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别令》做永远的He

8、浴血菩萨泽芜君

　　百家弟子出逃，到家时，温家的追杀也到了
　　温氏布置了很久的内应里应外合，将云梦江氏和江氏附下的帮派灭了个干净
　　却让江氏嫡传弟子都逃了出去不知所踪
　　温氏挂上通辑令每日不间断搜查
　　江氏并不是好打的，江氏夫妇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算是有温逐流化丹一绝，也是跟其他肉盾一样一层层的人命垫上去，打了一天一夜趁人疲累才取了性命。
　　血人一样的温氏士兵一个个推回岐山后山，让孟瑶意识到了危机
　　他开始更用心地周旋在各种伤患之间打下手，每日上山下山寻药挑水直到累的再也起不身为止
　　江氏惨案让受迫害的蓝氏，聂氏，深惧唇亡齿寒的金氏联合起来，以驱逐进驻蓝氏的温氏为信号向温若寒发起抗争，史称——射日之征
　　孟瑶把探听到的消息一一与金光瑶分享
　　“蓝氏把温氏从姑苏逐杀了出来，温旭也重伤被接回了温氏。”
　　“那你见到温旭了吗？”
　　“没有亲眼见到，但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我上次在温若寒门口听到，他忍不下这口气，要再带兵杀回蓝氏。”
　　“那便是我们的好机会了。”
　　金光瑶与孟瑶同步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孟瑶开始故意往温旭面前凑，又尽心又冲撞地侍候着温旭，温旭本就气儿不顺，见面直接要杀了孟瑶，岂料周围侍候的随从都是受了孟瑶恩惠的犹犹豫豫不肯下手，温若寒过来看温旭时正听到叫杀的温旭，一条人命当然没关系，但他看了看跪下为孟瑶求情的温氏人，知道不能当面处决，
　　于是安抚道，“孟瑶行事仔细，你回姑苏的时候带着他便罢了，应该能帮上你。”
　　温旭哪儿能不明白父亲的意思，也就冷笑一声应了下来
　　“当初跟着孟瑶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罢？”
　　孟瑶不知道温若寒打的什么算盘，只能应道，
　　“是”
　　“我记得，他好像伤重一直未愈，就不用一起去了。”
　　温旭点点头，孟瑶也伏身应下。
　　“他要你的命，又怕你自己跑了，拿我做人质呢？”
　　金光瑶笑笑
　　孟瑶也点点头
　　“我只想他回蓝氏带着我，没想到他竟要直接杀了我，温若寒是让我们只能活一个。”
　　金光瑶指了指孟瑶的心脏处，意味深长地笑道，
　　“你只管活着，我自然有办法。”
　　第二天，温旭亲自点兵，带着温逐流，孟瑶等近百精锐杀回姑苏，势要着射日之征的火苗熄灭在萌芽处。
　　这一场战役，更像是两军的士气之征，能否将蓝氏打回原形，直接决定着温氏的镇压能否继续。
　　温氏悄悄进入姑苏，沿用了之间四面放火烧山的策略攻入蓝氏，但这次一路杀过去，却一路没有人
　　直到随温旭指令到了后山
　　才见到蓝涣提剑孤身一人站在后山前，
　　似乎已经是等了他们许久，远远看去，像是他要背起这座山一样
　　孟瑶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蓝涣，好像带着背水一战一般绝望的杀气
　　孟瑶和温旭一行都知道他身后的山里必然放着所有的蓝家人
　　也就都知道今天的蓝涣是如何心存死志
　　他决心护着自己的弟子同族，却不允许自己放弃云深不知处苟活
　　他这是要——殉了他的义。
　　温旭站在温逐流前边，傲慢开口：
　　“蓝曦臣，蓝氏是没人了么？叫你一个人来送死？”
　　蓝涣向来温和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屑，
　　“区区鼠辈，一人足矣。”
　　蓝氏不许言行无状，能逼一个宗主说出如此侮辱人的话，可见蓝涣是如何痛恨温旭
　　而这时，温旭听到不怒反笑
　　“蓝宗主是忘了，上次你如何侥幸从我手里逃脱了，能灭你一次，就能灭你第二次，温逐流——”
　　温逐流拔出剑上前一步，温旭转身找到个石头坐下，一脸势在必得地交代道，
　　“记得，化丹后再杀，这次，可不能让他跑了。”
　　温逐流提剑直切蓝涣而去，其余人一应而动，蓝涣也屏气杀过来
　　孟瑶在队伍后边划水叫杀着，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战场中央的人，
　　蓝涣杀气腾腾又优雅从容，朔月划过温逐流臂膀后，轻松带起旁边三两人当胸划过露出深可见骨的剑痕，然后一个转身躲开温逐流的穿心一剑，顺带着朔月划过一圈，留下此起彼伏的一片哀嚎声
　　蓝涣与温逐流的对决快而狠，朔月上下翻飞着很快倒下一层又一层的人，但毕竟是精锐，耗费着蓝涣的灵力也是巨大的
　　二十几招过去，蓝涣已控制不住气息，身上蔚蓝色的衣服上大片大片的血痕印着，连带着脸侧脖子上也有星星点点的分不清是谁的血迹
　　整个人像浴了血的菩萨，藏着慈悲，面露肃杀
　　两方暂时休战
　　温氏死了四十余人，但温逐流尚能轻松自如
　　这一局其实胜败已定
　　蓝涣甩手将朔月插在地上
　　拿起腰间别着的裂冰
　　裂冰杀伤力并不大，一般只是制约行动并不在杀人，而且极耗费灵力，蓝涣明显灵力不足了，难道是要……
　　显然温旭是吃过这亏的，于是立刻站起身来，指着蓝涣
　　“温逐流，别让他吹响了这萧！杀了他，立刻！”
　　温逐流听声而动，直取蓝涣喉颈
　　蓝涣急忙躲开，拿起朔月划过，以攻带守
　　温氏士兵一拥而上，孟瑶想了想也冲上去，然后被剑气波及到后倒在地上，掉出来一个鼓包，又不经意摁响了尾巴
　　瞬间，一个烟花炸上天空，停顿些许后，呈现了一个巨大的淡蓝色的兽头纹。
　　听到响声的众人看着天空，等着兽头纹消失才仿佛回过神来
　　“是聂氏，聂氏的信号弹！”
　　“聂明玦要来了！”
　　温旭听着熙熙攘攘的一片慌乱声，大声吼道，
　　“闭嘴！慌什么？这里没有聂氏的人，哪儿来的信号弹！”
　　温逐流却退出战场，一把抓住了孟瑶，往温旭旁边压过去
　　“他之前是，聂氏的人。”
　　蓝涣得了片刻喘息，悄悄拿起裂冰
　　孟瑶被摁着跪下，想了想，求饶道，
　　“大公子，大公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无意的！”
　　温旭找到惑乱军心的元由，而且还正是自己要杀的人，直接一掌劈死过去
　　孟瑶哇地吐出一口血，被打飞，死在了旁边的死人堆里
　　这边蓝涣已经吹响了裂冰
　　裂冰比平明更凌厉的语调响起，在座的人都捂起了耳朵，温旭也极力屏住神往更外边儿跑去，
　　裂冰越奏越柔，越奏越响，
　　直到众人都双目充血，哀嚎不已，武器噼里啪啦掉落一大片
　　温逐流强行稳住心神，一掌冲蓝涣丹田而去
　　蓝涣意识到危机，躲开时，一把抽起朔月划过温逐流手臂内侧，
　　曲调戛然而止，众人都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
　　温逐流一掌不成，又推一掌，虽说已经不是化丹的力道，但蓝涣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破败灵力的身体已经没办法再承受
　　蓝涣把剑横过胸前，却还是被一掌击到了胸口，往后砸到石山上掉下来，吐出好大一口血，
　　然后再也起不来身
　　温逐流急促地喘气，显然裂冰也带给他不小的创伤，
　　众人也在曲调结束后慢慢稳定着心神
　　蓝涣倚着后边坚固的石墙挣扎着半坐起来，往后山看了看，苦笑了声，
　　叹了口气，扯下抹额
　　同样受裂冰影响的温旭喘着粗气从后边慢慢走过来，随便抽起一个人的剑
　　众人为温旭让开路
　　孟瑶悄悄抬眼看着，慢慢抓起旁边一个死人的剑
　　温旭慢慢走到了蓝涣面前，拿起剑，一边摸着剑，一边笑道，
　　“泽芜君皎皎明珠，要死在一把不知名的剑下了”
　　然后认真地地看向狼狈的蓝涣，
　　“一路走好啊！蓝！宗！主！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落下剑就往蓝涣心口刺去！
　　孟瑶就要起身时
　　突然不知在哪儿飞起一刀，
　　顺着众人为温旭让开的路，直接贯穿了温旭后心！
　　众人都被惊呆，连温旭也没想到，众人为他让开的路，竟成了他的死路！
　　温旭低头看了看杀死自己的凶器，吐出一片血后，张了张嘴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聂明玦随后就飞身而来，又一掌劈在了温逐流的心口！
　　温逐流被消耗了大量灵力，这时根本来不及避开，硬生生受了这一掌被打到地上，吐了好多血又滚了六七圈后才停下来晕死过去
　　而聂明玦已经一个掠身抽出霸下，砍下了温旭的头颅握在手里
　　稳稳挡在蓝涣身前
　　“是霸下！是聂明玦！！”
　　“聂明玦来了！”
　　“是聂明玦！是赤锋尊聂明玦！”
　　温逐流和温旭接连死在聂明玦手里，温氏众人瞬间慌了起来
　　“聂宗主…”
　　蓝涣笑了笑，终于放下朔月和裂冰，晕了过去
　　聂氏众人此时也喊杀着奔过来，
　　形势急转直下，
　　刚刚经历恶战又被裂冰扰了心神灵力的温氏精锐此时就像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聂氏人杀红了眼，打杀声刀剑声叫骂声哭喊声形成一片，一时间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而聂明玦只是背起蓝涣，将裂冰揣进怀里，带着朔月霸下走下山去
　　留下身后一地修罗场
　　孟瑶躲在死人堆里，趁乱与其他三名修士一起逃了出去
　　几人虽拼尽全力逃出来，身上还是大伤小伤一片，灵力也大损，只能互相搀扶着一起回去
　　随行的人声音颤抖地讨论着聂氏人的残暴和同伴的死状，又叫骂起向聂氏发射信号弹的孟瑶——好在温旭特地挑的一些精锐大多都是没见过孟瑶的生面孔，最后讨论着要不要离开温氏，另择明主。
　　孟瑶应着附合着，直到他们提出要离开温氏才怯怯开口
　　“投了别家，别家要不要我们不知道，但仙督知道了，我们肯定会被炼成傀儡的。”
　　“但大公子死了，我们还能活吗？”
　　孟瑶笑着，意味不明，
　　“大公子……是聂明玦杀的…”
　　几人看了看孟瑶，只能长叹口气往温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