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莉不想当救世主》我不是实数

13、013

　　这一切。

　　弗农姨父张大嘴，脸涨得通红，浓密的胡须随着喘气声起伏。佩妮姨妈嘴唇发白，手紧攥。茶几上摆着没有吃完的糕点散发香甜的气味。衣服上混杂着洗洁精、屋外的草坪与夏天的阳光。楼上达力隐隐大喊大叫。相框微微颤动。

　　哈莉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弗农姨父的声音。

　　她知道他们在试图盖过对方，但这有形的声音仿佛被无形的膜过滤掉了。挤满感官的只剩下现实不重要的边角料，以一种眩晕的方式旋转向她涌来。

　　一方面，她到烦躁而愤怒，因为她在一个陌生而不友好的地方呆了一个早上，因为各种她不应该遇到却遇到了而且必须处理的事不管不顾的被堆到她身上，因为她想要解决的事总是无法干净利落的解决而是不断纠缠延伸。

　　她感到烦躁而愤怒，因为她知道她不应该这么感觉。但是她又为什么不应该这么感觉，为什么不能这么感觉？

　　另一方面，她非常的冷静。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又应该怎么做。仿佛从这年轻而激素横冲直撞的身体中抽离出来，像一个无感的观众又像挑剔的指挥，她冷眼注视这出稀松平常的闹剧。

　　头发被剃光后一夜长回原样，不想穿的毛衣莫名变小，被追赶时一下子上了屋顶…… 恐惧，厌恶，渴望。她回忆起日记中的种种。那么，愤怒呢？

　　感受这股愤怒。

　　指挥家对演员说，被安排、被打压、被强迫，无法选择又无力反抗。你要感觉这股愤怒，让它如炽热的流焰充斥你的体魄，然后，让它从一切中喷涌而出，把一切凝固。

　　——让演出达到高潮，然后落幕。

　　弗农姨父张大的嘴、涨红的脸、浓密的胡须。佩妮姨妈苍白的嘴唇、攥紧的手。茶几上摆着没有吃完的糕点。衣服，草坪，阳光。寂静。

　　“很好，”哈莉展颜一笑，“现在，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