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别令》做永远的He

18、疑心渐起蓝曦臣

　　蓝涣深深吸口气，回答道，

　　“天道，自有公允。”

　　孟瑶苦笑，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无奈，但终究没有反驳，只叹了口气，留下一句，“多谢二哥解惑”就转身离开了。

　　蓝涣默默了许久。

　　又过了段时间，金光瑶已经将藏书阁的经书修补的七七八八，终于能得空修炼琴技，蓝涣得知后便与他约起，借休息之名亲自指导金光瑶。热情的让金光瑶以为是蓝涣被别人夺了舍，因此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孟瑶这件事也被搁置了——金光瑶自认为掌握先机，孟瑶一定是安全的。

　　直到这日又谈起了清心音。

　　蓝涣似乎无意说到，

　　“那日阿瑶从不夜天重伤回来，青山险些入了魔障，便是这曲子拉回了你的神志。”

　　金光瑶点头，

　　“是，多亏宗主。”

　　“清心音原是以灵力温养精神，对没有灵力的人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金光瑶警惕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隐藏起不安，假装疑惑地看向蓝涣

　　蓝涣并未抬头，只继续说道，

　　“而青山不仅受到此曲的影响，而且第一次听到，就知道它叫清心音。”

　　引蛇出洞，聪明人交流只需要一个话头，用意就够通透了。

　　金光瑶一下子就明白了蓝涣的试探和疑心所在。

　　从不夜天开始，或者说从魏婴开始，蓝涣就在担心自己是不是修了邪道。

　　第一次听到就能说出名字的《清心音》是个导火索，然后就是苏涉忘记了自己的“供词”，过目不忘的本领，失去金丹后平静如水的心情，跟孟瑶相似的笔迹，和过于“干预”孟瑶的人生，都是漏洞。

　　怪不得再也见不到孟瑶。

　　蓝涣不仅担心自己的弟子误入歧途，也担心孟瑶受人摆布。

　　他的二哥，倒是聪明。

　　金光瑶笑笑，倒把蓝涣笑的不明所以，等蓝涣也疑惑地看向他，他才半真半假地回应，

　　“宗主不是第一次弹，只是宗主认为我第一次听而已吧。 ”

　　蓝涣看着金光瑶自信的模样，似乎也被说服了，点点头，

　　“那就好。”

　　等蓝涣走后，金光瑶才觉得寒意顺着后脊背化成汗水从指尖渗出，透过琴弦。

　　这次对话，经不起细究，自己必须在他的疑心动摇之间把答案敲定，这是保住孟瑶的唯一办法。

　　蓝涣幸亏只是怀疑他修了邪道，没有怀疑他夺舍，不然仓促间，他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解释过去。

　　死并不可怕，他在温氏的那时候已经做好准备了，他只怕抱着别人的怀疑去死，更怕蓝涣会亲手杀了他。

　　以蓝涣的性格，如果这具身体里不是他的弟子，他一定会首先动手捍卫正道，届时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孟瑶也会受到怀疑，他辛苦博来的一切就会毁于一旦。

　　就算是死，也必须是有用的死，这才是金光瑶的法则。

　　很快，金氏麟孙金陵出生，应江厌离的要求并没有铺张地摆宴，只是叫了亲近的几个人一起小聚，打算等金陵百日的时候再邀请各路同门。

　　蓝涣非亲非故本不在受邀之列，也不知道为什么金光善突然改了主意，要邀请各大宗主同上金麟台。

　　孟瑶把请帖送到蓝涣手上时，脸上的笑意是堆的最真切的。不知道是因为对面是蓝涣，还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了新生命的诞生。

　　想到上一世，那个白白嫩嫩的小金陵，包在金锣绸缎的襁褓婴儿，伸着小手要自己抱抱的可爱模样，和长大以后虽然调皮捣蛋但还是积极认错，乖乖叫自己小叔叔的金陵，金光瑶还是觉得幸福，很幸福。

　　他从来没想过这是金光善的孙子要去害他，也没有因为他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而疏远他，哪怕因为金陵，他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他也还是愿意教他，愿意爱他，只要他还认自己是他的小叔叔，他可以永远不把金氏里的肮脏龌龊跟他扯上关系，他仍然是金尊玉贵的金氏小公子，也会是唯一的金氏宗主候选人。

　　金氏太脏了，更显得稚子心性的金陵尤其可贵。

　　因为时间紧迫，孟瑶并没有与蓝涣多说两句话，金光瑶站在旁边，自然也没有搭上话。

　　蓝涣看过请帖，微不可见地叹口气，

　　不想去但又不能不去，哎。

　　金光瑶的心思难得地与蓝涣同步了一回。

　　“宗主，可以带我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