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病友鬼鬼》杀死Madder

6、血鬼

　　1.
　　无惨很不爽。
　　明明同样是鬼，却总是我单方面殴打他。难道除了力量与速度增强，我们的身体不能更进一步发展吗？
　　还有接受他血液变成鬼的人，能力比我们更差，并且极度不稳定。即便这样，也够那些人类头疼好一阵。
　　可无惨不愿就此止步。
　　“受伤的地方能够重新长出来。如果能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持续生长呢？”
　　很有想法，全力支持。然后我丢下絮絮叨叨的无惨，躺在一旁睡觉了。
　　鬼不需要睡觉，所以我只是单纯的闭目养神。可时间久了，我竟然也能入睡，虽然稍微有一点动静就很快醒来。
　　空白的时间我选择放空自己，这是我在了解佛学后学会的冥想。变成鬼后，感官更敏锐，再加上不用睡觉，每天接收好多信息，会让鬼很烦躁，就比如我现在。
　　我从头低下抽出枕头向无惨扔过去，厉声道:“别说话，给我安静点！”
　　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差点忘了，无惨在隔壁。
　　我爬起来，又把枕头捡回去睡觉。

　　2.
　　久违地做了噩梦。
　　我梦见一群人追着杀我，而我拼命逃跑。但是跑着跑着发现不对劲，在我的梦里还能被别人欺负了？于是我化身厉鬼转头扑向他们。只可惜我还没打够，就被压醒了。
　　首先摸到一大团肉乎乎的东西，手感很不错，我多揉搓了两把。然后嗅到熟悉的气息，直到彻底睁开眼看清眼前景象，才发觉那个肉团是无惨。
　　他尝试变形失败，再想变回去时又因为饥饿没有力气，于是只能这个样子来找我。否则他也不想被我无情嘲笑。
　　“喂……”他声音有些颤抖，看向捧腹大笑的我，“你也笑够了吧，快去给我找食物。”
　　“好的好的。”心情得到极大放松，我也不与他计较是否用了尊称。擦掉被笑出来的眼泪，见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起身前往附近的村庄。

　　3.
　　“都怪村东边那户人家，如果不是他总是欺负我们家，父亲母亲也不会总是吵架，呜呜……”
　　我跟随哭声找来，是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坐在破旧的神庙前哭泣。像个受惊的可怜小兔子，一丁点响动都会被吓到。
　　从她哭诉中我知道个大概:那户人家是附近的恶霸，见他们家穷困又善良软弱，才不断处处刁难。而生活的拮据又让父母争吵不休，甚至连她也被打骂。
　　怎么有人祈求别人去死时，还能哭得这么伤心？
　　我起身前往她所说的那户人家。
　　就让我来实现你的愿望吧。

　　4.
　　我到达时，那个恶霸从别人家偷了狗刚回来。因为孤身一人，所以无所畏惧。偷鸡摸狗是常有的事，甚至还会欺负小姑娘。
　　我用他迷晕别人的药迷晕他，然后将他背回家。而那只狗一切安好，等醒了可能就自己回家了。
　　至于这个恶霸，他是再也回不去了。
　　无惨对于食物很嫌弃，一会儿说气味太难闻，一会儿又说皮肤很脏，絮絮叨叨实在烦人。
　　我干脆利落将皮剥干净，然后把食物扔给他。那一团肉裂开大嘴，将食物尽数吞下去。
　　身后传来咀嚼的声音，我将连着头的皮埋在房子后面。没有铁锹不要紧，我有拳头。两拳下去就是一个深坑，将其放进去后，再把周围的土压上面。
　　等我做完这一切回房间时，天也亮了。而无惨还没有变回原样，除了比之前的肉团更大一些。
　　明明我还没开始笑，他自己反而因愤怒导致整个肉团不断颤抖，“不、准、笑……”
　　“我本来不想笑。”虽然是假话。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不笑都对不起你。”当然，都是逗他玩。我本来就要大声嘲笑他。
　　然后下一秒，我就被全速滚过来的肉球撞翻倒地。

　　5.
　　可能是食物不够，无惨对我说，他还是很饿。
　　“我知道了。”我制止住背后不安分的肉团，说到:“天黑后我就去给你找食物。”
　　自从他把我撞倒后，我就抓住他当靠枕。只要他动来动去，我便一巴掌拍下去，得到他一声痛呼。然后乖乖垫在我背后，支撑着我。
　　唯一的缺点就是我看本子时，他在一旁不断吐槽。今天我看的是关于藤原高子的故事。
　　藤原高子在入宫成为清和天皇的女御之前，与在原业平有一段悲恋。美丽的女官与罪臣之子的爱恋终不被允许，一位成为女御，一位流放往东国。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在原业平可比藤原高子长十七岁。”无惨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传来，吓我一跳，他讥讽道:“那个藤原高子与我同年出生，在原业平的行为完全就是诱拐。利用自己的年龄优势，还想让藤原高子跟他私奔，真是可耻的人类。”
　　我反驳道:“难道人家就不能是真挚的爱情？”
　　“也只有卑贱的人类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若教能免相思苦，枕袖卧薪亦不辞。”我念着在原业平所写的和歌，感叹道:“枯萎之花，空留余香。”
　　世上普遍认为汉学是男儿的主要学问，我与无惨也从小接触汉学。对于和歌，人们嗤之以鼻。但在原业平却坚持和歌，说这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文化。
　　“花开人踊跃，花落人伤心。灭却樱花种，一春庆太平。”

　　6.
　　那个女孩又来这个神庙。
　　这次她没有哭，而是很高兴地对残旧不堪的神像跪拜，表达自己由衷的谢意。以及，来许新的愿望。
　　“井边霸占我们家的地，如果他也能够消失就好了。”说完，她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我想到从邻国传来的一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当我大发慈悲。虽然我确实需要寻找合适的食物。
　　扛回家之后，剥皮去头，无惨吃的好极了。可惜这次他只长出了头，并没有完全变回人形。这次他沉默了好久，才说:“你想笑就笑。”
　　“放心。”我戳戳他的脸颊，“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你可以慢慢来。”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女孩总会在夜晚出来到神庙许愿。她已经不是那天受惊的小兔子了，她不会再哭泣，反而露出扭曲的笑容。
　　“春树一直嘲笑我们家，希望他消失。”
　　“村田居然怂恿父亲将我送人，希望他能够消失。”
　　“小樱今天将我推进河里，她也消失吧”……
　　无惨吃了那么多人，逐渐长出躯干与四肢，现在只剩右脚没变回去。

　　7.
　　我藏在神像后的等待女孩，但来的却是另一个女孩子。她脸上挂满泪水，眼睛却透露出巨大的恨意。
　　“我知道她一直跑到这里。原来是诅咒别人去死……如果真有神明啊……”她声嘶力竭，“如果真有神明！就请带走这个魔鬼，带走这个杀害我妹妹的人吧！”
　　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暴露。
　　毕竟真正杀害她妹妹的人是无惨，但我又不能杀我弟弟。不过她貌似以为那个女孩才是罪魁祸首……决定了，就按她的想法来。
　　没过多久，最开始许愿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前来，她似乎十分高兴。在她开口之前，我站在她面前。
　　她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充满崇拜看向我，“您是神明大人吗？”
　　“我不是。”我对她说:“但我就是一直以为实现你愿望的人。这次，是别人许愿让你消失。”
　　“因为你为至亲至爱杀害的人，也是别人的至亲至爱。”

　　8.
　　无惨恢复原样，甚至获得比之前更强大的力量，然而我却高兴不起来。当然是因为之后打他会更费力气。
　　只是那天我脱口而出的话一直盘旋在脑海，每次想起来都让我的心为之一颤。想来真是讽刺，这样的我有何资格去审判别人。
　　就因为我强大？
　　是的，就因为我比所有人更强大。
　　无惨新掌握一项技能，即生长出肉鞭攻击远距离敌人，他称为“血鬼术”。
　　“真是花里胡哨。”我以掌边为刃，砍断他的肉鞭，破除所有防卫，不断逼近，最后弹下他的额头。
　　天空开始下雪，大雪纷纷扬扬落在我们身上宛如一场隆重的葬礼。
　　雪停后，我去见一位故人。

　　9.
　　天皇的一切都是为国家服务，所以他们没有自己的名字。
　　清和天皇看见我，脸上露出凄惨的笑，他说:“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你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这样一想，做鬼可真好啊。”
　　“人类的寿命太短，那八年的时光已经占据我过去的三分之一。可你说走就走，毫不留情，甚至不再见我。”
　　我感觉有点儿啰嗦，甚至很想离开。
　　他看出我的想法，终于说出自己的期望，“你能够，把我变成鬼吗？”
　　我告诉他:“藤原良房也试过，可惜他失败了。”
　　“我仍愿一试。就当我这位故人最后的请求吧。”他看向树枝上的雪，吟诵着，“月非彼时月，春岂去年春。万物皆迁化，不变为我身。”
　　是在原业平写给藤原高子表达爱意的和歌。
　　贞观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清和天皇禅位于阳成天皇。
　　元庆三年五月八日夜，清和天皇落饰入道，法名素真。翌年十二月四日死于粟田院。时年三十一岁，葬于京都水尾，故又称水尾帝。
　　清和天皇因子孙繁多，有些降为臣籍，称为“清和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