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病友鬼鬼》杀死Madder

5、妻子

　　1.
　　应天门事变后，我曾去找过清和天皇。原本是想嘲笑他再次失败，顺便做最后道别，也为这几年的相识。
　　但他却面色犹豫，连我说话都没听进去。
　　在我离开时，他又拉住我的手说道:“我要娶妻了。”
　　我略带诧异，不过转念一想，藤原家族本就是靠姻亲一步步壮大起来，藤原良房肯定也会让下一任皇子拥有藤原家血脉。
　　“恭喜啊。”我诚恳说道，“你放心，我会随礼。”
　　“不是……”
　　“放心，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清和天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注视着我的眼睛说道:“我……我喜欢你！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走？”
　　这让我想起了六岁、七岁、八岁、九岁……那些年被人告白。哪怕是小孩子也知道表白时要那些礼物，或者是糖果，或者是花束。他这算什么，空口套人？
　　不对，思绪跑远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为什么喜欢我？
　　是因为第一次有人帮助他？是因为第一次有人越过藤原良房看到他？还是因为我好看？
　　我松开他的手，对他说:“你这不是爱。”
　　我没有告诉他，接下来我想说的话。
　　这不是爱，只是对于强者的艳羡。但对于身为男人的藤原良房，清和想要打败他。可对于身为女人的我，他却想着用情爱来束缚。
　　变成鬼后，也有不少人向我告白，企图以情爱让我离开藤原良房，为他们做事。
　　明明满是厌恶与恐惧，却还装出深情的样子着实可笑。那些人毫无例外被我吃进肚子里。
　　清和天皇并没有反驳我的话。
　　隔年，他迎娶藤原良房之兄藤原长良的女儿——藤原高子。

　　2.
　　我很快找到无惨。
　　然而见面的第一句话他说:“我要娶妻了。”
　　有点儿耳熟。但我并没有多想，只是有些鄙夷地说:“你想祸害那户人家的小姐？”
　　“反正她也无处可去。”无惨看向站在门外面的女孩，她正好奇打量着四周，瞥见无惨目光时，她回过头笑得单纯可爱。
　　无惨又补充说:“她不知道我是鬼。”
　　我点点头，看着他们眼神碰撞间冒出的火花，脑海里猛然浮现出无惨儿孙满堂的画面。一群孩子围在我的膝下让我抱，而无惨搂着他的妻子对我说:“你给我们管孩子吧。我要带她去看风花雪月。”
　　我下意识地说:“我可不帮你们管孩子！”
　　无惨小时候我都找各种理由不管，现在也别想祸害我。
　　“你终于疯了吗？”无惨略显震惊，“跟人类待久了，脑子也坏了？”
　　我努力表现出和善的样子，走过去关上门。然后扭头一个猛冲砸向无惨的头，他堪堪躲过，但我拳变掌抓住他的脖颈，右腿猛扫，将他按倒在地。
　　“我愚笨可爱的蠢弟弟啊，你想体验被分尸的感觉吗？”

　　3.
　　我用从无惨身上撕下来的碎衣服擦净双手，然后走出门。那个女孩还在门口等着，一脸烦忧。
　　为了不吓到她，我推搡她离开，说:“他说要给你个惊喜，所以让我先带你离开。”
　　明明是这么蹩脚的理由，但女孩完全相信。她甚至有些羞涩。然而并不是对无惨，而是我。
　　“姐姐……我可以也叫你姐姐吗？你好漂亮啊，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漂亮。”她反过来抓住我的手，眼睛似乎散放某种光芒。
　　我来了兴趣，问到:“比我那个弟弟还要漂亮吗？”
　　她用力点点头。
　　我心情大好，搂着她大声对屋内还在找衣服的无惨说:“你的妻子真好，我借走，不还了。”

　　4.
　　这当然是开玩笑。
　　无惨第二天就找上门，我也自然将女孩还给他。
　　家中无长辈，所以我自作主张将母亲留下的玉镯戴在女孩手腕上，当做新婚礼物。朱玉圆润，素手纤纤，甚美。
　　可无惨脸色不太好，他盯着玉镯许久。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认识了吗？”我惊呼出声，将他之前的话一道还给他，“你脑子也坏了？”
　　不对，我不应该说“也”。
　　无惨并不敢对我动手，因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我。毕竟从小到大，他就没打赢过我。
　　可即便这样，他依旧在我面前无比嚣张。
　　就比如现在，他命令女孩摘掉玉镯，强势的语气让女孩有些胆怯与退缩，也让我蹙起眉头。
　　“这就是我教你对待女孩子的态度吗？”我冷冷出声，无惨有些瑟缩，但什么也不敢说，也没有让女孩摘下玉镯。

　　5.
　　婚礼很简陋。因为女孩没有家人，我和无惨也没有亲朋好友。而无惨的解释是家族遇难，活着的我们也患有不能见阳光的疾病。
　　引的女孩一阵心疼，握住他的手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一定照顾好他。
　　无惨倒是很满意女孩的表现。
　　而我只是将酒杯举向月光，祝福这并不幸福的婚礼。如果等某一天，女孩恢复记忆，发觉无惨就是吃了她全家的人，又该如何呢？
　　即便她将刀尖对向无惨，我也毫不意外。只是私心希望无惨能留她一命。
　　也许是这可悲的道德感还在束缚我吧。
　　或许找到青色彼岸花能让我重新变回人类，但我舍弃不下这无与伦比的力量，以及漫长的生命。
　　还有我可怜愚蠢的阿弟。
　　如果有一天，他要面对所有人的刀剑，最起码我还可以保护他。
　　我们是这世上唯一彼此有血缘关系的人。

　　6.
　　无惨打算经商。
　　那些年他找遍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青色彼岸花踪迹，或者模样接近描述的花朵。于是他想利用人类对于金钱的贪婪来助他寻找，只要抛出高额的赏金，一定会有人提供线索。
　　再一方面，虽然我们身为鬼，但穿衣、住宅、用度都还是保持人类时的习惯，这些都需要钱。更何况现在家里还有一位真正的人类呢？她需要吃饭。
　　而我选择赖在他家里吃白食？整天美人在怀，还喂我吃东西，真是好不自在。惹得无惨愤怒不已，几乎没有好脸色。
　　女孩又跑到他身边不断安抚，直到他重新露出笑容。
　　“你会把他惯坏的。”我无比诚恳地说。
　　女孩却面容羞涩，“是无惨大人救了我。我的记忆停留在家里人死的那一刻，剩下的就不知道了。医师说可能是打击太大，失去了那些记忆。”
　　“但无惨大人并没有抛弃这样的我，不仅照顾我，还娶我为妻。所以，我一直很想为他做些什么事情，能够帮到他真是太好了。”
　　多好的萝卜，可惜碰到无惨这个扭曲的坑。

　　7.
　　这天女孩外出买菜，回来时脸色不太好。面对我关切的询问，她也只是胡乱搪塞过去。
　　只是在吃饭时，她犹豫着说:“阿姐，如果某一天，你发现最亲近的那人却是伤害你最深的人……你会怎么办？”
　　我夹菜的动作一顿，女孩立马说:“没什么意思，我就是看个故事很有意思，里面恰好是这个剧情……”
　　“我会权衡仇与爱那个比重更大，是否值得我去报仇。”这是我内心最真挚的想法。
　　但女孩显然不这么想。
　　我大概能猜到一些，就比如最近无惨在接触人类时听到的风声——鬼杀队。虽然不断有传言，但并没有人真的见过那个组织。可能还只是个雏形，并没有发展起来。
　　我向无惨说明家族所患疾病以及神职说过的话，并说明自己的看法，“鬼杀队……明明是杀鬼队。看来他们是想杀掉我们。”
　　无惨觉得他们就像是一群跳脚的蝼蚁，完全没有威胁。不过可以扔一些鬼给他们玩玩。
　　没错，那些年间，无惨成功创造出几只鬼。虽然大多数都失败了，但有成功的例子就说明给予血液的方法可行。而且现在，他越来越熟练。
　　至于我为什么总是失败，无惨说:“也许是你太蠢了。”
　　哪怕在这方面胜过我，都让他无比得意。
　　我活动手腕，骨头咯吱作响，“最近没怎么锻炼，要不你来当我对手？”

　　8.
　　女孩的爆发是在一个晴朗的白天，她似乎想要借助阳光杀死无惨。可她暴露出的情绪早已引起无惨的警惕。
　　眼见计划不成功，女孩掏出刀打算殊死一搏。但终究敌不过无惨，被他残忍杀死。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女孩遇到了鬼杀队成员。他们告诉女孩关于无惨杀人的事迹，且帮助她恢复记忆。
　　女孩纠结好久，选择站在鬼杀队一方，并向他们提供关于无惨的线索以及近期动向。虽然鬼杀队让女孩等待时机，可女孩实在坚持不住。
　　她闭上眼睛，那些记忆翻涌而来。再想起自己与吃人的怪物生活在一起，实在作呕。于是出此下策。
　　也许，无惨心底对她有感情。或许她可以利用这点来杀死无惨。
　　但无惨并没有相信她。
　　在杀死女孩的那天夜里，无惨立刻转移藏身之处，并切断与人类的所有联系。
　　而那段时间，得到鬼杀队的消息后，我便一直跟踪追查。

　　9.
　　玉镯终究还是回到我手上。
　　无惨叮嘱我要保管好，毕竟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
　　我内心有所猜想，但还是选择问他:“你的妻子呢？”
　　“死了。”无惨说的干脆利落，“居然敢用刀捅我，真是不可原谅！”
　　我压下复杂的心绪，将玉镯重新带回自己的手腕，说道:“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不会死。”
　　“但是会痛！我是你的亲弟弟，你为什么老是向着外人说话？”
　　“可你不是心甘情愿娶她吗？”
　　这句话让无惨想起了一些事，就比如……
　　“那天，我吃饱了。”
　　那天，他吃饱了。
　　所以才把剩下的她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