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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以赛亚 ...
萨德靠坐在山壁边心情愉悦地哼着歌,随兴的音调与节拍昭告着这并不是某一首特定的歌曲,而是从各首曲子中随机抽出的段落。头顶上,漆黑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提供照明的仅有他身旁的一盏路灯,让整个空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像是注意到什么,歌声停止了......
一只手突兀的从山壁穿出,仔细一看,山壁底部有个如狗洞般大小的开口,手便是从那里伸出的。
萨德眼睛一亮,飞快起身拉住从山壁穿出的手,使劲向外拖。
“谢谢,”从洞穴内出来的是一名看起来刚成年的青年,深色的短发绻曲蓬乱,眼睛在灯光下显现出琉璃般的金色,像无机物似的毫无精神,整个人看起来忧郁阴沉。他的皮肤惨白,但身形健壮,由于长时间的爬行,全身乱糟糟的,“你是谁?”
像是没注意到对方警惕的目光,萨德自来熟的握住青年的手上下晃了一下,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唐纳帝安.萨德,你可以叫我萨德。 ”
“你肯定是第一次来,怎么样需要向导吗?”
“好。”青年愣了一下才回答,又反问:“你想要什么?”
萨德将青年上下打量一番,对方的著装倒是很简单,一件衬衫、牛仔裤以及一双运动鞋,连个手表也没有,全身上下也就只有飞行外套还勉强能入眼:“你的外套。 ”
青年没有讨价还价,听话的脱下外套,拍了拍不存在的沙土后将它递给萨德。萨德没有穿上,而是把外套随手塞进了背包。
这件外套与他今天的衣服完全不搭。
向新人收取饰品衣物做为报酬实际上是萨德惯常的方式,它们不像硬币那样重要,通常也很少具有情感价值,没有人会为了一两件衣服而拒绝一个自己送上门的向导,尤其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自己在这里?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一点头绪也没有。
萨德完全能理解,毕竟他刚到时也是如此,也许更糟,因为他只有一件睡衣,连鞋子也没穿。莫名出现在奇怪的洞穴中,还年轻了几十岁,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几乎以为自己又疯了。
“好的,报酬我收下了。那事不宜迟,来看看第一个景点吧!”萨德再次漾起微笑,指向身旁的路灯。
那是一根覆盖着尖刺藤蔓的木棍,在最上头结出了一颗不知是花还是果实的发光物。木棍上挂着一张牌子:“这里直通悲惨之城,由我这里直通无尽之苦,这里直通堕落众生......我永存不朽,我之前,万象未形,只有永恒的事物存在,来者啊!快将一切希望扬弃!”
“入口公告牌。你是在洞里醒来的对吧?”不等青年回答,萨德继续说:“像这样的洞有十二个,每个前面都有一个像这样的路标。别看它写的很恐怖,港口没那么糟,只是对大多数人来说有点无聊罢了。当然,上船后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听从警告是明智的,但也可能只是用来吓唬小孩的。 ”
萨德斜了一眼青年,此刻他正瞪大双眼,表情介于愤怒与悲伤之间。
“这是真的,我真的来了......我的......”青年低喃道,后半段由于声音太小萨德没有听清。
萨德神色了然,同情的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好了,这里也看够了,我们去下一个点。”约莫过了五分钟,见青年收拾好情绪,萨德立刻拉着他转过身。他们现在正站在一个小平台上,石台以不规则的阶梯状向下延伸,由于缺乏光线而无法看清楚具体的地形,只能看到下方的几盏灯连成了一条线,像是在指示他们路线一样。如果望得再远些,还能看到远处散发奇怪光芒的凹地。
“那里是港口,漂亮吧!现在,让我们爬下去。”
前往港口的过程并不轻松,昏暗的环境与崎岖的地形使人非常容易踩空。萨德走得小心翼翼,把注意力集中在脚下。对话中止令旅程越加烦闷枯燥,青年紧跟其后,脚步敏捷且沉稳,像是熟知如何在黑暗中行动。
萨德撇了他一眼,但没有加快步伐的意思。
“这不是我们的大思想家吗,这次又带了谁啊?”
两人刚爬下石台,便被几个男人拦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没有酒,萨德会说这是一群醉汉。
“你怎么不自己问,我又不是他的保母。”萨德抱怨道,并不真的生气,更像好友间的挪愉。
“少来,你肯定又忘了问人名字。”头顶秃了一块的男人说。
萨德偏头问道:“有必要吗?又不是说会留多久。”
“你是什么怕送养,所以拒绝给小狗取名的小孩吗?”坐在不远处服装怪异的男人插嘴道,他的身上是一套鲜红色的猎狐装配上蓝色贝雷帽与军靴,就像将过去百年内所有流行服饰、颜色杂揉在一起似的。
“哈,所以你是我的小狗?亚尔林?”萨德朝他笑道,“我会亲自送你去流浪动物中心。”
男人豪不在乎的挥挥手,“那种地方三天我就出来了,等你回家就会发现一份大礼,像是......你知道......复仇狗狗故事。”
萨德嗤笑,“三天?你退步了。而且狗不复仇,所以他们才是狗。”
“有两天是度假,周休二日。我需要点时间远离你的聪明*股,在你的疯狂理论轰炸之间喘口气。”亚尔林得意回答。
“太伤我的心了,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
“啊,是的,一个反社会者有一颗柔弱的心。”
“我不反社会,你到底为什么有这些荒谬的想法。”萨德反驳。
“不知道,也许是几天前你的'苦难与吸引力'演说?”说罢,亚尔林随地躺下,“我想我把你拖得太久了,别理我们,继续你的小巡演!”
萨德这才看向自己晾在一旁许久的青年,其他几人不知何时也走光了。萨德向皱着眉的青年道歉,临走前忍不住提了一嘴:“你不问他名字?”
“有必要吗?”亚尔林翻了个身,“他看着不会留多久。”
“这片区域被称为港口,如你所见,除了人类和路灯外什么也没有。”萨德说着,朝路灯底部聊天的女士们打了个招呼,引起一阵友好的笑声。
青年低下头,确如萨德所言,地面很干净,连一件垃圾、一点灰尘都不存在。
“通常人们不会在这里待超过七天。”萨德又指向旁边不知是海、河还是湖的水域,“那是阿刻戎河。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尝试跳进水里,曾经尝试的人都融化了。每天两班船是离开这区唯一的途径。你有银币吗?”
青年怀疑的看了眼萨德,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一些。”
萨德高兴得拍了下手:“很好,船费是两银币。”
“这里没有太阳或月亮,你怎么知道时间?”青年指向上方漆黑的天空问道。
“有人有手表。”萨德摊开手,语气中充满自豪,“而我有朋友。”
“这就是你留在这里的原因?”青年再次问。
萨德不解地反问:“什么?”
“朋友。”青年补充道,“从你们刚才的对话来看,你似乎已经在这里留很久了。”
萨德愣住了,随后向是听见有趣的笑话般开始的大笑,“喔不、不、不,我留在这里,因为这里什么也没有。”
“听着,我知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所以我不会说谎,谈论友谊、理想或他妈的坚定的信念。”萨德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想笑了,他的嘴角因憋笑呈现出奇怪的角度,“来吧,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我的意思是出现在洞穴之前?”
萨德没错过青年轻微颤抖的手,所以他知道自己说对了。他的双手朝上方画出了巨大的圆形,“这里,”他说,“看着可不像永恒的殿堂。所以答案只剩一个──”
他没有说出最后的答案,而是向着青年做出口形:“地狱。”
青年盯着萨德,道:“你害怕。”
“我怕死了。我生前可算不上好人,可以说是恶贯满盈。”
青年的神情没有变化,也没有追问,只是移开了视线,“你可以带我去搭船的地方吗?”
“当然。”
“你为什么当导游?”前进的路上,青年再次提问。
“Hmm......我没注意到你是个健谈的人。”这次萨德没有直接回答,“你知道我在这里很久了,想猜猜看多久吗?”
青年几乎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两百一十年。”
“你是通灵师吗?也太会猜了吧。”青年无所谓地耸耸肩,萨德见状收回狐疑的眼神继续解释,“上面的时间跑得太快,今天流行这个、明天流行那个、后天又流行另一个,每一年、每个月、每天都有新的事物被发明。而我不喜欢当个过期的土包子,这就是你们出现的目的,为我提供最新款的流行。”
听着对方得意洋洋的口气,青年不喜的皱眉:“我的外套是旧的。”
“你是个土包子,但我穿会很好看。”
“我不是,”青年反驳,“追逐流行是肤浅的行为。”
“我不追逐流行,”萨德一点也不被青年的说法打扰,事实是他确实认为自己是个肤浅的人。肤浅的人做的事是肤浅的,还是肤浅的事情造就肤浅的人?萨德的脑海闪过一丝疑问,随后又将其抛诸脑后,“流行追逐我。”
“虚荣的混帐。”青年暗骂,萨德全当没听见。不久,青年似是不死心的继续提问:“你当导游肯定不止这个理由。”
“喔?是什么让你这么笃定?”萨德停下脚步,害的走在后头的青年差点撞上。
“到了。”萨德停在了一艘约莫80英尺长的双桅横帆船前。方才在路灯上发光的藤本植物缠绕在帆船各处的木梁上,又延伸至下方,在地板上肆意生长。老旧的木板在走过时发出吱吱的声响,木质船身外侧的涂漆更是斑驳剥落,底部满是藤壶与藻类,六面方形横帆布在无风的河上并未收起,任凭泛黄而布满孔洞的布面垂下,位于主桅后方的用于操纵方向的樯纵帆上什至有个巨大的破洞,令人怀疑它是否还能继续航行。
显然,眼前这艘破败的船只就是离开港口唯一的交通工具。
“来吧,我可是你的粉丝,侯爵先生。”
青年的称呼似乎引起了萨德的注意,他不自觉的开始打量对方过于年轻的面孔。诚然,在地狱你不可能用外貌判断一个人的年纪,再加上萨德也听说过有人死亡后灵魂被困在地表上,所以出现时间也无法成为断定年龄的依据,不过......“你的衣服太新了,我不认为我会有小于一百岁的粉丝。我最后一次听说时,它们是违法的。”萨德摇摇头。
无需解释,自称粉丝的青年当然知道“它们”是指什么,“现在不是了,他们称你为世界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一位哥德式作家。”
“不。”
“真正的自由主义者,超越革命的沧桑和道德秩序的影响,摆脱文学和政治的束缚。”
“......天啊,人们比我想的还要疯狂。”
“法国还为你设了一个文学奖。”
“它们”是萨德生前的作品,曾因种种原因而被时代拒绝的小说,“......你还有很多改编电影。你走在流行的最前端,恭喜,看来流行真的在追逐你。”
萨德笑得几乎弯下腰,喘不过气。青年在一旁耐心等着,直到萨德终于笑够了,站直身体擦了擦眼角生理性的眼泪,轻叹:“毫无理智的时代,有趣,真希望我还活着。那你呢?你见到了我本人,你怎么看?”
“失望。”青年豪不客套。
“哈,虚荣的混帐?”萨德覆述青年早些时候的说词,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懒惰的混帐。”
“打扰一下?”
“传闻你即使在疗养院也没停止写作。而你在这两百多年,一本新作品也没有,老实说,失望不足以描述我的心情。”青年轻轻摇头,好似真的为此感到失落似的,萨德几乎要相信了。
“你不能在地狱要求纸笔和墨水。”萨德说。
像是早就在等他说出这句话,青年语气斩钉截铁,立刻回道:“我知道哪里有。”
“知道,而不是你有,很棒的空头支票。”
“我不能拿给你,你需要自己去。”青年说着,看向一旁的帆船。萨德跟着望过去,神情不禁流露出一丝希望,然而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骗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读过那些基督徒关于地狱的小本子,但丁没有提到纸笔,而神曲写满了酷刑。”
青年坚持道:“地狱也许没有,但炼狱肯定有。”
“这是我听过最愚蠢的点子。”
“只是冒个小小的风险,从撒旦底下偷偷溜过去。”
“你的神曲漏了几章吗?我怎么记得还有九个环?”想起书中对地狱的描述,萨德面容扭曲的一瞬,虽然但丁的作品一直是他灵感的来源之一,但他自己是绝不想体验的,光想像就让他感到牙疼。
“一个鼓励犯罪的大师,竟然害怕犯罪。”
空气停滞了,萨德深深的看了青年一眼,“你不是我的粉丝。”萨德的语气越发肯定,“我不鼓励犯罪,我鼓励欲望。”
青年皱眉,“那有什么差异?”
“激_情。”萨德微笑道,合起双掌,发出一声清脆的掌声,“导览就此结束,我不能说很高兴认识你,但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等等,”眼看萨德抬脚就走,青年慌张的拉住他的手腕,“你要怎么才肯上船?”
萨德没有甩开青年,反倒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我下去?如果想找人陪你,每趟都有很多乘客,虽然我不认为这是原因。”
“我......你真的不想在写作了吗?”青年清俊的脸因焦虑而憋得通红,然而他却仍拒绝说出理由,萨德对此感到好奇,但也知道自己目前大概得不到答案。
“想啊。”萨德的回答毫不迟疑,“但风险太高,也无法确定有没有机会往下走,还是会被固定在某个地方受刑。”
“你犯罪时什么时候在乎过风险或后果了?”
“就此,你提出了一个观点。”虽然不想承认,但青年的话是对的,就凭这点,萨德至少可以确定对方调查过自己。 “我确实不在乎,那是什么阻止了我上船呢?不是留恋、不是信仰、也不是恐惧,道德批判者萨德侯爵为什么不想前往地狱?”
萨德将问题抛回给了青年,期待地盯着对方。
青年这次没有马上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像是他预感到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萨德没有打断,耐心地等着。
良久,青年抬起头直视萨德的眼睛,谨慎地开口:“......你否认道德,你不认为自己有罪。”
“我没有。”萨德满意的点头,但这回答还不够。
“如果你不会为了赎罪而下去......”青年从口袋中拿出了几枚银币,“利益,这个借口可以吗?你很无聊,你很好奇,而且你想要创作,我看得出来。”
银色的圆盘有六枚,上面是天使的图案,从天使手中的木棍与肩膀上的蛇可以看出画的是大天使拉斐尔。
萨德抬起头,笑道:“这是你全部的世俗遗产?”
“......我留了两个。”青年不太自在的回答,他还记得船票是两枚银币。
萨德笑了,“成交。”
两百年间,萨德收集了很多物品,足足五个大包,全部寄放在一个自封为仓管人员的女士那里。她也是个死者,穿着犹太人的传统服饰,从她的说话方式与浓重的口音来看,这位女士生前应该活在中世纪。
萨德对女士说出了一串名字,交代她假如看到这些人就让他们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拿走,随后又从包中挑出了几件衣物与首饰穿上。走之前,萨德又盯着女士看了会儿,随后满意的笑,拉着青年走回搭船处。
从女士的眼神来看,青年肯定她最终不会转告那串名单中的任何人。
搭船了流程很顺利,船家在收取了两银币后就不管他们了。有些过于好动的乘客爬上了寮望塔,几个人为谁能拥有更好的视野发生争执。
萨德撑着船首的栏杆兴致勃勃的望着前方奇妙的景象:数条看不到源头的水流从天落下,形成数百道瀑布。黑暗中的天空没有星光,然而瀑布深处与河底却透出隐隐流光,宛如有火在底部燃烧。
“话说我还没问你的名字?”萨德问道,像是才刚想起这件事似的。
“以赛亚。”
“那是姓还是名?”青年简短的回答引来侧目,萨德皱起眉,“自从法兰西伟大的皇帝公告法典以后,法国人人都有姓氏,而英国应该更早才对。你的口音像是伦敦人,还是我误会了?”
自称以赛亚的青年张开嘴又闭上,最终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至少有礼貌的表现得好像对此感到愧疚。
在阴暗的灯光下,萨德的注意力从青年的脸上渐渐移到了他头顶一搓翘起的头发,那搓不停话的头发晃动了一下。
风来了。
帆船开始飘离港口。
“你好,请到这边排队登记!”
帆船将乘客放在某个不知名的小港口后便离开了,空旷的平台上除了他们外,只有一座不大的建筑在黑暗中点着灯。萨德叫上以赛亚走向站在建筑外的招呼者。
“欢迎,这是你们的号码牌,等里面的人叫号后拿着号码牌去办理登记就可以了。”招呼者有着酷似人型的上半身与覆满皮毛的两只羊腿,两个螺旋样式的角从他的帽子上穿出。
萨德走进询问:“请问这是在登记什么?”
羊男的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身份纪录,没有登记是不能下去的。”
“嗯......但我听说那里挺糟的,如果我不想进入呢?”故作苦恼地回头看了看还在港口徘徊的其他乘客,萨德转头打量了一下羊男身旁矮小的木质建筑──与其说是建筑不如说是一间亭子,在造型上与教堂的忏悔室十分相似,长方形的亭子有两个分别以黑布与红布掩盖的开口。
“那也没关系,反正除了这里各位也无处可去。”羊男指向周围没有一点灯火的黑暗处,“您当然也可以选择继续行走,但那里什么也没有。”
“有人走过吗?”
“比您想像中的多,”羊男坚定的点头,他的语气真诚,“但您必须理解,回来的路比去程长十倍。假设走了一天,就必须花十天才能回到原点。大多数人在走了几个月后就回来了,少数人则走了几十年,更少的人走了几百年,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也是,毕竟走了一百年,回来就要花一千年。”萨德想了想,转头看向以赛亚,“你认为呢?想走看看?”
“入口是这里。”以赛亚说,似乎是对萨德不太放心,又补充了一句:“你答应了。”
萨德半举高双手,示意自己无意违约。但这显然无法无法彻底打消以赛亚的怀疑,他只是盯着萨德,看样子他绝不会比萨德先进去。见状萨德只好摸摸鼻子,率先钻进了羊男身后的小亭子。
以赛亚目送萨德进入仿造的忏悔室。渐渐的,随着羊男的叫喊,人群开始向小亭子聚集,一列队伍在他身后形成。同时正如羊男所言,以赛亚看着一小队人群结伴向着前方的黑暗走去。
约莫一分钟后,忏悔室内传出了一声微弱到几乎难以听见的声音:“下一位。”
“请。”羊男替他掀开了忏悔室门口厚重的黑色帘子。
以赛亚站在入口向内张望,木质空间中没有其他可见的出口,但早些时候进入的萨德已经不见人影。
“请放心,他现在已经下去了。”见以赛亚迟迟不进,羊男安抚性的微笑道,语气平凡的像是游客中心的服务员向某人说明展场的注意事项。
以赛亚的目光扫过亭内连接两个隔间窗口,黑色细密的纱窗让他看不清对面是否有其他人。
“你有笔吧,借我一下。”
“哎?”
就在以赛亚进入亭子的下一秒,羊男放下了布帘,狭小的空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以赛亚听见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将[][][][]铸成书籍,罪孽深重,”虚弱的声音从纱窗对面传来,纱窗被微微向上推起,一只苍白、发着光手将一本书从下方的隙缝递出,“地域欢迎你。”
以赛亚下意识接过书,就在书本入手的瞬间,他意识到他正在坠落──
【......生命的终点是你旅途的开始。当进入无光的洞,无需恐惧,黑暗中没有野兽伤害你。
谨记,握住伸向你的手,作为引航者,他将带领你穿越九环。他很固执,他忠于欲望,他是正确事物的反对者。
不要妄图触碰岩浆,纯净之水只属于我,不存在于罪恶的花园。
荒芜的尽头是无地主的应许之地,那不是属于你的旅途。
你的旅途应起于狭小的箱,跟随羔羊的指引,记住别遗忘你的名字。
──2024.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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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以赛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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