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s—illusion》樱神阙

4、CHAPTER IV 异端裁判

　　的黎波里大教堂。
　　格瑟巴鲁涅青肿着脸在卡车边走来走去，看着僧兵们从车上卸下自各地教区而来的黄金白银珠宝古玩，当然，还有用锡箔纸包好的烟土。
　　一旁的莉兹拜斐照例面无表情地坐在台阶上，间或用厌恶的眼光扫两眼那些僧兵。
　　“竟然在这荒山恶水的鬼地方召开大会，教宗的脑子是被吸血鬼咬了么？”气球枢机心中暗暗抱怨，当然是不敢说出来的，“还有说那魔术师丫头必然来参加这大会，也不知哪来的凭据。”
　　现在真想找个静室，好好的吸上一泡烟啊——老枢机打了个哈欠，忽然见到两个披着圣堂本部法衣的僧兵急急走来，递给他一叠偌大布告。
　　“圣座谆谕，着格瑟巴鲁涅枢机大人即刻将此布告印制并张贴于各城镇之处。”
　　催粮？催税？还是号召志愿兵？格瑟巴鲁涅百无聊赖地拿过布告来扫了一眼——这一眼惊得他差点咬断舌头。
　　“逆首卡莲·奥尔黛西亚现已落网，谨于二月二十三日圣会之时将此逆于的黎波里大教堂前加以神恩火刑，众兄弟姊妹有愿观看者一概准许。”
　　虽说教廷每年都会发些“生擒逆首”“斩杀逆首”的布告，但像这次一样指出人物姓名和处决时间的可是绝无仅有。若是假的，到时被人看出破绽引得天下耻笑，恐怕教宗也丢不起这个人。莫非卡莲·奥尔黛西亚那女人真的落网了？那教宗还用得着费尽这种种手段，要挟莉兹拜斐和自东洋而来的那个女子，部署对抗奥尔黛西亚的阵容？再说全教会中，又有几个实力上能与奥尔黛西亚抗衡？
　　格瑟巴鲁涅不习惯于深思的脑子里一团浆糊。还是先把这布告印刷上几十万份满处招贴去吧，他慢条斯理地向教堂走去。全不料身后装卸车边两名“僧兵”也拿着刚才从他手中滑落的一张布告，面色阴晴不定。
　　正在此时，身后一名黑袍男子几步走来，一把抓住格瑟巴鲁涅后颈。
　　“我要见教宗，教宗在哪里？”
　　格瑟巴鲁涅条件反射般地一激灵，回过头去见是圣堂驻极东之地分部的神父言峰绮礼方才放下心来。见是下属语气自然强硬了许多。
　　“言峰神父，找本枢机有何事？”
　　“我要见教宗！”言峰手上加力，几乎把格瑟巴鲁涅提到了半空中，“没空和你废话！教宗在不在？”
　　“你...你..还要不要上下了？”格瑟巴鲁涅嘶声喊叫，言峰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幸好莉兹拜斐走到近前，伸手一推，言峰跌跌撞撞地后退六七步。格瑟巴鲁涅喘了口粗气，戟指着言峰大叫起来：“言峰绮礼，你是要造反不成！本枢机..”
　　莉兹厌烦地推开老枢机，直立在言峰面前。幸好言峰绮礼此时平静下来，语气也舒缓了许多。
　　“圣骑士阁下，请问教宗是否在此？”
　　“圣座尚在梵蒂冈，要到圣堂大会才会驾临此处！”老枢机又挤了过来，“言峰神父，你如此紧急到底是有何事！”
　　“本部僧兵突袭焚烧极东之地的所有圣堂分部，逮捕了我的部下四百余人！”言峰语调凌厉，“更有甚者那些僧兵私闯我家，掳走我妻子家人，这是如何说法？我今日要见圣座问问，这是哪个下的命令...”
　　“圣座公事繁忙，恐怕去了梵蒂冈你也见不到他...”言峰往日镇守外藩，兵精粮足，如今一夜之间翻作乌有。格瑟巴鲁涅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怜悯以及若有若无的优越感，“不如在此等候到二十三日，那时圣座驾临，你也好当面控诉冤情——如何。”
　　言峰绮礼低低叹了口气，显是接受了这一建议。莉兹仍然是一副厌恶的表情，仿佛眼前的两个人只是两条“盐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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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比亚海岸，苏尔特湾。
　　望着眼前一片废墟的苏尔特市，红发魔术师叹了口气。
　　“已经八年了，这里还没能恢复原来的样子。”身后的男子摊摊手，“当年打着圣战的旗号征服这里并没有给这儿带来什么好处啊。”
　　“一丘之貉而已。”
　　魔术师点点头，不过为着这些断壁残垣而感叹实在不符合她的性格——很快两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残砖断瓦之中。
　　在无边的沙漠中奔驰了数小时后，魔术师终于到达了她的目的地，盖达西叶。她经常在这儿购买必需品以支持她在尼斯的抵抗军。她记得这儿的人们的目光由欣喜而失落再到呆滞。一切仍旧和往日一样，没有什么可放在心上的，毕竟圣堂的势力本就限于哈姆拉一带。欧洲疆土连续受到音巢的打击更让这些僧兵们变的士气低落。
　　“你去吧，卫宫士郎。”
　　她对着男子下达了命令，看着卫宫慢慢走远，习惯了欧洲紧张气氛的魔术师感到一阵无聊。
　　去做点什么呢？她左右扫视了一下——城中央广场边不知为何挤得人山人海。懒得近前去看，她劈手抓住一名刚从广场边回来的当地土著。
　　“喂，你们在看什么？”
　　那土著挣扎了一会儿，知道对方力大，不敢再挣，老老实实陪上笑脸。
　　“先生，圣堂告示，捉住了音巢匪首。”
　　这样的消息一年总要看个五六回，她并不在意。“是谁呢？”魔术师顺口一问。
　　那回答让她眼前一黑。
　　“叫卡莲·奥尔黛西亚。”
　　魔术师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挤到了头上，她急怒之下几乎把那土著按倒在地。
　　“真的假的？有没有证据？”
　　像失去手中玩具的孩子般的魔术师的追问让这土著几乎吓死。“先生您自己去看....那儿有照片。”
　　她顺手丢下那土著，向着广场处急奔而去。
　　“逆首卡莲·奥尔黛西亚现已落网，谨于二月二十三日圣会之时将此逆于的黎波里大教堂前加以神恩火刑，众兄弟姊妹有愿观看者一概准许。”
　　用不着走近就能看见布告上的大字，血红字母如剑般刺进她的眼。文字下是面带笑容的银发女子的照片——她清楚的记得五年前的少女。
　　虽然已五年不见，那苍白的肤色，银色的发，依然熟悉。
　　还有在眼罩下的，依旧澄澈而不再有光明的眼睛。
　　布告从她手中滑落。当卫宫急匆匆地跑回来时，他惊讶地看到自己的上司正一脸严肃地往租来的沙地车里添加汽油。
　　“卫宫，我们去的黎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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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莉兹和言峰的身影消失在神殿群中，圣抬手把头上的僧兵头盔扔在地下。
　　黑发少女拿着布告沉吟了半晌。
　　“喂，这是真的？你们音巢也太不堪一击了吧。”
　　圣满脸迟疑的表情。
　　“很难说，虽然圣堂喜欢张贴夸张的告示，但也不至于开这样的玩笑。”
　　黑发少女慢慢地把布告撕个粉碎。
　　“我见过...他们是怎样烧死活人的。”
　　“我也见过。”圣打断了少女的话，“回忆这种东西没什么好处...还是算了吧。”
　　黑发少女点了点头。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向着圣殿外走去。毕竟碰上额外的战斗不是她们所期望的。
　　“孤注一掷可不合你的个性啊。”
　　圣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眯了起来。
　　“我说的没错吧，阿尔珐尔德·阿尔修亚小姐。”
　　黑发少女仿佛没听到般接着走了下去。
　　直到走到圣殿的门口，她才停下脚步像是炫耀似地甩了下风衣。
　　“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我和你是为了相同的目标而战。这就行了，佐藤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