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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我怎么社死了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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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最尊贵,最威武,最勇猛,最英俊,最雅正的男人将《孙子兵法》中的所有技法都使了一遍,总算摆脱了众仙侍的亦步亦趋的跟随,孤身一人来到上界的最高处。
他将要做的事,将是空前绝后的最为崇高的事业——冥想是也。
日月照耀金银台,云霞明灭,世间最为美丽的景色尽收眼底。
端坐的天帝失望地低下他高贵的头颅,三分薄凉三分讥讽三分漫不经心还有一分的孤独从他眼中流露出来。
“啊,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为何我如此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剑……”
霎时风云大作,专注的天帝一惊,立马收回了伸展的双手,重新维护自己雅正的形象。
该死,是谁,是谁扰乱本座的雅兴?
习惯性地眯了眯眼,小幅度查看四周,就见天的那边似被打破的琉璃盏,淌出斑斓的玉液琼浆,年轻的帝君被这千古未见的天破之象迷乱了眼。
雪白的顺发在大风的蹂躏下立起一撮以表示不满。
不禁拍案而立,披发行吟,瞬间形如枯槁。
“本座的天宫亡了……天,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究竟什么是真的!”
可是,淌下的玉液琼浆却在下倾的过程中汽化成了五彩的云气,炊烟袅袅,不绝如缕。
他又眼睁睁看着洁白的云气汇聚成一团,贪婪汲取周边的精纯灵气,凝华成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孩儿。
那小孩儿睁着浑圆的鹿眼,洁如水晶,仿佛一分钟前刚刚诞生的面容,就这样天真地注视着你。
说一句话都是对她的玷污!
不禁喜出望外,俄而滞步,屏息敛声。
“信徒一生荤素搭配,捡个小孩……这是我应得的!”
神仙的阳寿长的要死,除非实在伤到神魂,不然与天同寿。
妈的,已经几百万年没小孩儿玩了。
不管,他先看到的。
小孩?
拿来吧你!
姗姗来迟的仙侍终于看到了他们的天帝,喘着粗气满脸悲催。
天帝什么都好,可是也是真的会玩躲猫猫。
烦死了!
“帝君,天有异象,属下即刻去查……”他看到了他们信赖的天帝怀中抱着一个一两岁岁的小孩,此刻小孩与帝君对视着。
和谐,太和谐了。
男人一秒收起笑容。
轻飘飘地飘来一眼,正经道:“不必。”
自此,天宫有了个辞云帝姬,天帝爱不释手,衣食住行皆亲力亲为,羡煞旁人。
不知是羡慕那高高在上的天帝,还是那被万千宠爱的帝姬。
……
忽然魂魄惊动,猛然惊醒,不禁长声叹息,醒来时只有身边的枕席,刚才梦中所见的烟雨云霞全部消失了。
头痛欲裂!
为什么啊,这都是些什么啊。
她像是一个被遥控器控制的电子产品,主人随意一按便没有了自己。
从两年前娇俏尊贵的贵人到今日什劳子的天帝……
她以上帝视角被迫看着这些硬塞进脑海的画面。
根本就串联不起来,根本就是碎片。
是谁?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
太阳穴突突的跳,容玖闭着眼猛然坐起,用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整个人缩成一团。
恍恍惚惚,就好像人坐起来了,可魂魄还躺在床上一样。
梦境中的画面不间断地在眼前晃来晃去,一会儿是仙气的宫阙,一会儿是汪洋的大海,一会儿又是一方昏暗的屋子……
“这个师妹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某贱鄙,不求伴卿长守,只求以身殉道,以我魂灵,铸就神兵,祝卿——大道得就,前途似锦……”
“相逢何必曾相识,某三生行善积德,与仙子的邂逅,是我应得的……”
“……”
只言碎语,分崩离析,遥似天外之音,陌生却又熟悉。此起彼伏,愈发的旷远,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
“龙子私情,不求回报。”
这是顾亦凌的声音。
他们从前……或许是熟识的。
或许……不止呢。
心口猛然地抽搐了一下,她呆呆地捂上心口,感受着自己略快的心跳,忽然感觉空落落的。
“都已经两日了,她要是再睡下去,我可要收钱了昂。”
“无妨啊,爷有的是钱。”
“荣绫,荣绫是个好地方。”沉思,“依山傍水,一宿八百银如何。”
“四百…钱?”
“……”
雕花的睡床硬如朴实无华的天然石板,折旧的青缦已是被岁月折磨的薄如蝉翼。
幽幽转醒之时,目光涣散,口干舌燥。
她听到东庭少主气呼呼的声音,字想是咬紧了后槽牙,“您抢钱去吧大哥,咱这可是荣绫特色雅间,您不懂!怎么着也得要五百钱吧?”
她听到男声不紧不慢,迟疑且礼貌地开口:“那便二百五十钱吧。”
顾亦凌……嗯,她不认识这个人。
那两人都站在这方雅间的入口,遂没有发现竖耳倾听的床上容玖。
“你行,你真行!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东庭脸都憋红了,可又实在孤立无援,四下张望,甚至想那个什么趁手的东西给他一拳,正好对上了容玖偷摸往被子里藏的头,“醒了,行了行了!”
她以为自己找到救星了,比姐妹生了娃还要激动。
她以为,男子会在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收敛一些。
虽说她这陋室漏风漏雨漏运气,这要是放在荣绫境外,就是白送也没人要。
容玖试着翻到一半便不动了,感觉身后两道热烈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后脑勺,再说,这床板也是真的硬!
她的胯骨!她的手肘!她的腰!
脚步声传来,容玖眼珠一转,看到顾亦凌拿了个储物袋中的玉壶走过来,边走边给她倒水。
他并没有穿三山的校服,换了一身八荒的行头,对襟袍,花草祥纹,色调沉重,墨发半束,是与平日的便捷截然不同的装束。
“呼,咳咳,咳……”
她本想矜持地吹个口哨,这玩意儿捯饬捯饬倒挺让人耳目一新的。
这样和谐的比例与青春的步伐——她容玖实名爱看!
“师,师兄。”
这声师兄叫的沙哑,叫的屋内三人齐齐一顿。
死一般的沉默——
床上的少女面色苍白,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瘪嘴,闭眼,慢悠悠地——
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