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别令》做永远的He

15、诡秘术法需藏尘

　　对于金光瑶自己来说，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当然，也算不上一个严格意义的好人。

　　他是没有办法像别人一样把正邪做到泾渭分明秋毫无犯，所以既然没法达到别人的标准，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至少自己还能觉得自己是正确的。

　　时间线有条不紊地前进着

　　孟瑶彻底投身金氏，改名金光瑶，跟在金光善后边，用射日之征的功劳为金氏撑着战后场面，虽然辛苦，也算是得偿所愿。

　　金光瑶喝着茶，嘁了一声

　　得偿所愿……

　　什么得偿所愿，金麟台下是地狱，金麟台上是深渊，哪条路都是荆棘丛生一眼看不到头的黑暗。

　　蓝涣从藏书阁进到内室来，正看到这一幕，以为是谁委屈了青山，

　　“青山，怎么了？”

　　金光瑶闻声立刻收起表情，起身行礼，露岀标准微笑，

　　“无事，宗主，茶有些烫了而已。”

　　蓝涣看着与孟瑶相似无二的笑容，收起疑惑，自顾自地找了金光瑶旁边的坐垫坐下。

　　金光瑶也坐下，给蓝涣倒了茶，小小的茶叶透着尖在滚烫的茶水表面随波纹滚动着，可爱极了。

　　这是金光瑶看到的，蓝涣依然表情凝重道，

　　“今日座谈会，我碰见……苏涉了。”

　　金光瑶沉吟着，藏着心思，等着听下文

　　果然蓝涣继续道，

　　“他已经自立门派，看起来是主修音律，他的灵器也变成了琴。”

　　金光瑶仔细措辞，

　　“是学二公子吧。”

　　蓝涣点点头，又问金光瑶

　　“叔父说，你当日去找我，苏涉也在片刻后离开蓝氏，你当时可见到他了？”

　　金光瑶以为他怀疑自己身份，顺嘴扯了个完美的谎，

　　“我当日没有见到宗主，也没有见到苏…师兄，后来被温氏抓回去，因为与阿瑶有一面之缘才被阿瑶救下的。”

　　蓝涣叹口气

　　“不是这个，今日会后，我去找苏涉，希望他还能回头，言语间，苏涉竟已经不记得在后山见过你？”

　　金光瑶心脏紧了一下，面上还是装着镇定，

　　“我只是个普通弟子，没人记得也正常。”

　　蓝涣疑心笃定

　　“他记得几乎所有弟子，独独没有你。”

　　金光瑶自然知道原因，但却决不能说出，于是带着落寞的表情回应

　　“宗主不必再提醒我了，不止苏师兄不记得我，以后我无法修道立足仙门，一个废人，便是本宗弟子又有几个人还记得呢？”

　　蓝涣最吃不了“戳人伤口”这一套，当下觉得自己多心而且还伤害了对方

　　“我没有这个意思，抱歉……”

　　金光瑶见好就收，转移话题，

　　“宗主去了清谈会，可见到阿瑶了？”

　　提到阿瑶，蓝涣表情欣慰

　　“阿瑶辛苦，不过言谈举止皆有分寸，办事也周到，很受人好评。”

　　报喜不报忧，金光瑶了然，也不再问。

　　两人沉默许久，蓝涣喝尽了茶，临走之前留下一句，

　　“对了，阿瑶说过两日来看你。”

　　天蓝色的外袍在黑夜里翻起衣角，映在烛火后的金光瑶的眼神，同样深邃。

　　今天的蓝涣不一样，总觉得，像是起了什么疑心。

　　金光瑶回忆着，始终想不到在这个时间节点做过什么事是令蓝涣如此矛盾的。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

　　金光瑶整理好半尺高的藏书册子，又把另半尺草稿一样的废纸张摞在一起，笔墨纸砚收起，这才起了身，捶了捶腿，揉了揉腰，往外走去。

　　这一出内室，阳光洒下来，金光瑶才适应视线慢慢看清眼前这个人影。

　　罩在金星雪浪袍下笑意晏晏的翩翩少年，此时正笔直地站着。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用做，自然有人踏碎了阴影来接他。

　　金光瑶慢慢笑开，往前两步狠狠抱了抱孟瑶，觉得年轻的自己真是好看极了，

　　“不错，真不错。”

　　两人一路闲话家常地回了金光瑶的房间，看着熟悉的布置，金光瑶主动解释，

　　“就是接你从不夜天回来住的那个房间，蓝氏现在人不多，索性宗主就让我住这儿了。”

　　孟瑶不住点头，

　　“你倒是真自在了。”

　　金光瑶也不客气，

　　“苦在其中，乐也在其中。”

　　孟瑶回头，两人相视一笑。

　　不同身份不同心境下不同的阿瑶选择的不同的路，彼此都很满足。

　　寒暄过后，金光瑶说出了蓝涣对自己的疑心，孟瑶表示理解

　　“就是因为出现了苏涉，我作为东道主金氏的人，自然不能怠慢每一位客人，二哥这是觉得我立场不坚定了。”

　　金光瑶偏头，上一世他也如此，但蓝涣并未表现出什么来啊？

　　“没有……别的了？”

　　孟瑶无辜，

　　“没有了——不过有个热闹，不夜天上那个催动阴虎符和温若寒抗拒的那个魏婴，今日没有佩剑上殿……”

　　孟瑶解说员恪尽职责给没去现场的可怜观众解说，可金光瑶已无心听下去，思考良久后下了决定，万万不可让蓝涣知道那个术法的存在，以防万一，连孟瑶也不告诉。

　　一旦孟瑶走了老路，这个术法，将是他唯一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