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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忧霖参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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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霖最近一直在整个海图奉命打探海魂戒的下落,他一路追踪到海魂戒的痕迹,确定其就在海图南端的一片汪洋大海之中,茫茫大海上,他一路追着海魂戒的痕迹而来,可突然之间,海魂戒的痕迹竟平白无故毫无踪迹了。商霖心中升起了一团疑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是钟常那边派人出动了,先夺了这海魂戒,那也不对劲儿啊!这海魂戒的痕迹要想彻底被压制住,一点声息都没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啊!除非,钟离本人出动,可他没必要这么做啊!海魂戒属水,他一个修火系法力的,其实海魂戒不但对他没有太大帮助,他的法力反而会被海魂戒吞噬。没有办法,商霖追查海魂戒无果,只好回去领罪······
海图海城,洛神宫殿内,一面容皙白,剑眉星目的男子跪在殿下,男子那修长的脖颈,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光影的衬托下,更显得魅惑。他一开口,那低沉又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殿堂内:
“回主上,属下办事不利,没能够把海魂戒带回来。”
沙帘内,一女子斜倚在座榻上,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在纱幔的衬托下,朦胧魅惑,正是叫纯情少年羞红脸的引诱,可殿下的人却并未多留意,甚至,还有些,不屑一顾。
“你说说,商霖哥哥,你叫我怎么忍心罚你呢?”纱帘内,一声清脆曼妙的嗓音响起。殿下的人终于抬起了目光,直视着纱帘内的女人,清晰低沉的嗓音中隐约带着一丝隐忍:“悉听尊便!”
纱帘内的女人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商霖哥哥呀!你跪在那里这么久了,终于是抬头看忧儿一眼喽!商霖哥哥,虽说现在,我刚登上着宝座不久,但我可不要你跟那帮老顽固们一样,我仍然是以前的那个忧儿哇!要不是我登上着宝座,恐怕现在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呢!你我之间,没有所谓的君贵臣卑,你有什么不能够直视我的嘛!我要你像以前那般望着我。”
商霖面无表情地道:“主上说笑了!臣不敢,为臣子者,当尽心尽力为主上效忠才是!”
吴忧转移话题道:“咳咳,商霖哥哥,我们不谈这个话题了!”说着,让两旁的侍女掀开帘子,站起身来,原来帘中人身着一袭深蓝色长裙,裙子上点缀着一颗颗美丽的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绚烂夺目,让人移不开目光,一条蓝宝石项链与女人那深深的锁骨刚好相称,金黄的发丝在那张白皙的脸的衬托下,更显得柔顺!她走下台阶,一步步朝着殿下跪着的人儿走来,两边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她走到男子的身旁,弯下身,伸手抚摸着男子的脸,将那鲜红的唇抵在男子的耳边低语道:“商霖哥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知道吗?我怀孕了,我有了你的孩子!”
男子终是绷不住情绪了,脸上镇定的表情流露出了一丝惊慌。女人接着道:“商霖哥哥,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你肯定会因为我最近登上王位后每天晚上约不同的男人而生气,但希望你懂我,我也是因为要巩固自己的地位迫不得已的啊!他们一个个的,有的肥的流油,有的都快老死了,在床上都快把我恶心死了!”
商霖道:“够了!主上不要再说了!”他的眼睛直视着女人的眼睛,眼中竟是染上了一层血红的雾气,他急忙低下头拱手道:“臣想起还有公务先处理,先行告退了!”他直起身,转过头,愤怒在五脏六腑中燃烧着,他生气,气自己当初看错了人,气自己那样优柔寡断,明明那人已经变了,变成了一副自己认不清,看不透的样子,明明那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可当他听到她如此糟践自己,他心中竟还是升腾起异样的情绪。他一步步朝着殿门走去,身后又再次响起了女人的疯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原谅我!”说着,吴忧的眼前一模糊,一行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而下,她趁着那人的脚还没迈出殿门,大喊道:“柳商霖,今日子时,我命令你带着你的白玉琴,到这洛神殿来,等我!”商霖的脚步一顿,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殿门,耳畔回荡着的是那人最后一句:“商霖,你来,我等你!”
商霖心中心烦意乱,回到柳府,便觉得一刻再也不能够多待,便换下了那身湛蓝色的袍子,身着一袭白袍,乔装打扮了一番,一个瞬行来到了幽门和海图相交接的地带——一个名叫汾临的小镇子,此刻镇子上熙熙攘攘,小贩在这人来人往的人流中高声吆喝,那头变戏法的,嘴里竟是淬出一口火,火焰冲向天空。男人光着膀子,身上被炙烤的油汪汪的,汗水不住的淌下来,竟是连成了行。商霖径直奔着回轩楼茶馆而来,上了二楼,找了昔日他经常坐的那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说书人正在那儿兴致勃勃地说得起劲儿:
“话说这海图历史上唯一的女城主,也就是这现任城主吴忧,她身上的故事可是让我讲上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接下来呢,我就给大家简单讲几句这有关这吴忧城主的上位史,还有这她与柳府二公子柳商霖之间的爱恨情仇!”
底下围着的人一声声大喝着:“好!好!好!”商霖紧紧地握着茶碗,手背上青筋凸起,那双指骨分明的手握着的当真是紧,指关节都在咔咔作响,混黑地眸子望着那说书人,但他也不能够怎么样。一是因为这是在海图和幽门地交接地带,他没办法插手这里的任何事情;二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是柳商霖,而是刘景昇。他平复好自己情绪,起身欲走,刚迈出没几步,他的手腕被另一人抓住,那人脸色冷白,剑眉星目,身着一袭黑袍,整个人的白在一身黑袍的映衬下,显得更是病态,他开口道:“景昇兄难得近日不忙能来这茶馆一趟,来坐下陪小弟喝喝茶吧!”商霖本就是个好说话的性子,这边心中明明不想听到那头说书人接下来的话,但不会拒绝人,坳不过那人,便陪那人一统坐了下来。
商霖道:“迎檀,怎么见你的时候老是着一袭黑袍,你很喜欢这个颜色吗?”李迎檀酌了口茶,苦涩地笑了一笑,接着道:“实不相瞒,我原本只是一个妖奴,被人关在笼子里和各种各样的猛兽厮杀,来博人眼球,来给那些奴隶主赚钱,为了让那些奴隶主取得更加令他们满意的效果,我经常身着淡色的衣服,因为这样的话,猛兽撕咬我肌肤后流出来的鲜血,才能更加刺激那些看热闹的人的神经,我十分厌倦用自己的血去博得别人的欢心。每当我被野兽撕扯道趴下起不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我才有获得自由的希望,我记得我耗尽全身力气站起来的时候,那帮人全都大喊好好好,然后一枚枚铜钱向我这边砸来,我就想今晚又有饼子吃了,动力就更足了,呵,就是为了一张饼子,可笑吧!可我只是想活下去!虽然我生而为妖,身份卑贱,但这不是用我的生死取悦他人的理由。后来我逃出去后,便常年身着一袭黑袍,因为这样即使是流血,也没有那么扎眼!”说这,迎檀停下来喊道:“小二,给我来几壶你们这儿最烈的酒。”
商霖看着迎檀的脸,眸中闪烁的情绪十分复杂,想来迎檀常年身着黑袍竟是因为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这是他内心深处对那段过往的逃避吧!但他自己心里知道,他们彼此虽然都知道对方的身份都一定不简单,但是迎檀的这段故事绝对不是他自己编造的,他真的把迎檀当成是能交心相处的朋友,即使交出来的心都要蒙上一层厚厚的伪装,可他还是为迎檀心疼。
迎檀的酒端了上来,他把两只酒碗都倒的满满的直到酒溢了出来。他接着笑笑说:“景昇兄,见笑了!”说着端起酒碗,仰头一碗酒下肚,末了,不忘品一句:”好酒!好酒!”
商霖接着道:“想不到檀弟还有这一番经历,来,我敬你的过往!真是好生令人敬佩!”
说着,也捧起酒碗一昂头,一碗酒下肚。
商霖没想到迎檀接着说:“景昇兄,你可知后来我是怎么逃出去的吗?”
商霖道:“我倒还真是蛮好奇的!”
迎檀接着说:“其实当妖奴的那些年里,我一直精心钻研术法,为的就是有一天,足够有能力从这里逃出去,终于有一天,我等到了这个机会。我始终修炼的都是火系法术,直到出逃那天我把法术修炼到了中级,我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保准万无一失,可终究是败在了人性上。我和一个叫潇潇的狐妖关在一起,我们说好我要带她一起出去的,我用法术将困住我们的杀阵都破开,将看守我们的小厮都杀光时早已是伤痕累累,筋疲力尽。可我还是那么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因为她是我这么些年来第一个想保护的人,是我此生可能唯一承诺过的人,可破出杀阵那一刻,她竟毫不犹豫地撇开我的手去向那帮奴隶主告密说我想出逃,她趁着阵法被破时赶紧向奴隶主告密,结果那一回,我被打得几乎要咽了气,在我仅存最后一丝气息时,他们把我扔在大街上,让我自己在冰天雪地中冻死,可真是煞了他们的愿景,一个男人救了我把我带了回去,他给我疗伤,不停的给我输送法力吊着我最后一口气,我自己求生的意志也很坚强,最终,我活了过来,认了他做义父。他也是妖族,他说是因为看见我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才把我带了回来。”说着,又闷了一口酒:“我想,那个潇潇可能刚开始是想跟我走的,毕竟我对她说要带她出逃然后保护她时,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不像是假的。但狐狸就是比我们笨乌鸦心眼子多,可能是看到我光破一个阵法就已经半吊着命了,也或许是早就盘算好要利用我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让那帮奴隶主给她记上一功。总之 ,不管她怎么想的,他把我给卖了也是个事实。”迎檀苦笑着,眼中藏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
商霖道:“都道这妖怪阴险狡诈,但我见迎檀兄就不是如此,我看就算是人,也不比妖的秉性好到哪里去!”
迎檀道:“秉性好不好怎么能按物种来分,我与景昇兄这么多年的交情,总觉得,你和别人,有些不同。”
商霖道:“哦?哪里不同?”
迎檀道:“你猜!”
商霖:“······”
迎檀接着说:“就凭你根本就不排斥我妖族身份这一件事儿,你就和常人不同!我们妖族的寿命总归是比人长上那么几百年的,你说下一个一百年,我该再到哪里寻一个你这样的朋友去呢?”
商霖笑了笑,道:“迎檀兄不要这么早就心生感慨呀!说不定下个百年,你会遇到一个比我还好的人,”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一个值得你一辈子相守的人!”
迎檀听到商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竟是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行,景昇兄,来。我再敬你一坛!”说罢,竟是端起酒坛子对天畅饮,商霖也拿起一坛酒,拔了盖子,昂头就往嘴里灌,滚滚红尘中,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儿,都只能用伪造来的身份,彼此喝酒聊天寻找一丝丝慰藉。那一夜,商霖是醉醺醺的回到柳府的。回来之后,倒在床上,闷头大睡,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起床,已经错过了早朝的时间。
商霖醒后脑袋疼的嗡嗡的,让侍从强行灌下一碗醒酒汤,才离开床铺勉强直立起来。他想的是,这酒是真烈呀!想必此时那只臭乌鸦,也是刚刚醒酒。他这才转念一想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早朝?算了,就这样了!
另一头,在深山中的一个山洞中,参离也才刚悠悠转醒,这几天她一直在海图追寻海魂戒的踪迹,可它的踪迹却突然在茫茫大海上杳无音讯,参离便留在海图继续追寻海魂戒的下落,她刚坐直,胸口便传来隐隐的阵痛,是她又要被第四法术体系反噬了,她赶忙在重新坐下来调理气息,幸好她现在还可以控制反噬,可若这第四体系越修炼等级越高,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想必她的结局就是痛死,她常年征战杀场,一袭黑袍,仿若从那地狱走出来的厉鬼一般,这世上想必没有几个人听闻钟参离这三个字不变脸色,更别提她哪里能有个朋友了!这唯一的朋友也是自己伪造身份换来的!她为了钟常一统天下的宏图大愿,女扮男装征战沙场。知晓她女子身份的,恐怕只有她和钟常。这么多年来,她其实也早就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子,她也不愿意在做回女子了!自打她被骗给奴隶主做妖奴,她就一直被迫伪装成男子的身份,就算是在那群妖奴之中,她也备受凌辱,只因她是一只黑乌鸦。她这些年来身上受过的伤,中过的毒,换做是法力平平的小妖,都不知道够死多少回的了!钟常只是救过她一命,可她却已经为了丰都军豁出去了无数条命,早已还清了,可世人却都还说她阴险狡诈,不过说的也是,战场上若不阴险狡诈一点,能有胜算吗?
参离闭目调养了不知道几个时辰,身体才堪堪好转。这两天天气比较潮湿,已然是快要到雨季了,她后背上的旧伤口时常折腾的她难以入眠,再加上体内的毒气一天比一天积攒的多没有办法处理,她常常半夜睡着睡着就突出一口血。要说,她也是练毒高手,可却是在征伐西北一个小部落的时候,不知被那部落的巫师种下了什么毒,她竟也不知道关于这毒的任何讯息,她的法力,毒术都是钟常手把手教的,可以说是实力非常的强悍,可她对自己体内的毒却丝毫不了解,她只知道如果再不处理这毒,恐怕她会渐渐丧失五感,最后身死。她也十分好奇最后到底是被反噬死还是毒死,她对自己的这条命没有丝毫的怜惜,只知道她身为将领,最好,也是她最希望的,就是战死沙场!她想再去海上看看当时她感知海魂戒痕迹消失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她想这海魂戒最好,不要让它落到吴忧的手里,于是只身前往海图南端的那片苍茫大海上·····
黄昏时分,外面有宫人前来禀报吴忧要传唤商霖入殿,商霖本想着借身体的缘故推脱一下。反正在他看来,吴忧现在需要他们柳家,不会拿朝中的爹爹怎么样,就算他真的激怒了吴忧,惹来杀身之祸,反正他也不怕。但是呢,这吴忧偏偏说是有要事相商,让他推脱不了。于是乎,柳某人七个不服八个不愿冷着一张脸被迫跟在宫人的身后,一路被带到了——吴忧的寝宫!
商霖就知道,哪是有什么要事啊?这下倒好,不是被带到洛神殿,而是直接被带到了这里,想必这吴忧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或许是因为昨夜他爽约,又或许是因为他今日没上早朝,呵!想不到近日来自己惹得麻烦细数下来还挺麻烦!可更令他麻烦的事儿,还在后头呢!
吴忧骗他来到自己的寝室,就屏退了身旁所有的侍女,此刻,整间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吴忧悠闲地斜倚在床榻上,半只手支撑着头,一如那日洛神殿之上的姿势,。只不过是,座榻换成了床榻,她此刻身上只是披着一袭淡粉的薄纱,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金黄柔顺的头发随意散漫的披下来,商霖抬头瞅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心中一直暗暗地提醒自己道今晚要多加小心才是!
吴忧直勾勾地盯着他道:“抬头!”
商霖闻言微微把头抬了起来,目光依旧躲闪着直视床上的人。
吴忧接着开口道:“昨夜为何要爽约呢?商霖哥哥,你可知昨夜我在殿内等了你一个晚上?”
商霖不慌不乱地跪下道:“主上,说来实在惭愧,臣昨日与友人聚会喝得酩酊大醉,这才晚上爽了主上的约!
吴忧接着道:“所以这也是你今日不上早朝的理由?”
商霖磕头认错,嘴上说道:“臣没有恪守本分,还望主上责罚!”商霖其实在心里盘算着这样或许会直接被削除官籍,或者把他流放吧!反正他自己也非常不愿意天天待在这海城中,或许也可以说,不用看见吴忧的那张脸他实属高兴!他此生唯二的爱好就是练琴和练毒,要是被贬到什么蛮荒之地,倒也是符合他的雅兴,遂了他的愿。可吴忧是谁,怎么会轻易遂了他的愿呢!
吴忧平淡地道:“那你以后就做我的御用琴师吧!每晚都要来这里给我弹琴!”说着,吴忧指了指商霖身旁的一架古琴,接着说道:“那现在就开始吧!”
商霖心中自然是有千个万个不乐意,可奈何君命不可违!于是他应道:“是!”,起身径直向古琴旁而去。
商霖抬手碰上琴弦的那一刻,这是才是真正的自己,他轻轻拨动着琴弦,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隐隐的藏在了这琴声之中,琴声真的是触人心房!有那征战沙场时离人的断肠之痛,有兰因絮果的无奈,有宛宛类卿的悲哀,有少年将军战死沙场的哀怨惨恻,有这世间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与惋惜,他的琴表达出来的从来只有婉转哀伤,红尘离散,那是因为他心上骨子里都认为,这世间的快乐本就是如昙花一现的那般短暂,而他的快乐还要迫不得已伪造自己的身份去偷,而只有这哀伤与浮屠梦常年伴他身侧,那种空旷寂寥的感觉是他常年的朋友,他觉得这世间,唯有逝去,永久的悲伤才配永恒的纪念,是因为他坚信自己得不到所谓的快乐,喜怒哀乐又能如何?他早就学会将这些情绪隐匿在那副谦谦公子的皮囊之中。
吴忧感受着商霖琴中情绪的变化,她也知道他缘何琴声如此哀婉凄怨。她也清楚她现在唯一能感受到商霖心中的真实情感流露出来只能通过他的琴音。她直到商霖从来都是将自己的情绪隐匿的很好,唯有那时他与她惺惺相惜时他才会向她吐露一二,可只有当他碰上琴弦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才不受控制,不动声色倾泻而出,那是因为商霖觉得这样的发泄隐秘而又安全,他的痴,他的狂,他的悲,他的寂寥,他的无奈,尽数藏在了这琴音之中。吴忧心里眼里满是抚琴那人,她知道自己亲手用刀刺向柳寻欢时,商霖亲眼目睹自己最爱的人亲手杀死了自己最敬爱的兄长之时,他的心中该是有多么崩溃!他抱着哥哥的尸体崩溃大哭的样子,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是她第一次见他哭。但对于她来说,爱恨纠缠,刀剑相交,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在风雪中谋划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改写海图的历史,若果有来生可以的话,她会好好的在和商霖爱一遭,一场没有权势纠葛的爱情,她会把自己的全部的爱和温柔都给他。她泪眼朦胧的盯着那弹琴的人儿,终是笑着流出来了眼泪,哈哈哈哈,她心心念念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可她却弄丢了这辈子最爱的人,她终是忘不了,也不明了为什么自己越陷越深,她,执念过于深重,她平息好情绪 ,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对商霖说:“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走吧!我累了,要休息了!”商霖闻言行过礼后便头也不转的离开了,似逃离出死牢一般松了一口气。吴忧直直的盯着商霖的背影,直到他走远,她苦笑着道:“终究是我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