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安南玉

2、嫁作山神妻

　　傍晚时分，绯红的晚霞烧断了天边的云。
　　远离皇城的偏远小镇上，连街道透露几分世俗中的人间真情。
　　远处有挨家挨户高高挂起了大白灯笼，门梁上也挂着白绫。
　　迎面，几个人抬着个白轿子，这几个人脸上是僵硬的笑容。
　　正前方走着一个和孩童一样高老头打扮的人，他苍老的双手拿着个唢呐。
　　这人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山神夫人到！”随后他抖落两下手就开始吹唢呐。
　　一行人慢慢悠悠的抬着轿子，也不着急这不知的白事或喜事。
　　天色渐渐落下帷幕之后，原本就刺耳的唢呐声又继续拉高了一个度，声音在漆黑中直冲云霄。
　　随着轿子路过宽阔的街道，躲着月光从暗处飘来红色的纸花，像雨水一般飘落在抬轿一行人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到达了一座府邸，忽然紧扣大门的府邸从里面把门打开。
　　时海曦在轿子内听着外面的动静，通过传音符和另一头的师傅对话。
　　“果然有问题。”
　　时海曦在附近观察了几日，这镇子上白天热闹无比，而每到傍晚人们都会立即回家，并且都会有同样的人抬着轿子在镇子抬着走一圈最后送到一处府邸。
　　他在府邸又呆了几天才发现原来在离着这处府邸的地方有个地道。
　　每天抬轿子的人都是从这个地窖里出去，然后再从一个距离镇子很远的破庙里抬出早已打扮好的姑娘。
　　那些被抬进去的姑娘，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曦儿，不可贸然行动。”
　　苍老的声音通过符纸传到时海曦的耳中，他紧皱眉头，不等他回话那边已经中断了传音，符纸也被乍现的幽蓝火焰吞噬。
　　火焰像是一朵盛开的花蕾，在黑暗中撑起一点微弱的光亮。
　　蓝色的光打在时海曦的脸上，他伸手直接攥住了火焰。
　　时海曦感受这手心滚烫的温度，不顾火焰的灼伤手。
　　几日后。
　　同样是傍晚，时海曦紧跟轿子。不过多时就到了破庙，他趁着几个抬轿人不注意翻身撩轿帘进了轿子。
　　“意外的的简单…”
　　时海曦身体靠在一侧，他感觉到身后一阵冰凉的触感时海曦转过头。
　　一个面容苍白的少女紧闭双眼坐在轿子正中央，头微垂，眼下的淤青更配上大红色的婚服和满身的金饰更显得阴森无比。
　　将手指靠近少女鼻底，他立刻发现少女已经没了呼吸于是他又把手放在少女脖颈的位置。
　　“还有心跳…”
　　既然如此到了那出府邸这群人又是如何牵着新娘拜堂成亲?时海曦不禁起了疑惑。
　　他想听听轿外的动静，可抬轿的除去每每到那处府邸会跟吊丧一样喊一嗓子的人之外，这个过程从不出现任何声音甚至交谈。
　　轿子缓缓地被人抬起，时海曦坐在轿子里感受着不轻不重的起伏在轿子里开始打坐。
　　忽然像是老马沙哑的哀嚎般的声音传入时海曦的耳朵，坐在轿子中的“新娘”手指有了起伏。
　　时海曦看了一眼伸手扶住了那个少女，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时海曦用一个手势让少女停止动作，少女眼中止不住的惊恐不知从何而来。
　　“公子想参加婚宴应该求个拜帖啊…”
　　苍老的声音传出，时海曦发现那个轿前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撩起了轿帘。
　　他双眼布满血丝，阴翳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时海曦但还是在枯木一样满脸褶子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
　　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到了府邸前面，甚至没有一点起伏的直接送到了。
　　时海曦面色上没有表露慌张，伸手打理衣服从轿门出去。
　　“是我疏忽了，扰了大人良辰。”
　　他站在府邸门前，两旁是门楼上都是红绫缠在一起可挂着的确实大白灯笼。
　　“小友莫慌，我大喜少有亲朋祝贺，今日宴席小友可否赏脸?”
　　话语间红漆的梨木大门已经打开，迎面走出来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
　　男子虽然外罩婚服但里面确实追悼死人的丧服，他眼下也是大片乌青，嘴唇乌紫像病入膏肓。
　　“小友可否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