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萤火》步安Jocelyn21

57、学画

　　季母提前一晚来云城与季杳汇合，带了一个大箱子和一个大手提袋。季杳不得不把母亲的行李重新打开整理，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拿出来，努力塞进一个箱子里。
　　季母环顾了女儿的房间，她总觉得哪里变了，但又说不上来，只能闷闷地看着女儿一样一样说明哪些东西为什么不用带，以至于等她收拾完了之后，行李箱都没装满。
　　季霄发来微信问她们准备如何了，尤其是提醒路上小心安全，他会在机场迎接他们。季母有些不安，尽管俩兄妹都没详细说过儿媳妇陆绮雯的家境，但从举家移民来看，家境绝非普通，而且她跟陆绮雯还视频过，明艳大气，绝非等闲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你嫂子不会嫌弃咱们吧？”季母捏着衣角。
　　“您放心吧，绮雯姐人很好的，她们家能培养出来她这样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势利眼，何况我哥他在美国这么努力争气，也不差啊。”季杳合上母亲的箱子，又将捡出来的东西放到手提袋中拎到一旁。
　　“但是婚礼也都是他们家准备，咱们家也拿不出多少钱支持他……”
　　季要坐到母亲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抚道：”我哥那人你还不了解嘛，肯定是都安排妥当的。咱们这一趟去也是带了钱的，爸爸前段时间给我打了钱，说是给哥的。咱们尽心就好。”
　　“诶？怎么能要你爸的钱。”季母皱了皱眉，“他还有个小儿子要养，念书可花钱的，这钱你退给他啊。”
　　季杳拍了拍她的手背：“他就知道你不会要，才直接给我的。他也养了哥哥快20年了，不管怎么说都是父子，儿子结婚，他想出点力，就让他出吧，你不要的话，他肯定心里难过。”
　　季母瞅了她好几眼，试探地问：“你跟你爸关系不错吧？”
　　季杳点点头：“当然啊，就是不常联系，不过也都没什么事儿。您放心吧。”
　　晚上母亲睡下了，季杳还在客厅跟苏日安打电话，聊的也都是生活小事。季杳凝着墙上的一幅画，是一朵小紫花，她第一次正式地画出来的一幅完整的画作来。去年暑假在家闲来无事，她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两幅徐珩的画产生的念头。
　　“对了，徐珩说下半年要在云城展出你知道吗？”
　　“知道。他人还没回国的时候就早早通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好啊，我现在也在学画。但教课的老师说我色感太差，也没有想象力……”季杳抱膝，睡裙下露出白嫩的脚，声音低低的。
　　“学画画，为什么？”苏日安靠着床头，合上手上的书。
　　“为什么？大概因为画画是工作之后的低成本消遣吧。健身常常会刺激新的焦虑，画画不需要任何期待，画得再糟，直接丢掉就好了。”季杳下巴搁在膝上，动了动脚趾。
　　“那就不必在意老师看法，自娱自乐。说来，徐珩也只是跟他外婆学的画画，要说多么专业也很难说。画画反而最不该受训，自由自在地画。”
　　“所以啊，我就跟着学了大半年，后面就自学自画了。下次我送你一幅。”
　　“好啊，期待大作。”
　　季母起床去厕所，发现女儿坐在沙发上通电话，只开了盏台灯，昏暗中她看到女儿娇憨的笑。季母站在原地等了等，便装作睡眼惺忪的模样走出来，对女儿唠叨了声快睡，她径直去了洗手间。
　　季杳应了一声，匆匆对电话那端道了句晚安。
　　苏日安放下手机的那一刻，抬头看了眼对面墙上的画，画中的少女穿着红底白点的布裙子仰头站在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