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俞726

2、Chapter 2

　　他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醒来，脱离控制的龙炎烧尽了他半径一米以内的所有事物。而恶魔的诅咒在他的眼下留下了两条月牙状的疤痕。

　　他压下不安，努力像以往一样生活。但是鸟不再飞到他身上小憩，兽见到他便四散奔逃，鱼听到他的动静也不愿冒头。畏惧，警惕，恐惧，正如他见到恶魔的样子。

　　「恶龙」的头衔被神认可，挂在了他的龙角上面。从此再没有森林里的生灵愿意亲近他。

　　幼龙低头捧起掉下巢穴的小鸟，用尾巴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鸟巢。鸟妈妈只是站在另一个枝丫上遥遥地望着他。幼龙没有说话，只是在月上树梢的时候，安静地离开了龙谷。

　　他知道在龙谷的边缘住着一位魔女。那个地方靠近村庄，龙不敢随意走动，也没见过那位魔女。他希望魔女能帮助他把恶魔的诅咒去除掉，所以他摸黑来到了魔女家。

　　魔女是一位长着棕色短发性情直爽的两足兽，和套着白色衣服的恶魔不一样，她穿着黑色的裙子，黑色的斗篷，黑色的尖尖帽，但是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像是刚出炉的曲奇饼干。松鼠先生给他带过一点魔女的饼干。他知道那种香味，但是那袋饼干量太少了，对他来说。他还没尝到味道就已经全部咽进肚子了。

　　“呜啊啊…龙，真的龙啊！龙鳞，龙牙，随便掰一块都能发财了啊…！”魔女捧着一块镶框的透明石头趴在他身上看来看去，她说那叫放大镜。智慧生物的本能会消退，魔女对「恶龙」的头衔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也不算。她对后一个字反应超大。

　　龙怕伤到她，收好了爪子，拘谨地端坐着。魔女非要扒开他的爪子，捧着有半个她那么大的指甲去划石头，像划泥土一样把石头划成了两半。

　　魔女啧了一声，恼着自言自语:“…这不是完全打不过么。”

　　龙感觉不出恶意，乖乖任她摆弄。

　　魔女拍拍裙摆站起来，理了一下鬓发，抱着手臂抬头看他:“我叫钉崎，是这一块的持证魔女。哪怕是龙，求我办事也得给相应的报酬。”

　　龙弯下脖颈矮着脑袋平视她，惭愧地说:“可是我没出过龙谷，也没有钱。”

　　善良的魔女说:“那就给一堆鳞片吧。”

　　龙谷里面除了石头没有亮闪闪的东西可以收藏，幼龙把自己换下来的鳞片都埋在靠近龙谷边缘的土里面了，行为动机大概类似于在老龙找不到的地方藏私房钱。现在全部上交给魔女了。
　　——
　　“粉头发白衣服的恶魔…啊啊，难道说是宿傩那家伙醒了么。是那家伙就难办了啊…”

　　龙跟着叹息。

　　“办法…”

　　龙抬起脑袋竖起耳朵，聚精会神。

　　魔女摸了摸下巴:“没有啊。”

　　龙头和尾巴一齐耷拉下来，显而易见的萎靡不振。

　　“我没办法不代表别人没办法啊，打起精神来嘛。”

　　魔女拍了拍他庞大的龙头。

　　“勇者，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