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因为烧饼》从希腊到韩国

2、叶雯静，你是我的朋友了

　　走进宿舍，所有的床都是空的，看来我是第一个到的。窗边的位子不错，我随手一甩，行李落在下铺的床上，立马激起一阵灰尘。
　　妈的，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差距了。前面金碧辉煌的七层的欧式建筑，后面却是破烂得可以和康泰中学相媲美的二层危楼。我愤愤地槌墙，却只见在方圆两米的范围内仙女散花般漫天飞舞着灰色的墙粉，这要是在这住三年还不得变成气管炎。鬼地方，我再一次觉得很严重地被骗了。
　　推开行李，我一屁股坐在不知几层的灰尘上面，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泥巴都坐过，还在乎这点小小的灰尘。于是，在灰尘缭绕中，我开始在脑袋里描绘着其他三个舍友的样子。听那个收发室的斯大林老伯说，这个宿舍有一个市里某高官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样子。要说那个斯大林老伯也真是好人，那么大岁数还一路大跑追上我，直喘了十分钟才能好好的说话。
　　“娃啊，我一看你就知道农村出来的，不容易，老伯我有个老战友管宿舍分配的，咱让他给你分个好宿舍，跟个有钱的娃住一起，平时吃啥地也能省下不少呢。”就这样，我被斯大林老伯拉孙女一样亲热地拉到他的战友处，不仅有幸和据说极其有钱的高官的女儿在一个宿舍，还住进了四个人一个房间的特别寝室。
　　真是个热心肠的老人家，赶明儿买两瓶好酒孝敬孝敬他去。正寻思着，宿舍门“吱呀吱呀”地开了，一个全身名牌的女孩子走了进来，我一个健步热情地迎上去，“哎，你也是这宿舍的？我也是，咱以后就是室友了。”表示热烈欢迎的手还没等伸出去，我就被她后头露出的一个人头吓住了。这到底是什么烂地方？怎么连鬼都有？
　　“你他妈的死人啊，还不赶紧进来打扫宿舍，你看这里埋汰地跟难民窟一样。”我重新打量了一下长发美女。哟哟哟，这丫头说话真冲，国骂骂得比我还顺口，看样子应该就是那位高官的女儿了，用小脚趾想都知道被骂的肯定是女佣了。虽然斯大林老伯跟我说一定要好好巴结一下这位千金大小姐，可以揩到不少油水，可我一向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所以我决定远离。
　　伸手捞起行李，使劲塞进柜子里，转身走出宿舍，我知道等我回来的时候宿舍肯定窗明几净了，有免费的劳工不利用却要自己动手的人是猪，而我恰巧不属猪。
　　在学校周围的超市转了两圈，买了两瓶酒和一些小菜去斯大林老伯那里神侃了三个小时以后，我估计着宿舍的卫生工作应该都做好了就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老伯还很舍不得地叨咕着让我闲着没事就过来陪他唠唠嗑。我跟在我姥面前一样乖巧地点了点头。老人呐，到了岁数总是希望有孩子围在身边的。
　　回到宿舍的时候，果然如我所料，卫生工作已经全部搞定，宿舍的另外两个女生也都到了。一个在收拾柜子，一个在整理床铺，而那位千金大小姐就坐在我的上铺正悠闲地修指甲。我瞅了眼门上的人名登记表。第一个是陈鱼丫，哦，这是我，接下来，林琳，王芳，叶雯静。
　　叶雯静？！那个千金大小姐骄傲得像只孔雀一样，还雯静！“哈哈……”越想越好笑，我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狂笑。在朝我射来的三道目光中，我强烈地感受到其中一道目光带着极强的蔑视。乡下娃就比城里娃差？笑话！我止住笑，冷哼一声，开始整理我的床铺，一边收拾一边捉摸着该给这位大小姐一个下马威，不然准被她欺软怕硬地踩在脚底下。这可是我初中横行康泰中学时总结出来的经验。

　　晚上十点，宿舍准时熄灯，对于初中就住了三年学校的我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但对于从来没有住过学校的大小姐来说，这绝对是毫无预警得。所以，宿舍在变成一片漆黑的瞬间，叶雯静的尖叫声也同时响了起来。
　　“嚎什么嚎？杀猪啊？”
　　“灯怎么忽然灭了？”叶雯静依然持续着高分贝的尖叫，我捂住耳朵默默地检讨，是不是我对她太客气了。
　　“叶雯静，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我终于忍受不住，大吼出声，宿舍顿时一片寂静，“说你是猪还真他妈的没有委屈你，到熄灯时间了灯不灭难道留着只照你一个人？”
　　许是被我吓住了，叶雯静连呼吸声都小了一点儿，我估计这可能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跟她大小声。
　　我舒舒服服地窝上床，满足地直叹气，以为终于可以会周公去了，昨天那盘棋可还没下完呢。可是，过了二十分钟，我忍不了了，“砰”地从床上坐起来。
　　“叶雯静，我的叶大小姐，你他妈的就不能给我消停一会儿，大半夜的你折腾着好玩匝地？”我用力地扯着头发，恨得半死。你说四张床给我选，我怎么就这么点儿背地选了这个千金大小姐的下铺。
　　叶雯静显然被我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委屈得嘟囔，“这个床……太硬了，我睡不惯。”
　　“哟，还真是大小姐能说出来的话。你他妈的睡不惯就别睡，少在那折腾来折腾去得，我都不能睡了，”我慢慢地躺下，拉上被子，“我可告诉你，我睡不好觉脾气可不怎么好，要是不小心被揍了不要怪我没警告你。”
　　同样住在下铺，和我头对头的林琳轻轻地拉了我一下，说，“别说了，她爸是市委秘书长，小心跟你找碴。”
　　“市委秘书长关我屁事。我家就有十几亩地，正好我姥岁数大了种不过来，要是她爸有能耐就收回去，给他们种，正好可以缓解一下乡下因为大丰收而引起的粮食降价。”
　　听出来我的话里话，林琳“扑哧”一声笑了，趴到我耳边小声告诉我，她和叶雯静小学初中同学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不买她帐的人。我冷笑了一下，我又不指着让她爸帮忙多分两亩地，我干嘛要作践自己逢迎她，她那臭脾气还不是给那些拍马屁的人惯出来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这臭脾气也是给那些只看重成绩的势力眼的老师们给惯出来的？
　　寻思了一会儿，我下床在柜子里摸了半天，把鹅毛褥子拉了出来，一把递给叶雯静，“叶大小姐，这可是我来学校之前我姥新给我缝的鹅毛褥子，一次还没铺过呢，今晚拿去给你用。要是你再翻腾来翻腾去的，小心我跟你不客气。”大家都是给惯得一副臭脾气的人，我也不能总刁难她，再说窝在这个连我这乡下出身的人都嫌弃的破地方，也算是真的委屈她了。叶雯静怯怯地接过褥子，铺上，终于消停了，不过我估计如果没褥子她也得这么消停，这下马威可不是白摆摆样子的。
　　在宿舍的第一个晚上，我睡得特香，还做了一个挺美的梦，梦见一中的食堂也卖烧饼，还特好吃，我一口气吃了三个。

　　阳光明媚的早晨，虽然扑鼻而来的不是花香，而是一堆烂木头的霉味儿和满墙灰尘的土味儿，依然影响不了我的好心情。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没想到手伸得太长，一下子和林琳的额头来了个亲密接触，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连忙收回手，起身叠被子。被子叠到一半的时候，林琳忽然大声尖叫。
　　“我晕。林琳啊，你的神经反应系统也迟钝得有点过火了吧。都过了五分钟，你才觉得疼啊？”我爬到林琳的床上，紧张地揉了揉她的额头。林琳两眼发直地指了指我的身后，我回头一瞅，只见一个披散着黑发的头从我上铺飘了下来。
　　“叶大小姐，你是不是闲出屁来了？大清早玩什么鬼游戏吓人。”斯大林老伯看样真的是好心办坏事了，要是真让我跟这么一个天才大小姐在一起，我不是被气死肯定就是被烦死。听到我的狮吼，叶雯静拉拢头发后露出来的谄媚的微笑硬生生地僵在脸上。我一边安慰着吓坏了的林琳一边寻思着，感情这大小姐是想跟我示好。得，我向来也不是刻薄之人，人家千金大小姐都这么屈尊了，咱也没道理再拽得二五八万的。
　　“我说叶大小姐，你家保姆给你送饭不？要是不送的话赶紧洗漱一下，咱俩去吃饭。”叶雯静显然对我只叫她一个人去吃早饭相当受宠若惊，一溜烟消失在宿舍里，那速度，真叫我惊叹。我一边等叶雯静一边捉摸着一中的食堂是不是真跟做梦一样有贼好吃的烧饼。
　　站在食堂的窗口，果然有烧饼。我不停地咽着口水，巴巴地盯着窗口的大盆里那几块黄橙橙泛着油光的烧饼。天有不测风云，我咬牙切齿地瞪着排在我前面，一下子把剩下的十二个烧饼全买光了的男生。吃吧吃吧，撑死你算了，十二个烧饼，猪都吃不了那么多。为了避免被活活气死，我拉起叶雯静就往外走。
　　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叶雯静停住不走了，我正纳闷着，忽然被她高分贝的尖叫声吓得心脏停跳了一拍，“陈鱼丫，快看，大帅哥啊。”顺着叶雯静手指的方向，看见她口中的大帅哥，我愣了一下，然后双眼开始冒火，忍不住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帅哥都他妈的不是好东西，我呸。”
　　叶雯静满腔的热情一下子被我一盆冷水兜头浇灭，定定地看着我，不停地叹气。我瞅了她半天，最后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我说叶大小姐，你少跟我在这挤眉弄眼、唉声叹气的，有啥话直说，甭在这装深宫怨妇来欲言又止那套。”
　　“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被帅哥欺骗过感情？”
　　“说啥屁话！你看我想会是被欺骗感情的人吗？”我极其不屑地瞄了叶雯静一眼，“本小姐眼高手也高，至今可还没人能打动我的芳心呢。”
　　“嘁……那你怎么那么恨帅哥？”叶雯静显然不信。
　　“刚刚那个混蛋，你口中的那个大帅哥，他一个人买了十二个烧饼，把所有的烧饼都买光了。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我终于憋不住满腔怒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什么看？没他妈的见过人生气啊？”估计我的愤怒太强烈，引得全餐厅的人都侧目看我。于是，我的怒气成功地得以从桌子上转嫁到整个餐厅的人身上。
　　叶雯静也被我吓到了，怯生生地问我，“陈鱼丫，你真那么喜欢吃烧饼？”我迅猛连续的狂点头显然给了叶雯静无比的支持，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nokia8250。他奶奶的，那可是奢侈品啊，想某天我透着玻璃远远地观望过它，5000多人民币啊。市委秘书长的姑娘就是他妈的有钱，这个世界就是这个鸟样。
　　我不平地感慨着，只听叶雯静嚣张地发号着司令，“我要吃烧饼，二十分钟之内送到学校食堂，”然后帅气地挂断电话。用小脚趾头想都知道，电话那边肯定是她们家哪个奴才。
　　13分钟43秒之后，我看着捧着热腾腾的烧饼对着我谄媚地微笑的叶雯静，忽然想起，她们家刚刚送烧饼来的那个奴才对着叶雯静时好像也是这副表情。
　　心满意足地吃了三个烧饼，有钱人家买的烧饼就是高档，比康泰中学的干巴巴的烧饼好吃多了。拍拍屁股，正打算走人的时候，一阵清香飘至眼前。哟，原来是三个美女，看来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应该是头。刚刚吃了三个烧饼，心情好得不得了，微笑得看着面前的ppmm头，“美女，有什么事吗？”
　　美女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愣愣地点了点头，迟疑地问我，“你是刚刚拍桌子那个女生？”哦，我大悟，原来美女头被我刚刚穷凶极恶的表情和现在甜蜜温柔的样子搞晕头了。
　　“哈哈……你猜呢？”耍了一把神秘，我牵着叶雯静离开。
　　去教室的路上，叶雯静速度极其缓慢，我不解地问，“静，咋这么慢？咱要迟到了。”听到我的话，叶雯静一直低着的头猛地抬起，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后来，n天以后我才知道她那天的怪异是我对她态度的突然转变，同时，她也知道我对她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是因为那三个烧饼。当时，她说了一句特经典的话：陈鱼丫，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了烧饼把自己卖了。后来的实践也证明了，她说的话的确是经典，全应验了。

　　不愧是金碧辉煌的欧式建筑，里面都一样豪华。教室很宽敞，窗户很亮，据说还是隔音的，桌椅都是全新的，而且竟然还有电视和饮水机。
　　“静，你说这些东西是不是都用剥削咱的钱买的？哪的学校都一个鸟样。”
　　“是剥削学生的钱来的，不过不是剥削你的钱，是剥削我的钱。”
　　“你猪啊，要剥削不是俩一起，哪有单个的？”
　　“你才是猪。你不知道咱们这届一千多个学生只有两百个是考进来的，其他的都是花钱进来的。我可是交了好几万呐。”
　　我傻愣愣地看着叶雯静，认真地扳着指头数了数，“靠，5位数啊，够我和我姥吃5年了。”我激动地“腾”下站了起来，但是叶雯静的反应更快，一把抓住我正向桌面做趋向运动的手，把我使劲按在凳子上。
　　“老大，这可是教室啊，你甭这激动。告诉你，咱这还不算有钱，看到旁边那个女生了吗？她叫冯希，她爸是市长，我爸的头，更有钱。她洗手从来都不用自来水，就用纯净水。”叶雯静小声地说完，眼神朝旁边飘了飘。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估计也只有市长的姑娘能把张脸装扮得比彩虹的颜色还多，像咱这乡下娃一向都保持着素面朝天、朴素的劳动人民形象。可是，有件事我就不明白了，“用什么水洗手有啥不一样吗？”叶雯静耸了耸肩，意思是她不知道。
　　“我靠，这不是装牛逼呢吗？有钱也不是这么祸害的，还不是老百姓的钱，说不定里边还有我家的地税呢。”我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从现在开始，我要把她当作阶级敌人看待，跟她势不两立。
　　正义愤填膺着，老师进来了。
　　“小鱼，听说我们班主任是学年组长，姓张，美国留学回来的。我们班太多大人物了，所以就分到我们班。告诉你，咱班除了你们这样考进来的，其他都是官爷家的孩子，最小的官是局长。”
　　“静，你咋知道这么多？咋我就不知道？”
　　“废话，你忘了我爸也是个官爷啦？”叶雯静白了我一眼。哟，这丫头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还敢白我了。
　　其实骄傲的人都是这样，尤其是富家孩子，看起来好像很不可一世的模样，但是其实要和他们交朋友也很容易，只要你不把他们当成平常人对待，你们就能成为朋友，而且他们的友情比平常的孩子更真诚。叶雯静就是这样的。
　　“小鱼……小鱼……老师叫你呢？”叶雯静叫了我半天看我不应，狠狠地掐了我一把。剧烈的疼痛比鸦片还好使，我立马回神，“啥事儿啥事儿？房子塌了吗？”
　　“塌你个头啦，老师叫你。”
　　我回头看向老师，老师正朝我微笑，“陈鱼丫？”
　　“到。老师，您叫我有事吗？”我听到下面有隐隐的微笑，不用想，肯定又是我的名字惹的事儿。
　　“嗯。给你安排第一排的座位，有问题吗？”
　　“报告老师，我没有意见。老师您说好就好。”我柔顺地点点头。
　　分完座位，老师让我们到大操场上集合，开新生动员会。叶雯静边走边损我，“真看不出来啊，小鱼。你也太虚伪了吧？跟老师就恁乖巧，跟咱就恁嚣张。”
　　“猪静，你懂什么。这就叫校园生存秘诀，等回头我给你讲。”

　　坐在操场上，我眯缝着眼睛阻挡着对面天上直射过来的阳光。真遭罪，太阳这么强还让我们在这受训。忽然，我倏地睁大眼睛，发现新大陆了般兴奋地扯着叶雯静的手臂，“静，你快看，快看。”
　　看得眼睛快突出来，叶雯静也没看出什么东西，就问我，“你到底让我看什么？”
　　“看教务主任，前面正在讲话那个老头，跟秃头好像。”
　　“秃头是谁？”
　　“我初中的教务处主任，秃头是我们给他起的外号。哈哈……他们好像，都是那么‘聪明绝顶’，还满脸皱纹。哈哈……”我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虽然叶雯静没见过秃头，但是估计她已经从我的描述和对台上那个教务处主任的观摩中充分了解了秃头的形象，和我一起大笑着在地上打起滚来。
　　我们的笑声终于惊动了台上的秃头二号，他停下唾沫横飞的激情演讲，凶狠狠地说，“下面那两个女同学，哪个班级的？”
　　完了，我推了叶雯静一把，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报告老师，我是新生十三班的陈鱼丫，这是我的同班同学叶雯静。”
　　也不知道我的哪句话触动了安全开关，秃头二号脸上开会的皱纹马上散开了，和蔼可亲地说，“哦，原来是陈鱼丫同学，你刚刚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我依然震惊在秃头二号可以和秃头一号媲美的变脸本事上，但这并没有影响我给自己找脱身的借口，“对不起，老师，刚刚我坐在那里忽然想到我已经是一中的学生了，就高兴得忍不住笑出声了。打断您的讲话了。”我装模作样地低着头，很认真地忏悔。以前在康泰中学，只要犯错误我就装无辜。虽然每次的借口都烂得差劲，但是因为我成绩好，所以说什么老师都信。不知道在一中这招还有没有效。
　　“原来是这样。哈哈……”秃头二号的笑声果然恐怖，比一号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我喜欢。笑了就表示警告解除了，我松了口气。
　　“好了。现在让我们继续刚刚打断的话。为了给新同学们树立良好的学习榜样，也为了激励同学们努力学习，学校决定对进校时成绩优异的同学给予二百块钱的奖励。当然，钱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是学校对你们的努力的认可。”秃头二号激情地说完，操场上一片热烈的掌声。我也激烈地鼓掌，叶雯静直骂我虚伪。
　　“靠。你他妈的瞅瞅，全操场的人都在虚伪，在学校不虚伪的人才是傻逼。”说完，我更使劲地鼓掌。
　　秃头二号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来，然后清了清喉咙，用相当高亢的声音宣布，“现在，请我们的市状元陈鱼丫同学上主席台领奖。”话音刚落，叶雯静和我硬生生地愣在那里。她瞅瞅我，我瞅瞅她。市状元？我咋不知道这事儿？秃头没和我说过啊，估计他可能也不知道，不然我肯定被拉着在村里绕行一圈。
　　从秃头二号手中接过红包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为什么班主任那么温柔，秃头二号那么和蔼了，敢情这又是一群势利的老师。
　　全市前十名站在主席台上拍照的时候，我忽然斜眼瞄到一个人，那个抢我烧饼的男生，全市第三名，叫凌轩。我箭步冲到他面前，叶雯静在台下紧张地看着我，看样她也认出这个混蛋了，怕我做出冲动的事。我一把拉过凌轩的手，用力地握住，低声说，“凌轩，我记住你了。”然后松手，优雅地转身，回到我的位子上，留下一头雾水的凌轩。而秃头二号又趁机大大地表扬了我一番，说我友好同学，主动和同样获奖的同学表示祝贺云云，借此又教育了众同学一番。

　　晚上，为了庆祝叶雯静成功地调来和我同桌，我们俩一人抱着一瓶超大可乐爬上了一中的墙头。不过因为她第一次爬墙头，动作有点迟钝，怕被发现的时候逃跑成问题，我们选择了隐在树荫下的一段。虽然下面是一片乱石堆，不过视野还算不错。
　　“小鱼，跟着你，早晚有一天我也得成一野丫头。”
　　“这不叫野，这叫自我，这叫个性。你懂什么？”
　　叶雯静好半天没说话，我不安地瞅了瞅她，我没说错什么吧。
　　“小鱼，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废话，当然是朋友了，不是朋友我甩你干吗。咋突然这么问？”
　　“因为昨晚你还对我很敌意，我……”叶雯静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那是你昨天太嚣张，所以对你狠点想给你个下马威。我最讨厌用眼白看人的贵族子弟了。不过，后来看你其实也不坏，只是跟我一样给人惯出的臭脾气，就想交你这个朋友了。”
　　“我看你是因为今早那三个烧饼吧。”
　　“叶大小姐，你现在活得挺舒坦哈？用不用我帮你松松骨？”我和叶雯静坐在墙头上一边打闹一边注意着保持平衡别从上面掉下来。其实，年轻的友情很简单，也就喜欢和不喜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