一下一下地给我顺着毛,低声说着:“小乖,你也看他不顺眼吗?别着急,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我渐渐放松下来,被司年顺着毛,我舒服得快睡过去,顺毛怎么会那么舒服,迷迷糊糊中,听到司年自言自语道:“小乖,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是不应该把视频发给溪雨?”
才不是,我出车祸,完全是赵源的问题。
司年告诉我赵源出轨的事情,是帮我认清了赵源。谁知道赵源这么丧心病狂,竟然开车撞我。
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司年去哪里了?
书房里的灯亮着,我悄悄走到书房门前,司年没有关门,我把头探进去,司年没有注意到我,他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手机,在发呆。
他在看什么?我靠近他,爪子勾住他的裤子,爬到他腿上。
司年回过神,摸了摸我的脑袋,“小乖,你醒了。”
我喵了一声作为回应,我用两只前爪抓住桌子边缘,凑头去看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带星号的电话号码,没有备注,这是什么?
司年似乎下定了决心,拨打了电话号码,我忽然有些紧张。
电话接通,司年语气低沉地问:“溪雨出车祸了,是我影响了她吗?”
我有些疑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司年似乎放松了一些,问:“她什么时候会醒?”
嗯?我什么时候会醒不应该问医生吗?
过了一会儿,司年沉声说:“如果……你能让我重生,应该也可以让溪雨醒过来吧。”
什么?!我倏然看向司年,重生?!司年在说什么?!谁重生了?
3
司年挂断电话,抱着我,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和我说话,“小乖,妈妈一定会醒过来的,对吗?”
我的脑袋还是懵的,直到司年抱着我下楼吃晚餐,都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我不吃猫粮,所以刘嫂专门给我准备了燕麦、苹果和鸡肉。
刘嫂拿了盘子给我盛吃的,我站在餐桌上低头吃饭,司年就坐在我旁边。
我机械地吃着饭,食不知味,心里还想着司年的话,司年是重生的?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我本想告诉司年我就是君溪雨,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犹豫了,我还是先观察观察,不能现在告诉他。
吃完饭,司年要给我洗澡,毛发被淋湿了很不舒服,但我还是强忍着不适洗完了澡。
司年拿毛巾轻柔地吸干我身上的水,又拿出吹风机给我吹干,做完这一切,我身上的毛发又恢复了干爽。
司年拿着梳子给我梳毛,“小乖今天怎么这么乖,之前给你洗澡,你都不喜欢。”
废话,浑身湿答答的,哪只猫咪会喜欢,现在猫的身体里是个人,当然乖了。
司年把我放到床上,自己进了洗漱间洗澡。
我趴在枕头上想,司年这么爱猫吗?不仅和小猫一起吃饭,还和小猫一起睡觉。
不可思议,司年面上看着清清冷冷,私底下竟然喜欢毛绒绒。
司年洗好了澡,掀开被子上床,把我抱在怀里揉了揉,他没有穿上衣。
嗯……我只是一只小猫咪,我什么都不知道。
司年没有立刻睡觉,而是躺在床上玩手机,我很好奇司年会看什么,凑过去看。
只是,司年为什么在看我的照片?
看就算了,还要指着照片对我说:“小乖,这是妈妈。”
我震惊了,我想到他对猫咪自称爸爸,又说我是妈妈,所以,司年喜欢我?
照片一张张掠过去,大部分都是我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没想到司年都保存下来了。
我实在想不到,司年竟然喜欢我,毕竟,司年一见到我都要嘲讽几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学鸡谈恋爱?
司年握着我的爪子,摇了摇,语气低沉,“小乖,你说妈妈什么时候醒?”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我想回自己的身体里,我不想一辈子做猫。
我的心情低落下来,喵了一声,身体埋进司年怀里,睡吧,睡着了就不用想了。
第二天,司年要去医院,我也跟着,我想知道我的身体情况如何。
病房里,只有爸爸妈妈在,赵源不在。
妈妈脸色不好看,“溪雨还躺在床上,赵源竟然真的不来医院,往日对我们鞍前马后,都是装的。”
爸爸没有说话,也是一脸沉肃。
司年安慰道:“伯父,伯母,现在看清这个人,还不迟,要是他和溪雨结婚了,那才不好办。”
司年把早餐递过去,“伯父伯母,先吃早餐,溪雨今天怎么样?”
一进到病房,我就蹲在了床边,听着机器滴滴的声音,心中忧愁。
听到这句话,我竖起了耳朵。
妈妈说:“医生检查了身体,伤口在慢慢恢复,只是溪雨什么时候会醒,医生也说不准。”
病房里沉默下来,我心里忽然涌起恐慌,我会不会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爸爸问:“司年,你说要调查溪雨出车祸的事情,你有头绪吗?”
司年点头,“赵源很谨慎,溪雨出车祸的地方没有监控。”
“不过,”司年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我从赵源的出轨对象那里拿到了一些证据,可以证明赵源和车祸脱不了干系。”
咦,司年拿着文件袋,我一心想着自己的病情,都没注意到。
还有,司年什么时候联系上赵源的出轨对象了?
爸爸接过,打开文件袋,翻看起来,妈妈也一起过去看,我忍不住盯着他们的神色,这些证据,可以让赵源进监狱吗?
爸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啪”地一声,把文件合上,怒道:“竟然真的是他做的!”
成了?我心里涌上喜悦。
妈妈看了看司年,说:“小年,谢谢你,等溪雨好了,我们一家人登门道谢。你脸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
我这才注意到,司年眼下有些青黑,神色疲倦,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因为我的事情,司年才没有休息好吗?我心里一悸。
爸爸说:“对,小年,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们。赵源那个混蛋,竟然敢害我女儿,我让他一辈子待在监狱里!”
4
司年离开医院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带我来到一间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似乎在等着什么。
我看向店外,对面不是赵源的公司吗?司年来这里做什么?
正想着,一辆警车停在对面,司年打开了手机,开始录像。
警察进入公司,不久,赵源带着手铐,被押上了警车,司年收起手机,离开了咖啡厅。
车上,司年摸着我的背,说:“溪雨眼里揉不得沙子,她醒过来,知道是赵源害的她,看到我把赵源送进了监狱,溪雨一定会喜欢上我的吧?”
我:“……”
赵源被送进了监狱,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每天吃好睡好,一不小心,猫身就胖了一圈。
司年掂量了一下我的重量,“小乖,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我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他,不理他,胖是你能说的吗?
司年每天都带着我去医院,我身体上的伤,大部分都好了,可我迟迟没有醒过来。医生说,要是我再醒不过来,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得到这个消息,司年抱着我坐了一晚上,我把柔软的身体贴在他怀里,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很难过,我变成了植物人,爸爸妈妈怎么办?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啊。
司年再次拨通了那个带星号的号码,对方直接挂了,过了一会儿,司年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地址。
司年抱着我站在巷子口,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两边的房子低矮破落,我都不知道,在繁华的京城,竟然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
司年的车子停在大道上,司机本来想再往里开一点的,但车子莫名其妙地熄火了,司年只好抱着我下车走进来。
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我有些害怕,喵了一声儿,伸出爪子紧紧抱住司年,司年安抚地顺了顺我背上的毛。
司年走到最后一扇门前,这是一扇木门,还不等司年敲门,木门自己打开了。
我身上的毛炸了起来,喵了一声,把脸埋进司年怀里,心里默念:我看不到我看不到。
司年走了进去,“大师?”
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你找我做什么?”
是谁?我悄悄抬起头,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里的人站在院子里,他脸上带着面具,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
等等,他怎么看着我,我连忙撇过脸,重新埋进司年的胸膛,耳朵却竖着。
司年说:“大师,溪雨一直没有醒,我想知道,溪雨还活着吗?”
黑衣人的语气微妙,“还活着。”
司年急切地问:“溪雨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大师,你有办法让溪雨醒过来吗?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黑衣人的语气波澜不惊,“君溪雨的魂魄不在她的身体里,所以她才一直醒不过来。”
“什么?!”司年喊了一声,而我则是在心里喊了一声。
这这这,我汗毛直立,他看出来了?他刚才看着我,是看出我不是猫了吗?
“溪雨现在在哪里?”司年迫切地问。
黑衣人慢悠悠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再说话,我抬起头,发现黑衣人和司年都盯着我,我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喵了一声。
司年看了我一眼,语气轻快地问:“大师,你有办法让溪雨的魂魄回到她的身体里吗?”
黑衣人说:“这不是我能干预的,时间到了,自然会回去。”
“多谢大师,这是我的心意。”司年把密码箱放在地上。
嗯?哪来的密码箱,我又没注意到。
离开巷子,我往后看了一眼,然而,司年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小巷,只是一片废墟。
我连忙拍打着司年的胳膊,指着后面,喵了好几声,司年似乎见怪不怪,摸了摸我的脑袋,“别怕。”
回到车上,司年让司机回去,本来熄了火的车子又好了,若非亲眼目睹,我也不相信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我的唯物主义思想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太不科学了。
唉,要说不科学,还有比我穿到猫身上还不科学吗?
我悄悄看了一眼司年,黑衣人刚才的话,司年相信了?我要掉马了?
司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年忽然转头看我,我迅速把头撇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的妈,太尴尬了,被司年知道我在猫的身体里,那我之前的撒娇卖萌不是社死了吗?
不,只要我不承认,尴尬的就不是我。
5
回到家里,我正打算开溜,就被司擒住了后脖子。
司年眯着眼睛看我,“溪雨?”
我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
司年把我压在膝盖上,不让我逃走,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我的背,“我记得,溪雨进医院的那天,你在照镜子,是在看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吗?”
“早餐的时候,连平时最喜欢吃的猫粮都不吃了,非要吃我的早餐。”
“一定要跟着我去医院,洗澡的时候却很乖。所以,小乖的身体里是君溪雨,对吗?”
我想否认,但猫的本能反应掩饰不了,我浑身肌肉紧绷,身上的毛一根根竖起来。
司年轻笑了一声,捏捏我的肉垫,说:“我说对了,你就伸出一只爪子,我说错了,你就伸出两只爪子。”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喵喵叫了两声,在他身上拱来拱去。
切,我要是伸出两只爪子,不是证明我听懂了吗?小猫咪怎么会听得懂那么复杂的话呢?
司年没有追问下去,但我的晚餐却变成了猫粮。
我抬头去看司年,司年冲我微微一笑。
在自爆身份和吃猫粮之间,我选择了吃猫粮,我催眠自己,我是一只猫,我是一只猫,一口咬下猫粮,咦,味道还不错。
吃完饭,司年帮我洗澡,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司年的手不老实。
司年给我吹干毛发,把我放在床上,自己去洗澡了。我心里忐忑,不知道待会儿,我该怎么蒙混过关。
司年从浴室里出来,躺在了床上,抱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我身上的毛,什么也没说,他今天穿上了衣服。
就在我以为今天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司年突然要和我谈心。
“你说,为什么君溪雨就不喜欢我呢?”
大哥,你一见人家,就和她吵架,傻子才会喜欢你吧。
“她怎么就看上赵源那个小白脸了,我不比他帅吗?”
你俩就不是同一个类型的,有什么好比的。
“我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她怎么就和赵源在一起了?”
不是,你都没表白,谁知道你喜欢她啊,这纯纯是自我感动了吧。
我把司年的絮叨当催眠曲,慢慢地睡着了,司年后面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总之,在司年的视角,他暗恋我多年,可我一直对他不假辞色,他不敢表白,默默地看着我和赵源在一起了,暗自咽了一口老血。
第二天,我醒过来,司年站在床边笑着说:“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我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司年抱着我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指着电脑说:“你说,我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送给溪雨,溪雨会不会感动到哭?”
电脑上的照片,赫然是我中二时期的杀马特照片。
我一阵气血上涌,这些照片,在我羞耻心回笼后,早被我删干净了,没想到,司年竟然还留着。
好你个司年,竟然留着我的丑照,看样子,司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我跳到书桌上,用爪子点着鼠标,把照片删掉,又打开word文档,按着键盘打字,“我是君溪雨。”
司年一直看着我的动作,不制止,直到我打出上面一行字。
司年坐在椅子上,仰头靠在椅背上,双手盖住脸,一声不吭。
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跳到他膝盖上喵喵叫了两声,司年没有回应。
我看到泪水顺着眼角没入司年的鬓角,他整个人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包裹,似乎是欣喜,又似乎是悲伤。
他哭了!?
我小心翼翼地站在他的膝盖上,伸出爪子去勾他的手,司年放下手,眼圈通红,嘴唇颤抖,看着我,喃喃地说了一句,“你还活着,真好。”
他怎么了?我不明白司年为什么那么激动。
之前,我为了可以和司年一起去医院,天天粘着司年;和司年坦白身份后,变成司年粘着我了。
黑衣人说,我到了时间,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我想留在医院里,但都被司年抱回了家。
我气急,不理他,司年就挠挠我的下巴,摸摸我的背,然后,我就情不自禁地靠在他怀里了。
猫咪的身体,什么感觉,都藏不住啊。
就在我以为,我还会在小乖的身体里待很久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身体被拉扯着,一阵白光闪过,我被弹出了小乖的身体,我昏了过去。
6
我醒来,抬起手,肌肤白嫩,手指纤长,是我的身体。
我躺在床上,司年坐在床边,看到我醒了,问:“溪雨?”
我坐起身,伸手抱住他,“是我。”
司年的身体微微颤抖,我知道,他在哭。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我和赵源的故事,不过是俗得不能再俗的富家女和穷小子的故事,穷小子在岳家的帮扶下飞黄腾达,而后抛妻弃子,一朝翻身做主人。
赵源伪装了二十多年,终于在爸爸去世后,彻底掌控了君家的产业。随之而来的,就是俗套的出轨,养私生子的事情。
我想离婚,但赵源不同意,他转移了所有的财产,如果我要离婚,只能净身出户。
按照赵源的意思,他在我面前伏低做小了二十多年,我也应该在他面前伏低做小才可以。
我日日夜夜看着赵源左拥右抱,郁郁而终。
我死后,并没有去投胎,而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
我的骨灰放在哪里,我的灵魂就在哪里。
赵源把我的骨灰放在我生前住的房子里,他有另外的家,不会再回这里了。
我每天在别墅里游荡,变成鬼后,我对赵源爱意和恨意忽然都消散了。
赵源这么多年,真的都伪装得很好吗?不过是因为我爱他,刻意忽略了不对的地方。
我最愧疚的人,是妈妈,爸爸去世后,我整日沉浸在赵源的冷落中,没有关心到妈妈。
我和爸爸都走了,妈妈一个人孤孤单单,晚年该怎么办?
可我的魂魄不能离开骨灰太远,连去看一眼妈妈都不行。
后来,司年回来了。
我和赵源结婚后,司年就离开了从小长大的地方,而我死后,司年又回来了。
他抢回了我的骨灰,还把一部分骨灰放在了香囊里,随身携带。
也许是因为司年身上带着我的骨灰,我也能跟着司年。
我看着他查赵源做过的龌蹉事;看着他把君家的公司抢过来,重新挂上君家的名号;看着他一步步把赵源逼上绝路,让赵源得到应有的报应。
我也看着他日日翻看我的照片;看着他到处寻找术士,想复活我;看着他自愿舍弃寿命,换取重生。
司年被骗了很多次,但只要有一点可能,他都会尝试。
黑衣人说,他可以让人重生,需要用寿命来换。
若是其他人,恐怕会把黑衣人打出去,但司年的眼睛却亮了,他以前遇到的术士,都是索要钱财,从来没有人说过要寿命,这个人是第一个。
司年回来后,接走了妈妈,照顾妈妈的晚年。妈妈去世后,司年料理了后事,找到黑衣人,达成协议,用寿命换重生。
司年本来可以长命百岁的。
“我知道上辈子的事了。”我在司年耳边说。
“什么?”司年没反应过来,抬头看我。
“我都看见了。”我说。
在司年和黑衣人达成协议后,黑衣人施法,司年消失在我眼前,我留在了原地。
黑衣人送走司年,然后,看向了我,手一挥,我也进入了阵盘,我也重生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才想起来上辈子的事情。
“司年,我都看见了,我看到你为我报仇了,我看到你帮我照顾妈妈了。司年,谢谢你。”
司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抱紧了我,“我宁愿你不要想起来,上辈子的事情,只要我记得就行了。溪雨,我不想让你经历那些痛苦。”
如果我能选择,我会选择遗忘上辈子的事情吗?
不,我不想忘记,司年不会告诉我,他为我做了什么的,他只会默默地付出。
如果我不记得,这对司年来说,太残忍了。
出院后,我和司年订婚了,爸爸妈妈都很高兴,说司年喜欢我那么多年,总算修成正果了。
不是,司年是怎么做到,周围人都知道他喜欢我,就我不知道的?
我在小乖的身体里时,小乖的灵魂,被我压制着,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后,小乖也出来了,不知道小乖是不是认出了我,对我很亲昵。
我告诉了司年,上辈子他走后的事情,司年想打电话感谢黑衣人,但手机里的号码消失了。
不仅如此,连记忆里,上辈子的事情都模糊了,也许,我们会渐渐忘记自己重生的事情。
这样也好,我和司年会好好珍惜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