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蔓草》十二梦_

8、男人都是凡人

　　吴圆圆的转发给这次流浪动物主题文创带来了出乎预料的热度，同时很多吴圆圆粉丝推测，吴圆圆和秦蔓一定是有某种形式上的合作。
　　秦蔓感受到了空前绝后的压力，画稿越发废寝忘食。

　　谢南哲时不时拿起手机瞧一眼。
　　以前给秦蔓发微信好歹隔几个小时就会回，现在等一天都不见得有回复，甚至直接石沉大海。
　　他有点烦躁。
　　不知道她和那个猫咖老板进展怎么样了。

　　手机震了一下，谢南哲飞速解锁。
　　【橙子一颗：周五下午1点，不用准备什么，人过来就行】

　　……
　　算了，收不到秦蔓的微信，收到她弟弟的也是好的。

　　【xnz：地点呢】
　　【橙子一颗：还没定，我得先确认下你们时间】

　　最后定在了安明视觉艺术学院北门门口集合。
　　秦司澄怕谢南哲找不到人，先去了安明师大接他。

　　“你们每次都是这样临时定时间地点吗？”
　　“没办法啊。”秦司澄叹气，“我们俩是没什么东西要准备，我最多拿个笔和剧本。人家拿设备的，演员还得化妆换衣服的，都要时间功夫，大家课又不一样，只能尽量协调时间来拍。”
　　“嗯……也难怪你组里缺人。”
　　“懂我。”秦司澄勾住谢南哲肩膀，“所以我需要你啊！”

　　到了艺术学院北门，一眼就看见几个人聚在一起，其中两三个人拎着设备。
　　谢南哲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秦司澄给大家介绍了谢南哲，说以后就是组里场务。几人往拍摄地走，谢南哲和秦司澄落在后面。
　　谢南哲目光指了指。
　　“她在你们组里是干什么的？”
　　秦司澄眯了眯眼。
　　“你眼光挺毒啊，一挑就挑女主角？”
　　“……所以她是学表演的？”
　　“是啊，表演系的，叫于薇。”

　　表演系的。
　　怪不得。

　　他们拍到快7点，天色已经暗下来没法拍外景了，组里的人也拍累了。
　　“去我上班的店坐坐吧，挺近的，店里的奶昔很好喝。”
　　于薇看大家都焉巴巴的，柔声开口，“我请客，顺便请大家尝尝我们店新出的餐品。”
　　组里立刻有人响应。
　　于薇看向秦司澄。
　　“司澄，一起吧？”
　　秦司澄本来想拒绝，想起刚刚谢南哲打听了于薇，就转过去问他。
　　“去吗？”
　　“嗯，去吧。”
　　秦司澄抽抽嘴角，“行，那走吧。”

　　进了猫林，谢南哲扫了一眼一楼，没看见秦蔓。
　　谢南哲若无其事地开口。
　　“我们人多比较吵，要不要去二楼？”
　　于薇点点头。
　　“对，二楼有包厢。”

　　二楼也没看到秦蔓。

　　于薇把菜单递给秦司澄。
　　“看看想吃什么。”
　　秦司澄接过来直接递给了旁边的谢南哲。
　　于薇：“……司澄不吃东西吗？”
　　秦司澄转过头问谢南哲：“你吃什么？”
　　谢南哲翻了翻菜单，不确定地回：“意面？”
　　“行，那我也意面。”
　　于是谢南哲把菜单递给了下一个人。

　　点完单回来，于薇状似无意地坐在了秦司澄旁边。
　　“其实我想了想，觉得我们以后可以在这里碰头。”
　　于薇以征询的口吻开口：“现在气温还有点凉，电影要拍到夏天。室外等人的时候天冷或者天热都挺难受的。”
　　她瞥一眼秦司澄，看他毫无反应。
　　“讨论剧本的时候，图书馆不能太吵，教室又不能私自开空调，在这里是不是要好些呢？离学校也挺近的。”
　　组员们大部分都觉得这个建议还不错。
　　于薇看有希望便接着劝，“而且现在我们店里有简餐，吃饭也挺方便的。”

　　秦司澄冷笑着开腔：“怎么，这你开的店？我们进来不用花钱？”
　　于薇脸色有些僵。
　　桌上默契地安静了一会。

　　“包厢有最低消费吗？”
　　于薇感激地看了一眼谢南哲。
　　“没有。”
　　“噢。”他点点头，“那大家要是想来，就轮流买杯咖啡？”

　　秦司澄一脸复杂。

　　谢南哲接着说：“只是提个建议，毕竟这里是营业场所。”

　　“嗯……有道理哈，要待在这肯定还是要花钱……”
　　“买杯咖啡其实也还好……”
　　“没空调夏天会热死吧……”
　　组员们时不时瞟一眼秦司澄。
　　秦司澄不耐烦地皱着眉。
　　“那就来，以后在这碰头，咖啡找我报销。”
　　气氛瞬间轻松了下来。
　　“哇~编导威武！”
　　“不愧是我们导！”

　　吃完饭，大家又讨论了一会接下来要拍的两场戏才散。

　　抱着能劝一个是一个的想法，秦司澄跟上了谢南哲。

　　“你很喜欢她吗？”
　　谢南哲脚步滞了滞。
　　“谁？”
　　“于薇啊。”

　　……还以为自己的目的暴露了。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你今天做了些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不就问了问她在你们组里干什么吗。”
　　“不是你要跟着来咖啡馆的吗？她说以后在店里碰头也是你接的话啊。”

　　……他只是希望遇到秦蔓的时候有个合理的借口。

　　“我只是看她被你怼得说不出话，给她个台阶下。”
　　谢南哲转移话题，“她不是你女主角吗，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正好秦司澄想告诉谢南哲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你是不知道，蔓蔓上次来这家咖啡馆被她泼了一身咖啡！明明是她自己没拿稳，还跟老板说是蔓蔓先碰到她。蔓蔓电脑裙子都报废了，手还烫伤了，还被她害得被那老板冤枉。”

　　谢南哲有些意外秦司澄会知道。
　　看来秦蔓也不是完全不记仇，只是冤有头债有主。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别的原因。”
　　秦司澄愣了愣，“什么别的原因？”
　　谢南哲瞥他一眼。
　　“我以为是因为她喜欢你，但你不喜欢她。”
　　“……”
　　“看来你也不是不知道啊。”
　　“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秦司澄撇了撇嘴，“我对她没兴趣，她一直往我这凑很烦。”

　　沉默地走了一会。
　　秦司澄开口：“你不会还心疼了吧？”
　　谢南哲无语地看着他。
　　“我不喜欢于薇。”
　　“哦……”
　　“你要是嫌她烦，拒绝掉不就好了。”
　　“我也想拒绝啊！”秦司澄一脸烦躁，“问题是她没表白过，我怎么拒绝？”
　　谢南哲想了想。
　　“找个委婉点的方式吧，让她死心就行了。别搞得面上很难看。”
　　“……你还说你没心疼她。”
　　“嘶。”谢南哲也暴躁起来，“我就多余和你说这些。让于薇继续喜欢你吧。”
　　“哎别别别，你给我支个招啊。”
　　“滚一边去……”

　　之后的一段时间，谢南哲常常跟着秦司澄的剧组跑，去过很多次猫林，但一次都没有遇见过秦蔓。

　　是错过了还是她不来了……？

　　快5月了。
　　今天拍了一上午，午饭后有课的组员回学校了，秦司澄在猫林，等下午没课的编剧和剪辑来讨论剧本。
　　谢南哲跟在一旁，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做起了作业。

　　“你一个软件工程的在这看我们改剧本？”秦司澄揶揄他，“我们场务准备进军专业领域了？”
　　谢南哲淡然自若，“你们的分镜设计、拍摄角度、剧本编写都和做游戏的时候要做的事没什么太大差别，我自己做游戏，跟着你们学点不挺好的。”
　　“啧，没劲。”秦司澄咂咂嘴，“你好正经。”
　　谢南哲斜他一眼。
　　“爸爸爱干嘛干嘛，你别管。”
　　秦司澄笑得肝颤。

　　“你最近好像都没回你姐那？”
　　秦司澄闻言瘪瘪嘴，“我上次回去，她嫌我打扰她工作，让我滚别回去了。”
　　“……你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啊，就打游戏的时候开麦骂了菜鸡几句。”

　　那可能是挺打扰的。

　　谢南哲自然而然地接话，“你姐姐做什么工作的啊。”
　　“画画。”
　　“……就光画画？”
　　“嗯。具体的我也不懂，她也从来不跟我多说。我只知道她没活的时候就很闲，接了活就没日没夜的画。”
　　怪不得一直以来秦蔓回微信时间都这么不稳定。
　　“那不是很累吗……”
　　“她自己喜欢。”秦司澄语气有些无奈，“蔓蔓本来是学金融的，她想画，我才让她画，不然我能让她这么折腾吗。”

　　“那这样不是没空谈恋爱了。”

　　秦司澄表情淡下来。
　　“她不会谈恋爱的。”
　　谢南哲敏感地察觉到秦司澄情绪都变了。
　　但他还是仿若未觉地继续问。
　　“为什么啊。”

　　秦司澄又换上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笑笑。
　　“男人都是凡人，蔓蔓看不上。”

　　秦蔓，职业是画画，会不分昼夜地画稿。
　　不谈恋爱。

　　谢南哲回忆起秦蔓和猫咖老板逗狗拍照，还有她在店里画猫。
　　他知道猫咖老板一直在做救助。
　　秦蔓不谈恋爱。
　　那么比起约会，似乎……
　　更像是在取材……流浪动物？

　　取材结束了，开始画稿了，秦蔓就没再来过了。
　　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谢南哲的心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在空中吊着。

　　为什么不谈恋爱？
　　那他……到底还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