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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们一定要再见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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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陈最的妈妈赶来学校,那是个很温柔但是很有气场的女士。
那个小胖的家属似乎在学校有关系,仗着寄存处没监控,拼命把脏水往温河身上泼。
校方想着息事宁人,也想把责任推到温河身上。温河懵懵懂懂,只知道躲在陈最怀里。
陈最皱着眉头听了一会,然后用中文和他妈妈说:“别和他们说这些,寄存处监控坏了门口也有,他们可是追了温河一路。”
温河听了这话,眨巴着通红的眼睛抬起了头,问道:“监控坏了?”
陈最低头看他,眼眯眯地笑的很温柔:“没有啊,你听错了。我们很快就惩罚他们。你想不想喝水?我带你去外面买。”
温河摇了摇头,用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把口袋里还在录制的手机拿出来,献宝似的给陈最看,说:“这个有用吗?”
陈最很意外地结束了录制,又滑动进度条看了几段视频。
屏幕里是灰暗的寄存处,镜头不断剧烈的抖动着,时不时扫过三个男孩的脸。然后,陈最看到温河的腿被高尔夫杆狠狠砸了一下,与此同时,他的手也狠狠颤抖了一下。
“你受伤了?不和我讲?”陈最的眼睛明显是生气了。
但是温河没有被吓到,因为他是那么轻声细语地说:“是不是很疼?”
不等温河回答,他又用中文和他妈妈说:“妈,温河用手机录了视频,交给你发挥。”
陈最的妈妈坐在扶手椅里,一直撑着头,沉默而不耐烦地听校长叨叨。
闻言挑了挑眉,夸奖了温河一句:“不错呀小同学,好聪明。”伸手过来把手机接过去了。
“温河受伤了,我先带他回家,你帮我联系一下医生呗。”陈最干脆利落蹲到地上,意示温河爬到他背上。
他们正在校长办公室里,陈最的妈妈,校长,刁蛮的小胖的妈妈都在场。而陈最就那样理所应当地蹲在温河前面,旁若无人。
温河哭得太放松,呼吸有点过度,此刻全身都是麻的,看到这个场景只能无力地点点陈最的背,抽抽嗒嗒地说:“我......我能走的。”
“你能走个屁。”陈最格外标准的骂了一句,“你刚刚哭得全身软绵绵的,都是我抱过来的,你是不是忘了?”
被他提醒后,温河才唤醒了十分钟前的记忆,他攀着陈最的脖子,哭得委屈,心顿时害羞得跳的比躲避球杆时还快。
“小温河,让哥哥背你去吧。医生叔叔开车在门口等你们了。阿姨也才知道你受伤了,可别拖。”
长辈发话,又有人在等,温河不敢再推脱。小心翼翼的在人生中第一次趴上除母亲以外的人的背。
温女士至今不知道温河那天哭得湿答答的事实,温河只向她转述自己急中生智,从电视剧里取经的聪明做法,和已经淡了很多的腿部淤青。
温女士没有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实情况,并热衷于在他们一起吃饭时提起这事。
虽然她事业繁忙,一起吃饭的时间不是很多。但是每次温河还是很心虚,并不断地,在每次聊天中,想起那个已经不再联系的男孩。
离别的那个早上灰扑扑的,像是家里地窖那个被玻璃裱起来,很有收藏价值的毛毯。
陈最那天格外严肃,温河主动和他说了好几句话,他都没有回得很认真。
温河记得后来他很没有分寸的生气了,绷着脸,交叉着手,一句话也不和陈最说,弄的陈最反倒来哄他。
那个时候温河没有意识到这大概率是最后一次相见了。被哄好之后拉着陈最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一些毫无边际的话,随意地许下一些诸如“寒假我来找你好不好呀”的承诺。
偏偏描述得绘声绘色,细节真实到让人误以为这些事情是确实可以发生的。
大人们心如明镜却不吭声,被忽悠的那个也难得的失去了理智,又或是不愿意去细想,只是一味顺着温河。温河说什么,陈最就应什么。
温河最后说:“我们一定要再见哦。”
陈最只是答应:“好。”
然而他们至今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