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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短篇【双重协议】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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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弟弟陈砚VS外企白领姐姐文墨
Chapter2
4
车子一个急刹车。陈砚转过头来，意味不明地盯着我，仿佛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是让他觉得憋气的话，因为那个眼神里透出了某种失望。
我赧然地凝视他。想起当年单方面毁约的我，让我很无地自容，没有勇气再跟他说些不正经的风凉话了。
我抿了抿唇，再次望向车窗外，逃离他的视线。
车子继续在前行。
仿佛车速慢到我可以完整地回忆七年前那过去和他所有的交集。
陈砚大二那年，军医大学秋季运动会，我穿着一身拉拉队的体操服出现在他的面前。确切地说，是我走过看台时，那清一色的体能服里，他是第一个回眸看到我的。
视线碰撞的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对他下手了。
我不喜欢学长。虽然他哪哪儿都好，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更不喜欢学长那种自我牺牲式的付出。那样对我来说，感受到的并不是喜欢，而是“负疚感后的应该。”
要不是他在前一天的活动中，单方面公开他喜欢我这件事，我也不至于这么急着想要找个理由来摆脱他的追求。
陈砚和我对视，目光停留了许久。当时觉得他眼里还藏着别样的光芒——简单、清澈、聪慧、坚毅都有。
即便是其他的学员偶尔也陆陆续续地回眸留意到我，但陈砚视线从未离开我。
我壮着胆子，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下去，直到他的身旁。
我蹲下来了。
我直白地问他：“你有女朋友吗？”
他有些错愕，机械性地回道：“没有。”
“那你当我男朋友吧？半年，半年就行。我可以跟你签协议，还有具体的内容。你不需要做什么，我只要一个名义上的身份。”
看不出来他当时的表情想要表达出什么情绪，但他很快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他那么快地答应这个协议，其实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信任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那天运动会结束，他带我去了学院里的打印室。
“协议里的内容我都拟好了，没什么的话，你就签个字吧。”
他接过打印出来的协议，然后专注地看了起来。
协议里其实也没让他做什么，只是不得已需要他出现一下的时候，可以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就行。
我想，或许只需要一次，能让学长知道他的存在就好。
陈砚久久没有看完那一页协议。
“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补充。”
也许他觉得我在担心他怕吃亏，抬起眼皮凝望了我一眼，又开始在那一页协议里字斟句酌起来。
我等得有些不耐烦时，他忽然说：“我可以加一句话吗？”
我丝毫没有疑惑，爽快道：“都行。”
后来，我在他补充完一句什么话之后，看都没看，就在那恋爱协议里签了名字。
那份协议，一共两份，一份在我，一份在他。
临走时，他问我：“你……你不打算再认真看一遍吗？”
“不用了。”我干脆道。
毕竟协议里大多数内容都是我拟的，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好处。
我收拾了一下，准备要走。
“喂……”
“什么？”
“我叫陈砚。”
我忽然朝他冁然而笑：“我知道，签名看到了。”
我朝着军医大学大门的方向转身离开，而他朝着反方向，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
第一次和他见面，留给我的，是他那个颀长而精硕的背影。
穿着橄榄绿的体能服背影。
很简单的穿着，很简单的一个身影。
他会相信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走出他的学校时，我不禁淡淡地笑了起来，笑他的天真。
5
车子停在了我的小区附近。是我让陈砚停下来的。
“这是个商场？”他疑惑。
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牵强一笑：“我住的小区就在这附近。”
他眉宇间拢了拢，但并不是不耐烦，看上去像是对我的说法有些无语：“我不至于来找你。”
听他这么说，心脏不期然地有些抽疼。我冷笑了一声，避开了话题：“还是要谢谢你能百忙之中抽空送我回来。”
他只有在说那句“我有过”时面露出点不一样的情绪之外，其余的时间面对我，就像是陌生人的平淡。
“也就一次。”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好……再见了。”
我下了车，再也没回头，只听见了他车子快速离去的发动机声。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想要下雨了。或许我们不会再有机会再见，也不应该再见了。
研究生毕业前夕，我找工作的时候，拿到了一家医药外企的offer，这也是我面临工作时的一个烦扰之一。由于我的原生家庭里，有一个体制观念很重的母亲，一心想让我回去家里城市随便考个什么单位，然后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
可是我，一直都很抗拒的，选择读研，也是我对抗她的一种方式。我不想早早地回去，不想在她的安排下和所谓的家庭条件不错的人早早地结婚了。
所以，说过了，硕士毕业前的那段时间我很纠结。
当时我很想拿着那份医药外企的offer，直接工作了。那份工作有一个吸引我的地方，就是我可以长期选在国外出差。它可以解决我的工作问题，还有远离原生家庭压力的问题。
当时，我唯一的阻碍，就是我的心。
我承认，当时我好像喜欢上了陈砚。
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即便是当我们延续了一年多的协议。
他的感情，表达得总是温温吞吞的，甚至显得有些被动，但他又很配合。我不知道他当时对我有没有像我这样，在内心里也起了波澜。
直到我渐渐疏离他，然后失联。
他好像也没有过火的愤怒，想要试图找到我问个清楚。
所以，我果断地断联了。
我先喜欢上了他。选择离开，理应痛苦的是我。
我想，熬一熬就过去了吧。
事与愿违，我没有去那家外企工作。我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几个月后，我找了现在的这家外企的工作。
是一家和儿童营养健康保健品相关的药企。
一直工作到现在。
很少回家，很少想起以前的事。
请了假，吃过了药，在公寓里躺了一天。第二天醒来时，身体感觉好了很多。
同事的电话催了过来。
“墨墨，你好些了吗？”
“吃过药，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这周末的营养健康品展会还能去吗？实在不行，我就让别人来帮忙，你在家好好休息。”
原本这个展就是我和静静一起做的策展。
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那忙：“不用找别人了，这个展我和你一起做。”
“好。”
6
周末的展会，参加的药企很多，人也多。
在和来展台的每一位顾客推广公司的产品时，没想过会再次遇见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前几天来你诊室看病的老同学吗？”是那个常出现在陈砚身边的女医生。
我有种生活隐私被曝光的不情愿。
不情愿让眼前的“老同学”又知道了多一些关于我的事。
“你怎么在这儿？”陈砚问我。
“怎么我不能在这儿吗？”我笑着回答，但多少也有些敌意，但愿他们听不出来。
陈砚环顾了一圈我所在的展台：“你在这家公司工作？”
“陈医生今天是来随便逛逛还是？”我直视陈砚，这是唯一不让自己胆怯的方法了。
女医生抢过话题：“我们只是随便逛逛。”
我调侃道：“噢，难得又是周末，约会就应该去个浪漫点的地方，这儿全是生意。”
女医生原本保持的微笑，忽然一滞，转过头去打量了一下陈砚的神情，才又恢复了她礼貌性的微笑，但却对我的试探不作回应。
我瞥了一眼陈砚，他依旧冷冷淡淡的，不作姿态。
“你们好好逛吧，我还在工作的时间，就不陪你们聊了。”
展会一天下来很忙。到了下午五点多，我和静静都没有吃过午饭。前两天好一些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临近展览结束时，又开始有些反胃起来。
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碰酒了。
展台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反胃越来越明显。我只好去趟卫生间。
路过长长的走廊时，忽然一股力量将我拉进了黑暗中。
我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却被那股力量伸出的一只手给捂住了嘴巴。
“别叫！是我！”
这是楼梯间，光线有些昏暗，但我听出了他的声音。
“陈砚！”
我放下了防备，但心里打着疑惑。
几秒钟的安静，陈砚才开口问道：“一直在那家公司工作吗？”
我想要回答，却被他细长的手指捂住没法开口。我的脸左右挪了挪，他才松开了他的手。
“一直在，怎么了？”
“我朋友也在那，常去，怎么没见过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逮着机会就堵他：“那说明我们没有缘分吧。”
他冷笑了一声，向我靠近了一步，一只手撑在墙壁上，脸颊靠近我的脸颊：“缘分？”
“嗯……”
“缘分算什么？”
“算命定的东西。”
“命定？”
“嗯。”
“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协议。”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在揪着协议不放：“协议很久以前就到期了……”
“姐姐，你不知道那是一份双重协议吗？”
我很是莫名：“什么双重协议？”
我把手垂着，紧紧地贴在墙上。对于他提出来的我不曾知道的空间，我有些把控不住场面。
又是一阵沉闷的静默。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近在咫尺。
我有些不耐烦了：“问你呢……”
话音未落，我的双手竟被他禁锢在了头顶，接踵而来的是一张温热的唇重重地强势压在我的软唇上。
他竟然对我这样！
我被他拼了命用力的吻压制地呼吸困难。
支支吾吾地想要说些什么，抗拒些什么，却无法动弹。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却又留恋且渴望他这个曾经让我心动的吻。
我有所抗拒，也有所将就。我放下了防备，缓缓地放松了身体的僵硬。我知道他能感到这种变化，因为他的吻也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胃里一阵烧心，一股反酸让我突然变得很难受。
我强势地推开他的怀抱，捂着嘴巴，打开了楼梯间的房门就急匆匆地奔向了卫生间。
吐了，胆汁都吐了出来。但是整个人都舒服了。
等我出来的时候，陈砚靠在墙边上等着。
我甩了甩未干的手，看了他一眼，径直地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告诉过你，吃东西注意点卫生！”他在我身后说道。
我没有停下脚步：“放心，不用你管。”
他从身后再次拉扯我的手臂，这时，女医生出现在走廊尽头。
“陈砚，一起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