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男配觉醒史》蒲里一条鱼

21、心疼

　　吴锦树有点迷茫，他只能呆呆地看着徐望西。

　　严荣北见吴锦树不接话，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话震慑住了。他安抚完沈三好后，也不准备再计较，就像带着沈三好离开包厢。

　　吴锦树却突然反应过来，不想让他们就这么拜拜离开。他冲到过去，拦在严荣北和沈三好面前：“等一下，你们不能走，今天我还要找你们算算账。你和他还欠我钱吧？别说你们都忘记了，我这儿可还有欠条。笔笔清晰，每张都有你俩的签名。”

　　严荣北确实停住了脚步：“等我有了我肯定就还你。”他不想看到吴锦树，也并不准备在这里和他扯欠钱的问题。于是，他准备绕过吴锦树就离开。

　　吴锦树却不干：“今天必须还，不然我就报警。”

　　“你......你不要得寸进尺。”严荣北脸黑如墨，脸色极其难看大喝道。他旁边的沈三好也不由被吓了一跳。

　　“想我不得寸进尺？可以。你把钱还了就行，我肯定一秒都不会烦你和你的小情儿。”吴锦树就是不松口。

　　双方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好一会儿后，沈三好开口了。只是不是对严荣北，更不是吴锦树，而是对着背景板里的徐望西。

　　“望西哥，我和荣北身上目前都没什么钱，你可以帮我们垫一下吗？就当帮我垫的，我后面手头宽裕了一定还你。”他瞥了眼吴锦树，讷讷地说道：“吴少今天不看见还款，应该不会罢休的。望西哥，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他的声音柔柔的，却很有穿透力。严荣北和吴锦树本来斗鸡似的，听到这里，顿时都停了下来，同时都看向了徐望西。

　　徐望西却没有看他们两个，只是对着沈三好轻轻地开口说道：“你求我，我总是会答应的。”

　　严荣北顿觉面子有点挂不住，但想想现在的场面，他又实在不能拒绝。于是，他简直是从嘴里挤出一句：“有了马上还你。”说着就要带着沈三好离开。

　　沈三好走之前还跟吴锦树说：“吴少，我喊望西哥先替我们还了，你收着吧。以后可不可以别再因为这个事情找我和荣北了。我们先走了，你今天，确实太过分了。”

　　“三好，你和那个神经病说那么多干什么？他根本不会听，问你等着，他会自食恶果的。”严荣北根本不想沈三好再对吴锦树多说什么，立马就把他拉走了。

　　吴锦树气不过，还欲去拉严荣北：喂，喊别人还钱算是什么本事？

　　徐望西却抓住了他的手。吴锦树感觉得到，那不是平常徐望西对他的力度，那是‘设定’里的他为了不让吴锦树阻拦沈三好离开，擒住了他。

　　沈三好经过吴锦树身边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吴锦树觉得，他可真像一条狗啊。

　　他俩走之后，吴锦树知道‘剧情’结束了。

　　但他暂时还不想面对徐望西，尽管他答应过徐望西会等他走出‘设定’。

　　他把徐望西的手从自己手上扒拉开，没有动，也没再看徐望西一眼。

　　上一次经历的时候，因为是兵荒马乱的状态，再加上根本没有看见徐望西和沈三好的互动。吴锦树除了有点难过之外，更多地是震惊，并没有什么真实感。后来，徐望西给他解释之后，他更是没心没肺地很快就放下了。

　　这一次却不一样，这一次吴锦树直观地感受到了‘设定’里的徐望西的不同，那样的他令他只觉陌生。明明他认识的徐望西是那样的温润明智，甚至还会对自己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看着自己的时候，总能给他坚定的力量。会陪他学习，陪他疯，也会和他约定下一次再去看烟花。但这一次徐望西出现的时候，吴锦树真得从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儿他认识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设定’的力量吗？可是他自己不就是‘设定’的亲身经历者吗？正因如此，他才难过。不仅仅是为了徐望西变成那样难过，更是为了徐望西是身不由己地变成那个样子难过。他，明明就不想的。

　　他真得不知道该怪谁，总之不能怪徐望西，因为他和她一样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他就想一个人默默难过1，不至少3分钟，等他调整好情绪，就可以重新面对徐望西了。

　　他不想把坏情绪发泄在徐望西身上，他答应了会等他回来的。

　　徐望西默默地走近吴锦树，吴锦树却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徐望西立马往前走了两步，轻轻缓缓地把吴锦树拥入怀中。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就静静地抱了好久好久。

　　在吴锦树都要站累了的时候，徐望西开口了：“对不起。”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对不起我什么啊？”吴锦树的声音因为心情不好，还带着一丝暗哑。

　　“所有的事情，都对不起。”徐望西继续道歉道。

　　吴锦树抬起头，离开了徐望西的怀里：“没有，我不怪你。”他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上一次我就知道了，我都明白的。”但他还是低着头，没有看徐望西。

　　“不，是我的错。我让你伤心了。”

　　吴锦树这才抬起头，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

　　徐望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却终于可以看见吴锦树红红的眼眶，以及因为吴锦树过度用力咬唇，而带上明显齿痕的嘴唇。

　　“不，我不能骗你，我确实因为刚才的你，不是，应该说‘他’，‘他’的那些行为有点难过。”吴锦树说完，又埋回了徐望西的肩膀，轻轻回环住徐望西的腰：“但我更心疼你。因为这一次，我是真得真得感受到了你以及我们在‘设定’里的身不由己、心不由己。我好难过，明明你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也不是想那么做的。但是偏偏这该死的‘设定’，却禁锢着你的身心，让你不得不成为它的奴隶。我觉得我们简直像是按照‘设定’行动的植物人，不能动，不能想，只能把自己的想法深深地埋藏。”他把头往徐望西的肩膀靠了靠，感受着徐望西的一呼一吸：“明明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明明我们两个都是活生生的人呐。只是因为生活在这个世界，就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的活着，‘设定’你和谁是朋友就得是和谁，‘设定’你从小失孤就是失孤，‘设定’我爱严荣北死心塌地就是至死不悔。就算是觉醒后，你甚至比我更惨，还得因为依照‘设定’做出的违心行为，向我道歉。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原谅你呢？我甚至，甚至都没有办法怪你，我怎么能怪你呢？”

　　徐望西听完他的话，似乎很受震动，紧紧地抱住了他：“你可以怪我。”

　　吴锦树在他颈间摇了摇头，徐望西可以感觉到他一颗颗滚烫的眼泪，落在了他的肩上、背上，更落进了他的心里。仿佛从这一刻开始，徐望西的心上，留下了名为‘吴锦树’的烙印。

　　“我不可以，徐望西。我只想在这一刻，为你，为我们用力地难过一次。”因为哭过，吴锦树还带着哭腔。

　　于是，在吴锦树埋头哭泣、徐望西假装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俩再也没说过话。

　　一直到吴锦树真得累得站不住，脚麻得受不了的时候，他才整理好情绪：“徐望西，我们回去吧。”

　　徐望西拍了拍他的背，放开了他。看着吴锦树脸上的泪痕，他直接拿衣袖轻轻地给他擦了擦。

　　吴锦树却突然笑了起来：“不用擦了，我刚才就把鼻涕眼泪都留你衣服上了。”他指了指徐望西的肩膀：“哈哈哈，你这件衣服应该挺贵吧，我好像给你毁了。”

　　徐望西没有去看吴锦树的‘杰作’，只是对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不贵。”

　　看到吴锦树已经肿起来的左半边脸，徐望西的眼神暗了暗。他轻轻地用指腹摸了摸，担忧道：“痛吗？好像肿起来了，得先镇痛。需要冰敷一下。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前台要些冰块，不处理不行。”

　　吴锦树赶忙拉住了要去找前台的徐望西，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低哑：“不用了，不必急在这一时了。从刚才到现在，都好一段时间了。不如我们回家吧？好不好？我现在好累，我只想回家。”他看着徐望西，眼里是满满的疲惫，但是又强打起精神安慰道：“没事，不用担心我，我不痛。只是严荣北那个狗东西打得太突然了，我没来得及躲。但是后来我也还了他两个大耳瓜子，扇得他‘嗡嗡’的，而且我还趁乱踢了他好几脚。哈哈哈，某种意义上，我也算是为我自己和‘他’出了口恶气。”

　　徐望西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也扯唇笑了一下，假装被他逗到：“那我们回去吧。不过，小树，你是不是脚麻了？还可以走吗？上来我背你。”徐望西背对着他，弯下腰。

　　吴锦树对他的称呼感到挺意外：“干嘛突然喊我‘小树’，以前你好像都怎么叫过我的名字。”他走到他背上：“是脚麻了，好像还有点扭到。你得背我下去了，可要好好背哦。”

　　“我听伯父伯母都是这么喊你的，我也这样叫可以吗？”徐望西背起他，掂了掂：“抱住我脖子，这样会稳很多。”

　　吴锦树环住他的脖子，贴近他的耳边：“可以呀，没什么关系。一般和我亲近的人，都是叫我‘小树’的。”

　　“还有谁也叫你小树？”徐望西还挺会抓重点。

　　“以前玩得还不错的朋友，真是好久好久的以前了，我都记不清了。应该是我的人生出现‘设定’以前吧，记忆都模糊了。”

　　“嗯。”徐望西轻轻地答了声：“以后，我也会叫你‘小树’的。”

　　“好。”

　　徐望西背着他进电梯的时候，里面其实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一些路人甲乙丙丁。但他们两个都不想去再在乎别人的目光了，管他们因为什么偷偷看着他们。

　　管他们在不解、在疑惑、在好奇什么，此时此刻的吴锦树和徐望西都通通不想再去理会了。

　　下楼之后，居然还有人正大光明地看向他们。吴锦树直接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背男人？实在想的话。就去找一个人背。”呛住了不停望过来的探寻目光。

　　害怕被打，吴锦树喊赶紧叫徐望西加快速度回车上。毕竟他现在受伤了，战斗力大不如前。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都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