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死亡》某年醒来

2、第 2 章

　　杨立在车上就想这事有点怪，怪就怪在陈生这个人身上，谁家出点大事小事不都急得像要下锅的虾，陈生却表现的不以为然，好像死的人跟他没多大关系一样。杨立扭头问开车的小李，
　　“你觉不觉得这陈生怪里怪气啊？”
　　“挺怪，我怀疑啊，这陈生跟他老子那一家都不是亲。”小李开着车也琢磨这事，当时在陈生家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这时候正好说起来。
　　“我办案子的时候啊，遇到这种的，要么是人家求爷爷告祖宗的让我们把凶手找出来蹲大狱去，要么是哭的悲痛欲绝要晕的，这种毫不关己的，少见。”小李趁着前头没车扭头看了眼副驾的杨立，见他一脸严肃的撑着脸想事就觉得好笑。
　　“你干嘛？装深沉？”
　　“你平时不挺咋呼吗，跟着你家老太太去超市抢打折的鸡蛋，刚在陈生家也是，那一脸严肃正直的，我觉着你不像队长，你得是局长，跟你平时二百五那简直不是一个样。你说我要不也学学，办事的时候皱皱眉毛，声音哑低点，活像个阎王索命来了，给人陈生吓得。”
　　杨立挺不乐意跟小李出门办事的，小李挺能唠，跟他说一个字他就一堆话叭叭出来的跟你唠，杨立听着他说话头正头疼着，突然一激灵。
　　“嗯？你说陈生被我吓到了？”
　　小李听他这茫然一问，又扭头看他一眼，杨立已经扭过脸瞪着他，“是啊，你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整个人绷特别紧，呼吸也有点急，这不一看就你问话吓着他了。”
　　杨立听完他的话又扭过去撑着脸想事，越想是越不对劲，顺嘴就把心里边想的说出声来。“陈生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小李挺认真开着车听他这话猛踩了刹车，两人同时往前一扑，“你这什么依据啊？他像那一晚上杀三人的？”
　　刹车时杨立没稳住，额头往车窗沿狠磕了下，杨立捂着头就痛呼出声，转身伦起拳头就往小李头上爆锤，
　　“哥，李大哥！你是我亲哥！我年纪轻轻跟你没仇没怨的你故意踩刹车要我命？我没娶老婆就得断送在你手里，我看你还是得去练练，嘶，我这头…”
　　“哎好好好，我练练去，没事吧你？”
　　小李连声应和着，赶忙重新驶动车子上路。但他越想吧就越觉得不是，谁一下子杀三个人还能在家里好好的，他能不跑？就在家里边呆着，警察面前装乖就能躲过去？又不是傻子，小李想来想去也没想多明白，估摸着也就是杨立自己的一个猜测而已。
　　…………
　　“所有人！会议室开会！”
　　杨立刚拿了本往会议室走，三组的大田就过来搂着他肩膀，叽叽喳喳的没停似的一堆问：“怎么着？你们那案子还没结？还是线索都没一个啊？把我们都招过来开会是给你们来破案的？”
　　杨立听他这话又不乐意，就挣开大田的手臂，手一抬用手肘卡住大田的头，用力往下摁，“你小子看不起谁？又忘记是谁为了帮你破案子被车创飞，在医院躺一礼拜的事了？忘记谁帮你破案子忙的饭吃不上一口，水喝不上一口的时候了？忘…”大田听他这开头就知道他打什么马虎眼，手拍拍卡他头的手肘，“你这回真遇事了？”
　　杨立也松开大田，把事情头尾都大概和他说了下，最后冒出句，“我觉着陈生就是这个杀人凶手。”
　　话正说着呢，后边来一人在杨立脑袋上狠拍一巴掌，杨立立马一个肘击过去，还没碰到对方就被制住了，杨立这下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在这局里没几个能知道他第一防御是肘击，能制住他的也数的过来，他还挺懂事的就开口求饶。
　　“错了错了，您把我先松开。”
　　身后那人松开他后又在他后脑勺上拍上一巴掌，“臭小子，几天了连个线索都没有，你在局里吃干饭的！”
　　大田看明白事，率先朝人打招呼，“廖局好！我先进去开会了。”
　　廖局长挥挥手，大田就识趣的进了会议室，留他们两人在哪说话。
　　“我的好局长，这案子本来就没头没尾的我怎么查啊，陈生哪去两三回了，没什么进展。你这不就是甩了个烫手的烤红薯给我，我都没吃就砸地上了。”
　　“砸什么砸！这不给你来事，叫了几个组的人来给你盘线，你要在不给我结了你这月都别想叫食堂给你偷炸花生米！”
　　杨立随即一阵哀嚎，心里痛骂不知道那个小子把他这事给捅出去了。只能先答应住廖局长，“是，保证完成任务。”
　　廖局长抬手再次往杨立脑袋上拍过，这次力道不重，像是给他加油打气，杨立心里头明白的很，拧起脸就冲廖局长露出他经典的二哈傻笑。
　　廖局长先开一步往会议室里走，杨立跟在他身边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会议室。
　　待杨立在会议室里坐下，廖局长开始阐述这次案件的案情，“20**年6月18号，我们接到一起报案，在绿湖公园小区内发生一起杀人案，死者系两男一女，一对夫妻携一子，死者全身无伤口，痕检组也没有发现门窗有被破坏的痕迹，排除入室杀人。这两天多方面走访，这对夫妻也没有和人产生过较大的矛盾和冲突，从邻居口中我们也得知这夫妻两人平时为人也比较和气，夫妻感情还算不错，排除仇杀，情杀。但更为焦灼的是，我们从中没有发现有用信息。”廖局长说完后，底下人开始和周围人说着其他几种可能性，一时间会议室咋呼的全是说话声。
　　“没有伤口，门窗没有被破坏，怎么断定是杀人案呢？会不会是这夫妻俩有什么想不开的带上儿子一起自杀了？”
　　“亲戚那边没有走访信息吗？说不定是和那个亲戚有什么金钱纠纷。”
　　“有没有可能是夫妻两早上去买菜和小贩起了冲突，小贩气不过跟踪到家里把这对夫妻给解决了！”
　　这话刚落下，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说这话的方向，然后就有人认出来，“你不是食堂的阿南嘛，你来会议室干嘛？哎对，咱中午吃什么啊？”
　　阿南一听和他有关系的问题就起劲了，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中午吃可美了，土豆炖肉，鱼香肉丝还有个清炒时蔬，本来有个韭菜鸡蛋，吹了，局长不爱吃韭菜呢还？韭菜多有味儿！晚上好啊！晚上有鸭货吃，我都炖上了，保准晚上吃就烂乎的，对对…还”
　　“咳咳，剩下的让杨队给我们详细说一下，阿南啊，这次会议你不用参加，回去吧回去，看看你那肉好了没。”阿南尾巴话还没说完被局长打断了，什么原因大家都知道，都心照不宣的默契憋笑，那可不就是太有味了啊。
　　局长哪是不爱吃韭菜啊，局长一吃韭菜就憋不住屁，一炮就得放一整天，局长压根就不敢吃！
　　“好，现在我给大家说下，这对夫妻还有一个儿子，是家里老大，叫陈生，二十二岁，在一家咖啡店打工。事发时陈生在店里替请假的同事顶班，店里其他员工都可以证明，但其晚上下班后的时间无从取证，咳…嗯，我个人认为，这个陈生有很大嫌疑涉嫌杀人。”杨立说的时候也没憋住笑，说话声都带着笑意，是他一想到局长那放屁声这嘴角就比那ak都难压。
　　会议室里大家嘴角多少都有些扬起，但都没敢笑出声，就为了给局长保留点颜面，大家都装着，装的比谁都像。
　　“回归正题，这案子我只给你们15天时间，到时案子没破可不是现在说着让你们一个个笑成这样！”廖局长自己说完也没呆的住，说完就出了会议室，留他们在里面继续讨论。
　　会议室大家有说有笑，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什么假设都囫囵说了一通，没一个假设成立，当然，杨立的假设也被否决。
　　“我说几句啊，这个陈生怎么会是嫌疑人？爸妈老弟走了对他也没有好处的吧，他们家这个房子是贷款买的，每个月都得还贷款，弟弟二十岁在家没工作的，爸妈也没存款没保险的，他杀人为了什么啊？”
　　这时大田很快接上，“没有好处就说这陈生自己吧，如果是他动的手，他是为了什么？和家里不和，杀人解恨？”
　　众人转念一想这个假设是成立的，都让杨立去查查房贷的贷款人是谁，杨立怎么会没想到，回来路上就让小李去查了。
　　但杨立还有一点没想明白，如果凶手是陈生，那为什么二十岁刚大学毕业的弟弟他也能痛下杀手。在杨立看来，手足兄弟间情谊比天都重，和父母不和会连带弟弟也给杀了吗。
　　杨立正想着，会议室里就一股溜的往外走，大田也走过来叫他，“走着，饭点开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