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心之重蹈覆辙》梦十四

141、第 141 章

　　杨府新来了一个妇人。
　　是杨戬为了能够照顾好小狐狸特意从附近请回来的。
　　敖寸心见过一次，在她抱着小狐狸闯进她的领地的时候，没有说过一句话，便直接将人给扔了出去。若不是杨戬及时将人接住，只怕便直接被赶出了杨府。
　　妇人：“我不知道府里还有位夫人，我是见那片桃林开得好看，想带着姑娘看看。”
　　杨戬的目光落在那闭上的门户上，眼神黯然了一瞬，也只是让妇人日后避着点后院和桃林。妇人担心自己之后又触碰到什么府中的禁忌，面对杨戬的威严尚不敢问，可等杨戬离开之后便逮着哮天犬开始追问敖寸心的事情。
　　而这些，敖寸心虽然有听见，却并不在意。
　　那妇人只是灌江口的一个凡人，而凡人的看法，敖寸心向来不怎么在意。
　　只是，这份不在意却在某一日，因着一场流言的猜忌，戛然而止。
　　那一日，敖听心自东海而来，带来了唐僧师徒抵达灵山的消息。这也意味着，她三哥敖烈，终于要结束那场折辱他的修行和惩戒，以功德养身，重新化龙。
　　敖听心：“所以，你不用再自责，也不用再和杨戬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
　　敖寸心：“我揪着的不是这件事情的结果，而是杨戬在这件事里的态度。”
　　眼见着敖寸心又要因为这个较真，敖听心连忙止住话题，她是来送好消息的，可不是想来和敖寸心吵架的。
　　敖听心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一说到这个你就急眼，不说这个了。听杨戬说，你这段时间都在房间，都没怎么出去过。怎么，那只小狐狸就那么惹你生厌，为了不看到她，连出门都不想出了？”
　　敖寸心：“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反正就算出门了，也是她一个人，面对群山万壑，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敖听心看着眼中并无神采的敖寸心，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将敖寸心强硬地拉出了门。之前她来看敖寸心时，虽然每次都不听劝，有时候还会被她气到，可她身上好歹还有些生气，如今却似乎连生气都散了。
　　敖听心：“就当是为了陪我。我每次来灌江口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没怎么好好地看过这灌江口呢。这灌江口看起来比起东海附近的镇子也不差了，都这么热闹，就是、没有什么神仙道场的样子。是杨戬给杨府设了障眼法吧。”
　　敖寸心：“他向来喜欢和凡人一样生活。”
　　敖听心倒是理解：“他本就是半个凡人，自小也是如同凡人一般长大，最快乐的时光也是在人间做凡人的时候。他经历了那么多，肯定也很怀念年少时父母健在、无忧无虑的那一段时光。”
　　敖寸心闻言，看向对着凡人感叹的敖听心。
　　敖听心：“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敖寸心：“只是觉得，听心姐姐倒是很会为杨戬着想。”
　　敖听心惊讶中又带了几分好笑：“怎么，你现在是除了嫦娥之外，连我的醋都要吃了？”
　　敖寸心没有说话，她只是听到敖听心这般为杨戬说话，想起了之后杨戬忍辱负重谋划修改天条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理解他，所有人都背弃了他。只有听心姐姐知道所有的真相，陪着他一路同行。
　　听心姐姐向来仁善，又极为正义，对以苍生为念、舍私情为大义的举动向来钦佩。她眼看着杨戬背负着那么多，依旧为了三界众生忍辱负重，践行初心。她看着他的辛苦和谋划，看着他的脆弱与孤独，那个时候的敖听心是怎么想的呢？
　　那么多年过去，到最后真的只有一路同行的知己两个字可以概括吗？
　　敖听心见敖寸心不仅不回答她的话，反而以一种莫名的眼神看她，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一边走一边没好气道：“你放心，杨戬在你心里是个宝，在我这里可不是。我对杨戬没这个意思。我看你，就是想得太多。所以整日里才会疑神疑鬼。你就应该多出来看看，多和人交流，省得成日里只盯着杨戬一个人不放，逮着一点事情就钻牛角尖。”
　　等走了一段路之后，才发现敖寸心没有跟上来。
　　回过头，才发现敖寸心站在一间茶楼外面，目光隔着空置的栏杆落在茶楼里。
　　敖听心返回去，顺着敖寸心的目光看向那些在茶楼里喝茶的凡人：“怎么了？”
　　可还没等她看清，便听身边的敖寸心冷笑一声：“听心姐姐你说得对，我的确应该多出来看看。否则，我怎么会知道，原来我在这些凡人眼里，竟也是个笑话，是个需要被人怜悯的可怜虫。”
　　敖寸心说罢，转身便走。
　　敖听心甚至来不及反应，仔细分辨了一会，才听到里面有声音说：“照我说，那女的肯定没娘家撑腰，说不定就是个孤女。要不然怎么会容忍自己的丈夫把外面的孩子接回来，还得自己躲着不出现碍眼，也是可怜。”
　　“会不会是那女的本来就生不出孩子，否则怎么会养外面的呢！”
　　“那杨家的男人看着正经，没想到还能从外面带孩子回来。带回来就带回来，还这么大张旗鼓。要我是他妇人，我都恨不得直接把男人连同孩子一起弄死，回头再找个好的改嫁！”
　　这传的，不会是杨戬的流言吧？
　　那刚刚寸心那么生气、、
　　敖听心心里咯噔一下，意识中只剩下两个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