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死亡》某年醒来

1、第 1 章

　　“陈先生，还请你再描述一下案发当天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有没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这是他们第三次问我了，我还是那样说。“那天是周日，我休假，正好一个同事家里有事请假了，领班就叫我顶一天，说多给我点加班费，我看多给钱我就答应了。晚上下班后我就回家了，路上碰到三楼的张奶奶遛狗，她看到我了，到第二天警察打电话我才知道出事了。就是这样，和我平时没有什么别的。”
　　坐在我身旁沙发上的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后没再向我发问，时间开始沉默着。半响，那个一脸严肃沉闷的警察向我抛出一个问题，“你多久回家看一次父母？”
　　“大概两个星期一次，我不太常回家。”
　　他点点头又问：“你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家里人一夜之间都不在了，你不仅不伤心难过，还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你和他们关系不好吗？”这句话带着刺又像是一个陷阱，引诱我说出些什么线索，很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
　　“刚知道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生我养我二十几年的父母一下子都没了，就剩下我一个，我得给他们收后事啊，再说我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也不像个样子是不是。”说完之后他们没什么动作也没有问题，似乎这一次只是简单询问罢了。
　　“好，先这样，我们得回去了，你保持手机24小时畅通，我们会随时联系你。”可能是问不出什么，他们要走了，我悄悄卸下些力气，不在紧绷着身体。
　　“好的，慢走。”
　　我起身把他们送到门口，正要关门，那个警察叫住我，“哎，刚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明石市刑警大队队长杨立。”
　　出于礼貌的，我简单回应他，“杨队长再见。”
　　送走他们后我赶紧把门锁上，打下猫眼的盖子，走到窗户旁用窗帘的遮掩悄声的盯着楼下那两人，他们还没走，在车旁说着些什么。突然，那个严肃的警察抬头看向这里，我和他对上视线，但他应该看不见我，我却还是吓得头皮一紧，我在害怕，但我根本没明白我在害怕些什么。
　　我直到他们开车出了小区门后才彻底放松下来，放松下来我开始回忆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是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我不是凶手。
　　那边的房子我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只在记忆中剩了几张影子，我没想过所以也就没记着，现在我却想去哪里看看。我拿好钥匙手机出了门，天还蓝着，周围也没什么改变，可我知道，在不远处的车子上，有警察在盯着我，他们会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直到找出破绽。
　　我在小区门口搭上一辆出租车，随口说了小区名，那司机点点头却频频通过后视镜看向我，我不解：“怎么了师傅？”
　　“您不记着我了？前天晚上我还载过您呢。”
　　我不记得，或许说我不知道。
　　我只能敷衍着司机，随口给自己说了个借口，“是吗，我有点记不着了，这两天忙昏头了。”
　　“哎呦，您贵人多忘事吧，那天晚上可晚，我正回家路上呢，您就给我拦了，说的也是去铃兰小区，我看跟我家顺道我才载上您呐。”司机全然没意会到我的敷衍，兴致勃勃的拉着我聊，说的很细致是想让我回忆起来，可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忽然的感到烦闷，想让司机闭嘴。
　　“不记得了。”说完我就闭上眼假寐，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司机也咽了声没在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