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音之语》流双

4、第 4 章

　　我正在寻找金主。恋人就是我的金主。
　　但我并非没有工作。
　　我是封面广告模特，因为我这张很“美女”的脸。
　　十六岁我就开始吃这碗饭了。我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本钱。刚开始在小公司后来又转到大公司。听说我现在的公司在业界很有名，不过我不感兴趣。
　　我和公司的关系靠经纪人安排。经纪人是个能干的大美女，是她将我从小公司挖角过来。她说她会让我赚很多钱，而我会让她的公司更有业绩。她是公司几个主要干部之一。也就是说，能干的大美人是我的经纪人，也是我的老板。
　　她果然信守了诺言。
　　可我还是喜欢寻找金主，因为我喜欢花别人的钱。看着恋人们从口袋中掏出钱给我，我会觉得很开心。
　　“又被甩了吗？”大美人坐在我的化妆间里，高跷起二郎腿，嘴里叼了根烟。饶是如此，她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是啊，被甩了。”
　　我无所谓地回答，在脸上细细画上妆。
　　“没关系，反正我们的恋人就是工作、工作！”
　　我一笑。大美人是个工作狂。
　　“阿音，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女主角了，这套封面一定是最棒的！”
　　画完妆，戴上假胸，喉结原本就不太突出，除了我的经纪人，世上再无别人知道业界有些小名气的封面模特——商舞，是个男人。
　　“可我觉得你也很适合这行当。”
　　“我？嗬嗬嗬，我已经过了年纪了。”
　　“三十岁并不老。”
　　“哎呀，阿音真会说话。”大美人猛拍我后脊，差点儿让我吐血。这位美人的力气还真不一般。
　　“拍完这套封面又没有休假？”
　　“有，三个月怎么样？”
　　她将我推出门外。
　　三个月？！我眯起眼睛。这位美女经纪人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三个月后正好到夏天的海滩上拍外景。接踵而至的就是一大堆广告，她会让我接片接到死。
　　算了，反正没了恋人，用工作打发时间也未尝不失办法。只是…上次外景我还有恋人照顾我的猫，这次怎么办？
　　聚光灯下，我慵懒地半躺在沙发椅上，一边随意摆出摄像师要求的姿势，一边思考着猫的问题。
　　“阿群，站到商舞身后去，扶住她的肩。”
　　被指名的男模特听命行事，但在摆姿势时偷偷捏了捏我的肩。
　　公司旗下的男模特好像没几个不对我有兴趣的。如果他们知道我是男人做何感想？大概也不会怎样吧，反正在这行里同性恋挺普遍的。
　　我微微一笑，也轻轻触摸一下他的手。
　　一到休息时间，男模特便把我拉进角落拥吻起来。我任他吻。
　　“嗯…”惊觉他有意进一步，我马上推开他。身分被拆穿就不好玩了。
　　“怎么了？”
　　“没什么，下次吧…”我向他做了个不会兑现的约定。走出角落，美女经纪人正在找我。
　　“快来，介绍大主顾给你认识。”
　　她把我一路拉进会客室。那里，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如鹤立鸡群般站在几个秃顶老头中间。
　　“轩光先生，这位就是本公司参选的广告女主角，商舞。”
　　男人看向我，略向我点头示意。我笑了，不是为应酬而摆出的虚伪笑容，是真的笑了…难怪我觉得好像听说过“轩光”的名字…“你好。”
　　“我看了商小姐几张封面写真，很不错。但我们要的是能拍广告片的模特。”
　　“商舞虽没拍过广告片，但她一定能做好。”
　　我微笑看着美女经纪人在那里为我争取利益，无动于衷得仿佛局外人。
　　“噢？我不认为商小姐可以胜任广告片，商小姐本人的意见呢？”男人转向我，看我漠不关心的样子皱起眉。“我？你问我的意见？”我有些受宠若惊。一个星期里竟能两次遇上这位豪门贵公子，我真应该考虑买彩票。
　　“是的。”男人的修养真是很好，虽然看得出他不太欣赏我，但仍保持着良好的风度。这让我回想起那天在酒吧里讨厌同性恋的他对着同性恋的我说“麻烦”二字的样子，也是如此有风度、如此彬彬有礼。
　　“如果给我四个月假期，我会考虑接片。”
　　说这话时，我看见他的眉峰渐渐向上聚起。“那么商小姐的意思，你完全可以胜任？”我微笑，这次是虚伪的，“前提是给我四个月假期。”
　　“那么，好吧。我接受贵公司的企划。如果这次合作得愉快，我会考虑和贵公司签订长期合作的合同。商小姐，”他转向我，“我期待你的表现。”他向我伸出手，我看着他修长的指尖，没有伸手和他客套一番。
　　“我更期待四个月的假期。”
　　我转身离开房间，掩饰不了嘴角扬起的笑容。
　　我正在寻找金主。恋人就是我的金主。
　　好像找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