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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交织 ...

  •   清晨的山林,暖阳倾斜,大地上浸润了春的气息,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层林尽染,绿意盎然的模样,春意浓浓,天边飞来一群麻雀,又飞块地窜入林中。

      顾安安在灶台下生着火,鬓角落下了些许碎发,额头冒出了几缕薄汗,白净的脸庞上染上了点点微红,让娇憨的面容多了一丝魅惑。

      顾安安连忙把锅里的粥呈到碗里,因怕衣袖沾到了锅里,她将衣袖撸起,一双白嫩的手臂露了出来。

      顾安安从小跟着林娘四处采药,在田间里劳作,在山上到处飞跑,顾安安的脸却比寻常人都白净,而在没有晒到太阳的身体更是白的让人晃眼。

      她端着一碗粥去了竹屋里面,望着男子安静地躺在床上,一抹白色发带遮住了他的双眸,让人看不清神色,风轻轻吹到他额间的发丝,纵穿着粗布烂衣,也掩盖不了他周身的气度不凡。

      “宋公子,我为你煮了完粥,你趁热喝掉吧。”顾安安看着喝着粥的男子,修长而骨干的手不紧不慢地搅动着手里的粥,看着男子俊逸的脸庞。

      这让顾安安脸变的更加红,她想到昨夜刚醒来的宋芝兰。

      夜深人静,宋芝兰不理会顾安安的劝阻,想要沐浴,顾安安为他烧了水,站在屋子外听里面的动静,听着屋子里淅淅沥沥的水声,顾安安的脸红了个彻底,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外,一会儿看了看天边的月亮,一会儿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她不是有意想听人墙角的,可她又怕男子出什么意外,毕竟男子才刚醒来,伤口其实还没好完,有些伤口是不能沾水的,而且现在男子的眼睛也看不见。

      果然在屋外站了一会儿,她便听到屋子里宋芝兰摔倒的声音,顾安安想也不想便冲进的屋子里。

      昏暗的房间里,男子全身赤裸,浑身湿漉漉的,发丝上的水从他的脸上慢慢流下,,白色发带上也湿透了,他无助地跌落在地上,身上的伤口裂开,血慢慢地渗出,慢慢地向下滴落,让他无端沾染了一种可怜之感。

      可顾安安没有心情欣赏美色,她顾不得男子没穿衣裳,连忙为他查看身体,发现原本要好的伤口,变的更严重了,顾安安连忙为他处理身上伤口,心中尽是焦急,根本顾不上其他。

      昨夜的顾安安确实没有非分之想,可今天一再见到宋芝兰,她便想到昨夜那个画面,她安慰自己是为了治病救人,可千万不能想起他不该有的,可这画面便在脑海中怎么也轰不走的,她的脸便越来越红,整个耳朵也红透了。

      这时顾安安竟有些庆辛,还好宋芝兰现在看不见。

      宋芝兰感受到了面前顾安安在打量他,他拿勺子的力道便越来越紧,他想到昨夜的那件事。

      在顾安安闯进房间时,他就已经打开藏在戒指里的细针,明明只要要在顾安安靠近他检查伤口之时,他便能一针刺穿她的脖颈。

      宋芝兰想到顾安安愤怒的质问他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时,他觉得有些可笑,他想他的伤的确需要照料,觉得这个人还有些作用,以后再杀她也不迟。

      等宋芝兰喝完了粥,他温柔地向顾安安笑,向顾安安拱了拱手:“感谢顾小姐的救命之恩,我家住奉都,等我平安归家,必谢之于大恩。”

      顾安安慌不则乱地摆着手,轻快而明朗地笑着:“宋公子,你叫我安安就好,我也不需要你其他的报酬,你和我讲讲奉都便好,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奉都了。”

      顾安安没说完那句话,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去奉都,因为她答应林娘的。

      可她有实在好奇传说中的奉都,作为几朝的政治中心,有着数千年的历史,是繁华而又美好的极乐之地,有无数精致的亭台楼阁,有巍峨的皇城,有传说中当今圣上建立如梦幻影的摘星台,有无数才子佳人的故事,流传千古。

      听到这话的宋芝兰一愣,眼眸微微上扬,他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人,一介孤女,救了富贵人家后,不索要钱财,不要名利,只想听听这奉都的故事。

      阳光从木窗里打在宋芝兰的俊朗的面颊上,他清润而有温柔的声音扩散在整个小木屋里,他讲的是上元节。

      “上元节那天,万灯璀璨,各式各样的灯笼挂满了整个奉都,人们可以和家人们一起,赏花灯,看舞龙舞狮表演,彩灯迷,赏烟花爆竹,听璀璨一声,许多人都会把自己的愿望放入花灯里,祈求愿望实现。”宋芝兰缓缓的讲起了这个万民同庆的节日,白色的丝带挡住了他晦暗的神色,他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像娟娟的溪流。

      宋芝兰继续讲着这个欢庆的节日,他却想到那个日子里,无数人把他层层围困,身上的血也越流越多,滚烫的鲜血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拼尽全力,击败了所有围攻他的人,气息奄奄的倒在了冰冷的泥淋里,闭眼的那一瞬间赏到了奉都璀璨的烟花,当真是好看极了。

      合上眼眸时,只感觉有几颗小石子打在他的脸上,清脆而有充满厌恶的童声传来,年幼的孩童骂他为“恶鬼”。

      这个万灯璀璨的日子里,宋芝兰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顾安安坐在木椅上,静静打量起宋芝兰,明明他的语气寻常,声音还似那样温柔,她却觉得现在的他情绪有些不对。

      她面露不解,眉眼微微上扬,纤细而有温柔的声音传来:“宋公子,你是不喜欢上元节吗,还是你的伤口又疼了。”

      宋芝兰摸了摸戒指,他的手指篡紧了,他不太喜欢这样敏感的人,更不喜欢有些事情不受自己的掌控。

      在他还没有做出决定前,一双温热而有纤细的双手覆在了他的脸庞,她的双手轻轻为他解开了那根白色发带,触碰到的手是他以前从未感受到柔顺而有细腻,几缕发丝落在他的脖颈,感觉有些痒,他反复摸了摸手中的戒指,心中无端生出一种莫名的烦躁。

      “宋公子,是你眼睛不舒服吗,我会轻一点的。”温柔且舒缓地声音传来,顾安安的手越发温柔起来,她怕弄疼他了。

      宋芝兰发现自从他眼睛看不见了,他的感观就更敏感了,明明只是细微的触碰,他却觉得像是在感受慢动作似的,胸膛上的心跳得好像更快了,他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这才知道,原来不只杀人能让他心跳加快。

      宋芝兰承认孩童说的对,他就是个“恶鬼”,他是一个有病的人,在日复一日的皇权争夺中,他变成了真正的恶鬼。

      顾安安认真的看着宋芝兰的眼睛,越看她的眉头越紧紧皱起,原本以为她以为宋芝兰因为脑部受伤,所导致了短暂的失明,可她看到宋芝兰眼中的红血丝,有些还渐渐开始发黑。

      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型,宋芝兰他重毒了,而这个毒好似还很严重。

      宋芝兰感觉到了顾安安的沉默,他轻轻捏紧白色发带,声音温柔道:“安安,我的眼睛怎么了,我并不惧怕这些的。”

      顾安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宋公子,你应该是重毒了,不过我会努力帮你医治的。”

      明亮的光线被顾安安挡住了,宋芝兰躺在黑暗里,他的表情晦暗不明,他的手慢慢握紧,全身的肌肉都呈现了出一种紧绷的状态。

      他的眼角向下垂,眉毛微微拧起,迷蒙的眼睛似乎蒙着一圈水雾,抓住顾安安的衣袖。

      声音带着几分脆弱又小心翼翼:“安安,谢谢你照看我的伤势,我相信你的。”

      顾安安看着宋芝兰无措的模样,她心里突然一揪,风光霁月的贵公子如果眼睛看不见了,那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呀!

      顾安安其实有个猜测,她似乎知道这个要怎么解毒了,只不过这个解毒的过程漫长还消耗巨大,这些花费都不是顾安安承担起的。

      窗外的阳光倾洒在她脸上,她神色戚戚,眼角也不知不觉地垂下,向外看去,院里的桃花开得正好,知了躲在树丛里叫呀叫,她有些纠结。

      为一个陌生男子真的值得把林娘为她准备的嫁妆也花了吗?林娘怕以后的郎君瞧不起她一介孤女,为她准备了一大笔钱,这是林娘对她的心意。

      山上的暖风吹得顾安安有些烦躁,她嘴角一撇,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她想也要先把宋芝兰眼睛上的毒拖些个时日,以后在看吧。

      其实不是她小气,而是林娘为她准备的嫁妆太特殊,这几乎算是她后半辈子的保障,为特殊的人治病有太多不确定性,有可能给自己招来祸患。

      她本来想的就是把这位公子的伤治的要好了,便让他离开,明媚的太阳遮住了她脸上的神色。

      她突然想到林娘为她准备嫁妆时,林娘笑眯眯地拿出一玉镯:“安安,这玉镯带在你手上定是非常好看的,我们安安无论怎样都是最好看的。”

      顾安安也知道林娘在很小的时候就在为她准备嫁妆,林娘有时会充满希翼地抱着她说:“安安,我希望你能觅一如意郎君,过上辛福的生活。”

      “但如果那个男人对你不好,你也可以自己过的很好。”

      “如果一段感情不值得,不必陷入那汪泥泞里,不必妄自菲薄,你值得更好的。”

      顾安安陷入了回忆里,愣神了许久许久,在听到宋芝兰的咳嗽声时,焕然如梦,回过神来。

      阳光晃的她分外惹眼,不知不觉得她便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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