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拥抱我》团团面酱

3、是故人归来（1）

　　刚进门，夏主任就召开了紧急会议，“这是刚刚引爆热搜的公告，有关这两年咱们省的年轻姑娘走失案件，快速发酵成了舆情，整个社会都特别关注这个事件。台里想让我们栏目在下周做一期拐·卖专栏，西郊的公安局已经救出了部分被拐的姑娘，上面也派了调查小组赶往凤岭。”
　　“我们此次跟法治栏目的人一起去进行现场的拍摄。另外小季，需要对受害者进行采访，前提是不能够而造成二次精神伤害，把握好度。你们一会儿坐隔壁的车一起。”
　　季言坐在去凤岭的采访车上，靠着车窗，摊开手，手心的巧克力有些融化的迹象，她把巧克力放进背包的夹层里。
　　“好不容易有跟小季出外景的机会啊！巩昌啊，要我说你就把小季让给我们栏目得了，今年让夏主任给你们多招几个年轻的。”
　　“滚滚滚，冯师国你这脸放以前都能去当城墙的了，你们一法治栏目要那么多记者干这么，好多素材还是我们这儿的！”
　　季言听着两前辈互掐，笑着看手里的资料，顺带打开了热搜第一的词条，是西郊公安发布的有关走失姑娘的公告。他们下车后，徒步半小时到风岭村的村口，行动负责人刘队等着她们，带他们进行了现场的查看。
　　“根据受害人提供的线索，近期被拐的姑娘在村尽头，也就是风岭山的深处，那边有个登山野道，翻上去就是跟鲁市的搭界，当时我们第一时间和鲁市平县的武警取得联系，让他们在山口看守，我们另一批人也已经从野道上去进行了布控。”
　　“小姑娘能从这儿逃出去也不容易啊！”巩昌感慨
　　“是的，风岭山这几年经常有山体滑坡，碎石滚落，所以在前两年风岭村的人都搬到了十几公里远的镇上，这儿也就荒废了，周围都是野山，监控什么的都没有，偶尔会有登山爱好者攀爬，人·贩子也是利用了这点。”
　　村子很久没人居住，都是残垣断壁，走到尽头的登山野道，刘队表示，“我们便是在这儿抓获了一个的嫌犯，随后队里的人也摸清了他们关被拐姑娘的房子，最终我们救出了8名被拐女孩，逮捕3名拐卖犯。”
　　关着姑娘的房子破破烂烂，地上还有他们吃饭的碗，沾满污垢，就像是喂畜生的盆，难以想象这些姑娘在这儿遭受到了什么样的遭遇。
　　“小季，一会儿回所里再给刘队做个单独采访，杨凡去拍现场素材了，我去看看。”
　　“好的，巩老师。”季言和刘队往村口走，山路崎岖，走到一半突然声响，周围有碎石往下掉，她转头看了眼，刘队快速将她推到一旁。季言撞到身后的山壁上，小腿一阵刺痛，石头从天而降，砸到她身侧不远，她被落地的剧烈声响震得有些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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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这事整的。”刘队开车去往医院，寻思着他一个大男人不太方便，便顺道接了民警蔡姐。
　　“你们这赶得真好，请两天镇上有人上山祭祖，结果走到半路被山上的落石砸了，今天你们也赶趟了，小季记者得亏是被铁丝网扎了，要是被那落石砸了，可就完了”民警蔡姐说。
　　“那人最后救回来没有啊？”
　　“没救回来，加上出了这事，通知已经下来了，明天开始封山。”
　　“封山？那我们有的忙了。”
　　季言听他们闲聊，胸口法闷，脸色发白，“小季记者，这次跟着受罪了，我们所啊，可爱看你们《一线民生》了，尤其是我们所长，天天在所里说你们请的那个专家啊讲的真不错，夸你长得好看。”蔡姐转过头来跟她搭话。
　　“谢谢。”季言扯出点笑，额头上沁出些冷汗，退疼的已经没有知觉，靠在一边。离凤岭最近的三甲医院，便是裕南大学附属医院，开车要五十多分钟，镇上只有一家老年医院，刘队担心处理不好，便和季言商量带她去附医。
　　到医院，蔡姐扶着季言直奔急诊外科， “她被铁丝划了，医生你看一眼？”蔡姐一把捞起她的裤子，被钉子划了一路，血肉模糊，“您稍等一下，医生正在隔壁。”
　　“沈医生怎么是你，廖医生呢？”
　　季言低着头，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滴，胃里翻山倒海，有些恶心，眼前发花想吐，听到护士喊医生以后，向门口看了眼，还没看清来人干呕了声，从凳子上滑下来，摸到一旁的垃圾桶拉到面前就开始吐。
　　“诶呦~~~”蔡姐弯腰拍着她的背，“真是遭罪啊。”
　　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吐到最后只剩下些酸水，她结果蔡姐递过来的水，漱口，坐在地上喘了两口粗气，眼前渐渐清明，“我没事蔡姐，路上被颠着了，有些晕车。”
　　一旁有人冷哼，声音太过熟悉，季言喉咙发紧，抬头对上了沈良栖的冷眼，腿上的疼痛传来，眼前起雾，她赶忙低头，用衣袖抹了抹眼泪，被蔡姐扶着坐到凳子上，“医生，辛苦瞧一眼。”
　　“扶她过来吧。”沈良栖拍了拍急诊的病床，示意她过去。
　　季言趴到床上，下巴搁在手臂上，侧过头偷看一旁正在医用推车上拿药的人，见人转过来，又快速撇过头。
　　沈良栖见她趴在那，蔫蔫的，冷笑了两声，拿着清理伤口的药物过去，把她裤腿卷上去，伤口暴露在空气下。
　　“小季记者，今年本命年吗？”一旁的蔡姐出声。
　　“嗯”季言的声音闷闷的，沈良栖不知道想到什么，轻笑，“小季记者”重复了下。
　　季言有些窘迫，埋下头不出声，上学那会儿，沈良栖就打笑她，说以后当记者别人怎么叫她，“季记者？”季言也为此愁了看一阵。
　　“本命年运势就是不好，难怪，得穿着些红色在身上，我女儿今年也本命年，我就去庙里给她化太岁了。”
　　蔡姐在一旁念叨着，沈良栖给伤口消毒，季言用牙咬住袖口不出声。沈良栖皱眉，他能感觉到碰到伤口的时候，季言的身子颤了两下，瞥了眼埋头不做声的人，在心里叹了口气手下的动作放轻了。
　　真的是........

　　“伤口有些深，需要缝针，还好没伤到其他，一会儿廖医生过来给你缝针，我先给你消毒。”
　　“嗯。”季言应声。
　　“小季咋样？”巩昌他们过来了。
　　“没事巩老师。”季言闻声侧过来作势要起身，被沈良栖一把摁住。
　　“警官，谢谢你陪她过来，真是辛苦了。”
　　“害，这有啥辛苦的，为人民服务嘛。”蔡姐见他们来了，便走了。
　　“巩老师，刘队的采访咋整啊？下周还要去鱼山呢。”季言长叹口气，一筹莫展。
　　“季言，你可真不愧是咱部门的优秀员工哈，这时候还能想着工作呢？”摄影杨凡调侃。
　　“嗨，你可别说，上周隔壁市洪水都没过她大腿了，她还支援隔壁进行现场报道呢。刚来的时候，跟我们去汇山县，高原反应一声不吭，要不是小夏发现她不对劲，说不定人就要交代在那儿了。”
　　“嘶。”季言倒吸口凉气，差点给她疼出声，连忙制止，“巩老师，别打趣我了。”
　　“夏主任说了，给你半个月的病假，明天任霞来采访，周一她跟我们去鱼山，正好周一实习生来报道，一起过去，你就好好养着吧。”
　　缝完针，沈良栖不知道从哪儿给她弄来的轮椅，抱着坐在床边的季言坐到轮椅上，“2-3天换一次药，不要碰水，不能剧烈运动，吃清淡点，10天后来拆线，感染发炎要去医院。”
　　“嗯”季言眼神飘忽，不看他。
　　沈良栖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这医生还挺帅，是吧小季。”摄影杨凡拍拍她。
　　“嗯。”

　　“沈良栖，你小子怎么回事，抢我活？这不回你科室，杵我这儿当监工，怎么想来急诊啊？”廖医生调侃他，“那姑娘你认识？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晚饭时间，来找你吃饭，换你班的人来了，走吧”沈良栖语气淡淡，心跳平复下来。
　　“心外今天你值班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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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言到家已经快十二点，看到梁秋贴在鞋柜上的便签。
　　“出差去了，别太想我。”
　　季言慢慢挪到沙发边，一股脑瘫倒沙发上，腿搭在茶几上，仰着头看吊灯，开始放空。
　　真是哪儿哪儿都能遇见啊，一天见了两次，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啊。
　　她揉了揉脸，坐起来去洗漱。
　　季言一觉到下午一点多，睡得昏天黑地，起身瘸着腿去药盒里找到止痛药吞下，坐在地毯上，抱着药盒，满脸疲惫，脖子上都是汗，黏糊糊的。梁秋打来电话，“言言！！听说你受伤了！！”
　　“嗯，没什么大碍。”
　　“呜呜呜，我恨我不在你身边。”
　　季言笑，“没事，好好工作。”
　　挂完电话，季言肚子叫了两声，她叹了口气，实在是不想起身，扯过一旁的毛毯，伏在抱枕上看热点新闻，官方对昨天的事件进行了通报，开始对被卖进其它地方的女孩进行追踪，风岭山也进行了封山。
　　是个好消息，她刷着新闻没多久，便窝在地毯上睡着了，做了个囫囵吞枣的梦，被敲门声吵醒，天黑了，小区里的路灯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光影斑驳。
　　季言支着身起来，敲门声不断，她单脚跳着去开门，门开的一瞬间，门外的人抬眼看过来，时光回溯到了那年的夏天，是隔着山川河海也能听见的砰砰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