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神》亭壶酒

2、初到重泉

　　“公主，终是苦尽甘来啊！”谣冬嬷嬷感叹道。
　　允意公主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在她还是公主的时候，太景帝还只是一个世家的世子。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个中秋宴上。世子的父亲，也就是侯爷，带兵归来，本是一场喜宴。现在她却觉得是一场噩梦，是一个推她入地狱的噩梦。
　　世子和公主在中秋宴上一见钟情，世子向他的父亲求这场姻缘，他的父亲同意了，便在几天后的早朝上求了这道旨意。
　　那时的皇帝，公主的父亲，也觉得是好事，失去一个女儿，换来一个世家的忠诚，对于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她的父亲也同意了。
　　世子和公主便在这道旨意下，订了婚。
　　后来，叛军杀了皇帝，侯爷平叛。皇帝只有她一个孩子，倒也让世子捡了个便宜，成了皇帝。
　　她惶惶不可终日，他对她说：“允意，别怕，我还会娶你的。”
　　她选择相信，而他也兑现了承诺。
　　在她失去了一个孩子之后，他对她说：“没事，以后还会有的。”
　　在他立另一个皇子为太子时，她已经不敢再相信他了。她知道一个皇帝会有三千佳丽，她不知道他们直接还有没有爱，年少时的你情我愿，会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枷锁。
　　但她不敢赌，不敢问。她是前朝的公主，她不知道离开他之后，她会有什么下场。
　　世人皆道，太景帝是个不忘情的人，取了前朝公主为妻。
　　后来，她才想明白，哪有什么年少情深，有的只是利益。
　　她只是他稳固江山的一枚棋子罢了。
　　所以，她看中了四皇子商思绨，她成了棋手。为了让这个朝代覆灭，她离开了皇宫，精心布局，让商思绨成为皇帝，而她垂帘听政，让他看看他的一切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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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斜照，淡淡的彩云在遥远的天际飘荡，天空也被渲染成暖色。
　　“还有多久？”商思明看着外面的天空，问马车夫。
　　“殿下，天黑刚好可以先进青石镇，到重泉估摸着还要一两天。”马车夫回道。
　　“要不先休息一会儿，你也赶了一天的路了。”商思明说。
　　马车夫没想到一个殿下没什么架子，如此好说话，回道：“不用不用！到了晚上，虽然在官道上，但也危险的很，还是赶快进城，好生休息。”
　　商思明倒也没想到这茬：“说的有道理，那就辛苦在赶一段路了。”
　　一路上静谧无声，只有马车夫驾着车，碾在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帷幔晃动，时不时吹开一条缝隙。
　　渐渐月上枝头，终于到了青石镇。过了镇口，马车夫牵着马，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
　　“殿下，到了。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急需赶路。”马车夫对着商思明说道。
　　商思明下了马车，往里走去，就看到一个小二坐在柜子后面，一只手支着头，昏昏欲睡。
　　商思明敲了敲桌面，小二一下子惊醒。
　　“您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小二看着面前衣着不凡的公子问道。
　　“住店。”
　　“公子，楼上请。”小二带着商思明往楼上走。
　　小二看着他也没带个小厮，但穿着不凡，带他停在了地字间：“公子，天字间住满了，地字间到还有一间。这地字间也是不错的，虽然比天字间小一点，但其他的也是不比天字间差。”小二推开门，边介绍边侧开身让商思明进去。
　　“就这间吧，也不用麻烦换了。”商思明环视了一圈，点点头。
　　“公子，那小的就先下去了，有事再吩咐小的。”
　　“麻烦给我打一桶热水上来。”
　　“公子是要洗澡吧！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小的该做的。”小二谄媚地笑着，希望这位公子走之前给他给好处。
　　商思明也看破不说破，转身走到床铺，收拾了一下。
　　小二倒也迅速的很，快快地就把水提了上来：“公子，水来了！您且好生歇息。”
　　商思明赶了一天的路，也疲惫不堪。小二下去之后，也快速洗了下，就躺下休息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商思明就醒来，估摸着也是没睡好。走到窗边，推开窗，大雾还没散去，太阳也还没升起。商思明换好衣物，就下楼点了几块饼，一碗粥，开始吃了起来。
　　突然，“嘭”的一声，商思明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衣着不凡的男子，脚边还有一个破碎的碗，面前是一个老人，看穿着应该是一个小厮：“少爷，老爷说了您还不能回京城。”
　　“他说不能回我就不回了？”那名男子气愤地反问道。
　　刚好有个小二在商思明旁边，“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公子有所不知，那边那个公子是冯家少爷，那个小厮是他们家一个管事的。”小二回道，他的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商思明在桌子上放了几个铜板，小二快速的把钱收了起来，继续说道：“我估摸着是重泉那边有事儿了，要他这个公子去镇场子。”
　　“这个公子本从庆安回京城潇洒几天，结果这还没到京城，就要去重泉。”小二唏嘘了一下。
　　马车夫从门口进来，找到商思明说：“殿下，该启程了。”
　　小二也有眼色的离开，商思明走到门口，留了几块碎银。
　　商思明坐上了马车，也幸而当今皇帝还念着父子情，没给他流放到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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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赶慢赶在两天后到了重泉，马车夫把他带到了一个小宅子门口，“殿下，这个宅子是您母妃家的陪嫁产业。”
　　商思明下了车，推开门，看见一个小厮在打扫屋子。马车夫介绍到：“这是来之前静妃提前吩咐人来收拾。”
　　“好了，把您送到，我也该回去复命了。”马车夫拱了拱手，驾车离去了。
　　小厮候在旁边，“公子稍等，我带您去屋子里头做着，外头土大。”
　　小厮把扫帚收好，带着商思明走进堂屋，倒了一杯茶，“公子休息会儿，小的去把您的寝室收拾好。”说罢，小厮就退出堂屋。
　　商思明看小厮离开，站起身，在堂屋里环视。
　　这宅子倒也不大，估计是那个小厮和他父亲住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的小厮走了进来，“少爷，小的张胜，那个小儿是小的儿子叫张达。”
　　“这就你们住着吗？”商思明问道。
　　“是的，这本是林家的家业，后来静妃娘娘进了宫，就给娘娘当陪嫁了。现在听闻少爷来了重泉，就让小的们收拾收拾，候着少爷来。”张胜介绍着，“没想到少爷来的这么快，倒是我们手脚不勤快，还没收拾好。”
　　商思明目光闪了闪，语气和善：“无妨，慢慢收拾，倒也不着急。收拾好了，和我说一声就好。”
　　商思明站起来，往外面走，“不用跟着了，我出去走走。”
　　张胜回道：“好的，少爷慢走。”
　　张胜回到院子里，看着自己的儿子还在细致的打扫，对着他说：“不用这么仔细，随便打扫打扫算了。”
　　“不过是废太子罢了，真把自己还当作太子了。”
　　“你看看这历史上有几个废太子下场好的，不过是当今圣上顾及旧情，没贬成庶人。”张胜借着自己读了几天的书，不屑的评价着。
　　张达欲言又止，也没说什么，只道：“爹，您去休息吧，我有分寸。”
　　张胜听罢，施施然走了。
　　张达年纪小，不懂这些，他只知道重泉离京城不远，商思明还是个皇子。
　　商思明走出门，边走边看，重泉只是个小地方，远不如京城繁华，不过走一圈下来，倒也有小户人家的热闹。
　　商思明大概了解了宅子附近的店铺，就回去了。一走到院子门口，推开门，张达便迎了上来，“少爷，已经收拾好了，您看看。”
　　商思明看着院子里，不像刚来时那么杂乱，一看就是有人用心收拾过的。这张达倒是个老实的人，不像他爹见风使舵。
　　“你给我讲讲重泉吧，我刚来还不太熟悉。”商思明边走边问。
　　“这倒也没什么好讲的，只是听说前段时间这里最大的酒楼出了点儿事。”
　　“哦？什么事？”商思明被勾起兴趣，便问道。
　　张达也不吊人胃口，便道：“还不是因为掌柜的看人下菜碟，得罪了路过这儿的一个大官！”
　　“那个大官本就是偷偷来的，穿的朴素，就带了一个小厮。结果，刚进酒楼，就被赶了出来！”
　　“可不是犯了酒楼什么禁忌？”
　　“一个酒楼而已，哪有什么禁忌。不过就是那掌柜的看不起这大官儿，觉得这大官儿吃不起里面的饭菜！”
　　“这大官儿去酒楼倒也不是去吃饭的，是去见一个人。”
　　“那你可知是什么人？”
　　张达听商思明这么问，支支吾吾起来：“这，这我也不清楚。”
　　“有人说是京城那位，有人说是北境的人。这众说纷纭，搞得谁也不清楚。”
　　商思明听罢，倒也没说什么，但他心里清楚，这个人不是京城那个，也不是北境的，具体是哪的，只有这个大官知道。

作者有话说

　　一切皆虚构，切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