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拥抱我》团团面酱

2、好久不见（2）

　　帅哥无论到哪儿都是一道风景线，沈良栖站这儿没多久，便引得很多姑娘驻足回望。
　　季言低着头整理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目光，也回答不出来刚刚的问题。
　　应该怎么开口呢，分开后的每一天太阳照常升起，季节如约而至，我也日复一日，循环往复，只是每朵花开，每阵风吹来，每场雨落下，都会想起你，以至于现在看你的每一眼，都觉得很难过。
　　“挺好的。”她轻声说。
　　沈良栖没作声，静静看着一旁低着头的人，有风吹来。前方主席台上正测试话筒，音响里传出滋啦声，“请各位同学抓紧时间，5分钟后校庆正式开始。”
　　阳光铺洒在操场上，晒得人浑身滚烫，“天气真好的啊。”路过的学生感叹着。
　　沈良栖仰头，眯着眼直视阳光，“同学可以加微信吗？”有女生过来。
　　他看过去，眼前是太阳光刺眼后出现的光斑，他缓了一会儿，礼貌性笑了下，“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随之摘下头顶的帽子，压到季言头上，点了两下帽檐，“走了。”
　　季言错愕地扶住帽子，转过身，是他清瘦的背影，阳光下，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曾经恣意潇洒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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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良栖上学时很受欢迎，在季言她们班做新媒体兴起的课题研究时，她的老师还戏称他是裕南大学官方账号的台柱子，有关他的视频点赞过万。
　　季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找到了那个视频，大概是哪个新生拍的，能够听到有小声议论的声音。
　　视频里沈良栖半躺在篮球场的台阶上，手肘撑在身后，背椅着后面的水泥台阶，白衣黑裤。风吹拂过他的发梢，吹起他的衣角，整个人看起来散漫极了。
　　场上有人把球扔进他怀里，“来一把！”他坐起身，抬手撸了下头发，反手把球扔下场，站起来带着笑意，“行啊。”
　　那天，天气刚刚好，球场上的少年意气风发带着盛夏的热气穿过屏幕扑面而来，季言在人声嘈杂的食堂里，只听得见自己砰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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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结束后，季言便回了台里，坐到工位上瘫着，“咱们栏目要来实习生了。”隔壁编辑夏桐凑过来。
　　“是吗？能替我上上镜吗？”季言左右摇晃着椅子。
　　“小季同志，你是咱们《一线民声》的台柱啊！！那收视率和视频号的点赞量有一半靠您的脸呢！”夏桐猛晃她的椅子，
　　“杨哥说，鱼山扶贫救助的实地采访换成你啦？”
　　“嗯，任姐休假一周。”
　　“她是知道被分过去了，才临时休假的，去鱼山特麻烦。山里发展不好，车到不了，还得徒步进去，小孩儿们上学还得走好几公里。师大每年都派支教，没几个能留得下的，还好是有个不错的人留下了，孩子们也有些盼头了。谁知道又被人造谣，这些键盘侠真的是。”夏桐忿忿不平。
　　季言手搭在下巴上，看着某平台营销号的文章，质疑留在鱼山支教四年的秦敏如今的操作是在炒作。但她不过是发了篇文章呼吁大家能够关注到山区的情况，便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甚至翻遍她的过往，认为这不过的有钱人自导自演立人设的戏码。
　　这个世界有些时候恶意总能覆盖人心。
　　季言认识她，在省辩论赛的时候，遇到过好几次，两人旗鼓相当，相互欣赏，便留了联系方式，上半年还发来信息问她能不能帮忙筹集一些课外书寄过来给山里的孩子。
　　如今看着网上对她的质疑，样貌的攻击，不堪入目的评论，季言关掉网页，心里不是滋味。
　　“小季，还不下班呢？”夏主任从办公室出来。
　　“一会儿就走了。”
　　“别忘了明天的见面啊！”
　　“好。”
　　夏主任前脚刚走，夏桐就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我都忘了你明天要去见夏主任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听说是青年才俊，年少有为啊。”
　　“小夏同学，你好像还有两篇改稿没发给主任，我记得截止时间是今晚7点，你还有一个多小时。”季言微笑着拍拍她的肩。
　　“呜呜呜，我恨你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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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言到家时，梁秋正躺在沙发上，抱着薯片桶，看着电视里的综艺哈哈大笑，见她进屋了便跑过来。
　　“那天，我真的喝多没眼瞎？那真的是沈良栖？”季言把包挂上，放好钥匙和鞋，去倒了杯水，没应她的茬“出差回来了？”
　　梁秋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前倾，一脸八卦，“你们那天晚上有没有......”
　　“没有”，季言打断她，放下杯子，回房间，坐到地毯上，切换微信点开列表唯一好友的朋友圈，近一年的动态依旧什么都没有。
　　“回来了啊。”她靠在床边喃喃道，还以为这几年永远不会结束，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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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言在楼下争吵声中惊醒，房间昏暗，有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她看着天花板发愣，梦到沈良栖了，很短的一瞬间。
　　他站在树下，有树叶落在他肩头，冷着脸问她，“季言，我也能拱手让人的是吗？”
　　季言将脸埋进枕头里缓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看时间，见十点半了赶紧下床，和别人约的十一点还有半小时，她洗漱完草草收拾了下便出了门。
　　她掐着点到的，人已经等着了，“不好意思陈先生，等久了吧。”
　　“无事，季小姐日理万机，能来已经不错了。”
　　季言客套笑了两声，这话不是很中听，她拉开椅子坐下，打量对面的人，黑色的衬衫，袖口挽起，眉眼凌厉，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丝毫掩盖不了眼里的锐利锋芒。
　　成功人士啊，她想。
　　“季小姐喜欢吃什么？”对方把菜单推到她面前。
　　“您点吧，我都可以，没什么忌口。”
　　陈侃挑眉，有些意外，点了几道特色菜。
　　季言支着手看窗外，蓦地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是沈良栖，他倚在路对面的树下抽烟，略过匆匆的人群，两人目光对视。
　　季言撑在洗手台，脸上的水滴顺着脖子落进衣领里，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擦干脸上的水，补了补口红，整理好情绪。回到坐位时，菜已经上齐了，对面树下的人也不在了，陈侃示意她吃饭。
　　“季小姐与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季言放下嘴边的汤勺，看对面的人，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看了眼又关上。
　　陈侃用公筷夹了片薄荷饼放到她盘子里，“我看过你们栏目，季小姐做记者的时候和现在好像不是一个人。”
　　季言不太饿，昨天晚上和梁秋疯太久，半夜还点了份夜宵，现在胃里还有点胀气，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陈先生，我想不太有人喜欢把工作带到生活里。”
　　对方不置可否，季言带着采访时的标准微笑，“我的工作不是很适合谈恋爱，休息下班不定时，我们加好友以来，不管是谁先开头的聊天，到我这儿都无疾而终，半个月不到20条信息。我想您工作也很忙，对这种长辈关怀式的相亲也不好推脱，但也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为好。刚刚收到台里的信息，临时加班，不好意思，这顿饭算我请，先走一步。”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季言接了电话，“主任，我一个小时到台里。”起身去收银台，结了账。
　　陈侃看着远去的背影，靠到椅背上，拿出烟盒，想起室内禁止抽烟，又塞回去，轻哼声。
　　季言打车到小区门口，小跑着到单元楼门下，见有人蹲在门口台阶上喂上次那只小胖猫，她停下缓了口气，准备进门时，那人抬头看过来，刚迈出去的腿顿住。
　　那人把手里的火腿带着包装扔给猫，拍拍手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抬手抚上她脸，拇指抹掉她嘴唇残留的口红，“相亲？”
　　嘴巴被摩擦得有点疼，季言后退了几步，“我......”手机又开始震动，她回过神，顾不上面前人就往楼上跑，快速换好衣服收拾东西，下楼。
　　到一楼楼梯拐角处见沈良栖倚在单元门旁，面不改色走下楼梯，从他身旁经过，而后被抓住胳膊，她转过头，沈良栖笑吟吟地看着她，“我送你。”抓着她就走。
　　季言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直到被塞进车里，被安全带扣住，她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想下车时，车子行驶，车门自动锁住。
　　“安全带，被拍到了罚款你缴啊。”沈良栖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她耳边。
　　“沈良栖！！！！”她转过去，怒目而视。
　　“完全带，完全带。”沈良栖带着笑意，从兜里摸出块糖给她，有点哄人的意思。
　　季言不敢让他单手开车太久，拿过糖，把安全带扣上，椅背有些靠后，她摸索着调到合适的位置，侧头看车外不断向后的人流，糖被她攥在手里，一颗心不上不下的。
　　周六路上的人有些多，好歹没有很堵，看到她们台的经典标志后，季言在群里发信息说自己快到了。外车进不去，她刚想让沈良栖停在门口，谁知保安透过挡风玻璃看到是她，就开了门栏。
　　“谢谢”季言拿上包，便跑进楼里，一路两人再无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