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那些年无法停止厮杀的我们》工笔入画

12、Chapter.12

　　救？救谁？
　　伊芙显得有些懵逼。
　　女孩却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而是抓着他的手，将那封信件塞入了他的外衣口袋里。“它会告诉你一切的答案。在你醒了之后，就去你最初发现的‘约定之地’。”
　　“为什么？”伊芙问。
　　“我相信你。”女孩说，“你是第一个发现了‘我’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她已经、至少在目前看来离开了这座教堂，这是梦境世界唯一的安全所。但时间也仅限一小会儿，再待下去你会彻底的留在这里。”
　　“让我来这里的是你？这是你的梦境？”
　　“不，我也是被困在这里的人。”女孩摇了摇头，“但我可以暂时在她松懈的一定时间内将她接触过的人拉进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被她标记了，桥梁就是我。而你不去解决掉源头的话，你迟早会变成我现在的样子。”
　　“你是被囚禁在那朵花中的人？！”伊芙猛地反应了过来，“唤醒我的也是你？”
　　“是我，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听到我的声音。”女孩点了点头，“我叫丝芬妮，你应该见过奎恩了吧？”
　　“绕过这个大殿，从正对着祈祷室的那扇门就能离开这里进入梦境狭间。我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这么称呼那个地方，那是我曾经还有着短暂清醒时，一个人告诉我的。‘要想结束这种罪孽，那就等一个人吧。等一个能听到你声音的人，他/她会了结这一切。’然后我等来了你。”丝芬妮说，她指了指大殿左右两边的出口。“然后不要理所有看到的东西，如果有人喊你停下来，留下来也不要管，只需按照认定的一条直线走下去。就算眼睛看见了墙壁也要撞上去——这里的一切都只是梦境，你只需要牢记这一点。迷失在这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即使我从未经历过。”
　　“等你看到眼前全成了一片漆黑的时候，你就能出去了。对了，那封信一定要装好，它是你能够短时间行走在梦境狭间的凭证。”
　　伊芙听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也确定了她的声音确实是当初提醒自己的那声尖叫。而且标记……果然，他之前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心神不宁并不是错觉。这个标记是类似贞子、伽椰子那种的？还是哪种……
　　所以为什么他会在米式任务中见到日式恐怖套路啊？
　　那封从疑似幕后BOSS手中拿到的信件还揣在伊芙的衣兜里，他隔着布料摸了摸那张纸袋，有些恍然。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这信能瞒过BOSS，并且被他拿在手中，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一幕是本来就该出现在原记忆当中的？这就是丝芬妮他们瞒过……也就是说莱娜的身份其实是伊茵？能力类似于修改别人的认知，倒有点像他记忆中属于‘观众’序列的能力。
　　但这是轮回世界，而伊茵不是轮回者。伊芙还记得莫里斯曾说过，轮回者或许不全有吞服魔药的人，但吞噬魔药者一定是轮回者这一定律。
　　所以是类似的能力？变种人？不，变种人不可能存在死后还能使用能力的情况。Dc系的话未免太杂太多了，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一边思考，一边顺着丝芬妮的提示来到了那扇看上去一片漆黑的门前。伊芙先是环顾了一遍四周，确认周围没人后深吸一口气，一脚踏入了黑暗当中。

　　眼前先是漆黑，但随后伊芙发现自己能够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他见到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被像是气泡的东西包裹住的画面在身边漂浮，而他踩在没有底的空间中，脚下尽是虚无。伊芙回头一看，他背后没了来时的门，反而多出了一个气泡缓慢飘过。
　　莫非这就是……梦境狭间？
　　这是一件很新奇的体验，伊芙试图跺了跺脚，然后发现根本踩不到任何的东西。他就像漂浮在这个毫无重力的空间，却神奇的能够站立在虚空中。伊芙试图迈步，发现他能够在下一个落脚点踩稳，即使脚下什么都没有。
　　太神奇了，他评价道。
　　要不是时间不够，他真想好好观察一下这里。被激起了好奇心却无法找出答案的他有些遗憾，在多试了几步确定自己不会掉下去后，他开始了奔跑。
　　在一条直线上奔跑，他记得丝芬妮是这么说的。即使遇到墙壁也要穿过去……莫非是指就算眼前有‘梦境气泡’飘过也要闯入进去，而不是绕过它？
　　那就这么办吧！
　　伊芙一头撞进了有两个他直径的气泡当中！

　　仅一瞬间的事，伊芙因强光而眯了一下眼睛，脚步也下意识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病房内，床上躺着一位还在打点滴的女孩，病床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男孩在照顾她。
　　这是……
　　伊芙先呆愣了一下，很快他认出女孩就是刚分开不久的丝芬妮，但这里的她明显要年幼一些，而坐在她旁边的男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奎恩了。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她的梦境吗？怎么会又陷入一个？
　　即使时间线不对劲，这也确实是她或者他的梦境。伊芙刚想起来自己离开的应该是伊茵的梦境，丝芬妮和奎恩只是被困在里面了。不，这也不对，被困在一个梦境中的人还能做一个脱离了那里的梦吗？这与丝芬妮透露的消息合不上。
　　……除非，这些气泡并非单一的梦境，而是还包含了人的记忆与潜意识。
　　那就说得通了，伊芙舒了口气。他刚抬腿打算按照一条直线走，却在下一刻突然顿住。他听到了安静的病房中传来的骚乱，有重物掉在了地上，声源地就在门口！
　　门口站着一位少女，掉在地上的是一眼就能看出编织捡漏的竹篮，里面装着的一些新鲜水果滚落了一地。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病床上的两人，在发出一声尖叫后快步跑走，而正在给瘫在床上的丝芬妮喂切好的水果的奎恩则慌乱的站了起来并追了出去，却在几分钟后一脸失落的走了回来。
　　“她好像误会了什么，我想、我想给她解释的。”奎恩结结巴巴的说，“可我没找到她，而且叔叔拜托我照顾你，我不能这么离开。”
　　“那你应该去她家里再看看，总得解释清楚。”丝芬妮勉强动了动身体，又咳嗽了两声。她的脸色很不好，嘴唇还有些发紫，“爸爸那里我来解释。你知道伊茵她一向没有安全感，你承诺了她，就应该付起相应的责任。”
　　“只是我没想到伊茵会早上过来……我和她明明约的是下午才对啊……”丝芬妮冲奎恩笑道，“快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们两个傻瓜情侣——记得避开我爸爸！”
　　“……真的没问题？”奎恩有些担心她的身体。
　　“没有！”丝芬妮从被子下抬起苍白又纤细的手腕说。
　　“那我去找她了！”奎恩有些不放心的在门口又回头喊了一声，得到丝芬妮的摆手示意后他离开了病房，步履匆匆的去找离去的人。
　　病房又安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奎恩与伊茵才是情侣？他不是和丝芬妮是……？
　　伊芙没有移动脚步和方向，他怕遗失‘直线’。他看了眼闭上眼的丝芬妮，在她的床头看到了一个标签，上面写着她的病因与床号。
　　她是白血病？伊芙有些惊讶，可据他了解到的丝芬妮并没有出现过什么重病，并且丝芬妮来自孤儿院，是独自打工出身的，根本不可能有钱来治疗这种重病。那她的这个爸爸又是怎么回事？
　　把这些疑惑全压进心底的伊芙再度迈开步伐，他直接朝着雪白的墙壁撞去——这里的人看不见他，也触碰不到他，就像之前那样。或许是那封信的原因，他猜测，并同时意识到自己又浪费了一些时间。
　　在撞进墙壁，跨过病房后，他踩在了一片湿润的土地上。伊芙刚一进这新的地方，带着湿气的凉风就扑面而来。他看见了一片墓地，在一个墓碑前或站或蹲着两个人。站立的人打着伞，蹲着的人则在为碑铭主人哭泣。伊芙快步的跑过了这个场景，步履匆匆的他除了哭泣与雨声外什么也没听到。
　　之后他又经历了在一间屋内见到的凶杀案现场与开门见到这一幕而发出尖叫声的人，在落日余晖下并肩躺下的少年少女们，还有画有奇怪鬼画符的空屋，被排挤到角落里蹲着的人等画面。但更多的却是三个人从小到大的生活画面，他们都在笑着，开心的玩着游戏，又或是聊起未来的打算。
　　不知道跑了多久后，伊芙的眼前忽然一黑，等他反应过来时就看到自己已经离开了气泡，回到了‘梦境狭间’。
　　他在气泡中一开始还有点时间观念，但在后来仿佛永无止境的奔跑中逐渐丧失了这一概念。要不是最后终于跑了出来，他都要以为这路找不到尽头了。就像盗梦空间中，浅层梦境与深层梦境之间的时间区别，伊芙摸了摸兜里的信件，感受了一下，隐约明白了什么。
　　不能在气泡中停下脚步，不然容易陷入更深一层的梦境或是记忆，然后一层层套娃下去，直到它结束为止。
　　这是丝芬妮没有提及的事情，但实际上她其实已经把这个告诉了伊芙，只是他没把它放在心上。
　　‘不要理所看到的任何事物，只需要一直沿着直线走下去。’
　　他明白了过来。

　　之后的路途还算顺利，在伊芙彻底理解了那段话之后，就算陷入在路线上的气泡中也能很快脱身。
　　期间他也听到了疑似亲人的声音，先是父母，然后又是朋友，甚至还出现了他已逝去的至亲在劝阻他留下来。只要留下来，就能再度与他们在一起生活。
　　这是假的。就算真的会在，他们也不会在这里。伊芙在内心不断默念，对亲情的诱惑视而不见。他身边的气泡越来越少，漆黑的范围不断的扩大，直到他看见眼前只剩下最后一个气泡，除此之外只剩黑暗后，他明白了出口就在前方。
　　只剩这最后一个了，他莫名的有些松了口气。
　　于是伊芙走了进去。

　　耳边不断响起哗啦水声，伊芙又一次踩在倾盆大雨的漆黑街道上。
　　他不知道这是谁的梦境，只知道要一直往前走，不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因为他无法更改别人的梦境。但他还是从大雨声中隐约听到了人的哭泣，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绝望哭声，是伊芙这一路上未曾听过有类似情况的声音。
　　前方有着路灯，偏暗的地方站着一个小孩，地上隐约还躺着两个人。伊芙没停止脚步的情况下看清了雨中的孩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像是拥抱又瑟缩着像不敢置信的试图抓住躺在地上的人，哭声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伊芙隐约看到一丝反光，在他几米远并且不断接近的地方散落着一些珠子。他的脚下甚至都蔓延了一些血迹过来，在倒下的人影周围更是泥泞不堪，即使是大雨也无法洗清弥漫的血腥味，反而越靠近越浓。
　　但伊芙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无法改变什么。或许刚来到梦境狭间的他会有停下来安慰这个男孩的举动，在经历过许多气泡后现在的他却连动作都没停顿过。
　　他与哭泣的男孩擦肩而过，一脚踏入灯光照耀之处。

　　等伊芙眼前一黑后，他穿过了墙壁走出了最后一个气泡，此时正站在完全漆黑的空间中。他抬起手，抓住胸口的衣领。刚刚穿过气泡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迷之危险的感觉，仿佛被什么凶猛野兽盯上了一样，这令他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在最短时间内离开。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在即将离开梦境的时候眼前好像……闪过一道黑影？
　　咳，应该是错觉吧，伊芙故作轻松的想到。在这段神奇旅途中，他已经理清楚这个任务包含的故事的前因后果了，通过之前看到过的那些画面。
　　剩下的只待醒来，然后去面见BOSS打最后一战！
　　心怀着希望，伊芙迈出了最后一步。
　　在意识出现刹那间停顿后，他明白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中。
　　该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