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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幕间1 ...

  •   庄严肃穆的灵堂内,低沉的哀乐缓缓缠绕,犹如实质性的悲伤布满整个空间。
      年幼的夏安好奇地左右张望,周围都是些穿黑衣的大人,唯独不见了父亲的身影。爸爸总是陪着她,现在却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
      懵里懵懂间,有人牵着她的手,绕开层层叠叠的花圈,向前走去。
      父亲躺在花丛中,似乎睡着了。夏安有些开心,爸爸工作很忙,常常很晚才回来,吃药才能睡着。他现在终于肯好好休息,不累不困了。
      父亲身上披着鲜红的旗子,有些刺眼,夏安只是觉得,人不该披着那么鲜艳的被子,似乎有什么不正常,背后潜藏着未知的恐惧。
      “这孩子真可怜,已经说不出话了,唉……”
      “要坚强,孩子,以后的道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父亲的好友,那个她很喜欢的叔叔面色沉重,用微微发颤的手抚摸了她的脑袋。她很喜欢爸爸亲昵她,抚摸她的脑袋,可爸爸好不容易睡着,她知道不能由着自己性子,在这个时候吵醒他。爸爸明天还要工作呢。
      夏安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
      自她记事起,父亲就带着她,去好多好多地方,还记得她第一次坐飞机时害怕极了,止不住的哭泣,紧紧抱着爸爸的臂膀,眼泪鼻涕弄得到处都是,害得爸爸下飞机后赶紧去厕所换了一件新衣服。后来爸爸常拿这件事笑话她。再后来,她习惯了坐飞机,习惯了在不同国家的学校念书,习惯了异国的奇特餐肴,习惯了变幻末测的天气,习惯了西方的繁荣与富足,习惯了南半球的苦难与贫穷,习惯了对父亲从事的伟大工作的骄傲。她的英语越来越好,在为外交官的孩子专门创办的各类国际班里结识了不少异国朋友,她的生活很幸福,也很匆忙,每当她真正熟悉,接受并且爱上一个地方时,几乎就到了离开那里的时间,在一次次不舍中,她也学会了把美好的回忆装进脑子,然后继续向未来前进。
      如今,带领她前进的父亲累了,睡着了,她该何去何从呢?
      叔叔抱起她,去触摸花丛里的父亲。
      她本能地伸出手,抚摸爸爸深邃的脸庞,指尖冰凉,冷得她有些心慌。
      人睡着了,脸会这样冰么?
      夏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答案。
      接着她拂过父亲的嘴角,这张充满活力,为她讲述过无数精彩的暇闻异事,介绍过各国的风土人情,民俗世故,安慰她,教育她,怜爱她的嘴唇,此刻紧紧闭着,似乎已经厌倦了永无止境的述说。
      “爸爸,好好休息,你太累了。”
      夏安悄悄对父亲耳语,生怕吵着他。
      接着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许多人来了,又有许多人走了,有人上台涛涛不绝讲了一番话,又有人送来贴着长长白条的花篮。夏安从未看到父亲受到这么多人关注,迎接这么多人的视线和窃窃私语,她感到很有些骄傲,父亲常常念叨的工作,终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直到最后的最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又过了许久,来了几个人,要抬走父亲,夏安急忙阻拦:
      “你们别打扰爸爸睡觉!”
      “小安,”父亲的朋友面色悲戚,拿出纸巾,俯身擦尽她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让他们去送你爸爸休息,好吗?”
      “那爸爸好久回来呀?明天晚上有暴雨,我一个人害怕。”
      夏安笑了笑。
      “爸爸到时候又要说我是胆小鬼。”
      “不怕,不怕。”叔叔将夏安拥入怀中。
      “我们一起等他回来,好不好?”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幕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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