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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番外四(if线) ...

  •   11.

      温迪被钟离追着揍了一顿。

      我扶着特瓦林站起,嘴里照旧练习着怎么说话,一边一步一晃地学走路。特瓦林嘴上嫌弃“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实际上不动如山稳稳呆在原地看孩子,半点都没关心下自家神明的死活。

      最后冲进我怀里的是变成小精灵的温迪。

      我被他撞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钟离心里一惊,赶紧过来查看情况,却发现我只是坐在地上轻轻摸着哭唧唧的温迪。

      温迪的名字太难叫,我想了想,叫出一个能代表他的字:“轰?”

      发现读音不准,我反复重复了好多遍,终于念出了大家能理解的音符:“风?”

      小精灵非常高兴,朝我用力点点头,在我面前飞了一圈。

      这种玄幻又漂亮的场景像极了孩童幻想中的模样,我不自觉被吸引,身后靠着西方的巨龙,眼前飞着童话里的精灵,身处异世界的实感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晰。

      看着老不害臊的同事装可爱逗小孩,钟离有些接受不能。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温迪确实要比他会逗小孩。林渺情绪不算丰富,远比他书中所得知的孩童要省事听话,不乱叫不哭闹,但同样的,也乖得不像个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幼年被母亲抛弃的原因,林渺太过懂事,钟离偶尔希望她闹腾一些,让奥藏山多谢欢声笑语也好。

      但这个愿望在奥藏山没有实现,在蒙德倒是被温迪轻而易举完成了。

      钟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忽然站了起来,手离开了扶着的风龙,随着风精灵飞起的方向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温迪瞬间变回人形,惊喜万分:“哇,你会走路啦!”

      温迪的声音喊得我一愣,我下意识看向钟离,只见他弯下腰朝我张开了手:“渺渺,到爸爸这里来。”

      我再次迈动步伐,跌跌撞撞又坚定地扑进了钟离的怀里。

      12.

      等我再大一些,能说一点短句的时候,钟离带着我去请仙典仪时会多呆些时间。

      璃月人均帝君厨,大家非常乐意看见岩王爷在人间久待,连带着我这个在玉京台到处乱跑的小朋友也格外受欢迎。

      奥藏山冷清,呆久了后显得玉京台热闹非凡,我到处跑的时候大家都会亦步亦趋地跟着。虽然总被当小孩子有些无奈,但我如今确实年纪还小,再加上很少见到这么多人,我由衷地感到开心快乐。

      钟离远远看着,忽然开口道:“这孩子,是不是不该被养在山上?”

      七星面面相觑,将目光投向最年长的天枢星,天枢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小孩子确实会喜欢热闹一些,但离开家人太久也不好,帝君如果担心孩子无聊,我们可以每日派人接送,晚上再将孩子给您送回去。”

      奥藏山虽然远,但找个有神之眼的人每日接送也未尝不可。

      但钟离立刻否决了这个念头:“不可,此举劳财伤民,兴师动众。”

      他最后说:“等她再大些吧。”

      七星捉摸不定这个神明口中的“再大些”到底是什么年纪,只是年年仔细地准备着。

      甘雨在玉京台附近买的房子被七星嘱咐人装修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了寻常孩童该上学的年纪,七星中升上来位格外年轻又聪明的凝光小姐,最年长的天枢星也退位成为港口钓鱼的天叔,大家还是依旧每年看帝君抱着孩子现身请仙典仪。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哪怕是神明也逃脱不了格外疼惜幼子的规律,在帝君臂弯长大的女孩变得秀丽漂亮,脖子上依然挂着显眼的金项圈,唯独平安锁内被嵌了颗赤红色的宝石。

      担心孩子磕磕碰碰摔坏的钟离在那颗宝石里注入了岩石之力,哪怕孩子长大后玩闹,失足从玉京台围栏掉下去也能毫发无伤。

      我八岁的时候,凝光正十八。

      那是她第一次主持请仙典仪,动作娴熟地仿佛已经主持过无数次,她的一切行动滴水不漏,我却眼尖看到了她指尖微不可见的颤动。

      我从钟离身上下来,握住凝光的手,往她手里塞了颗糖。

      凝光弯下腰来的时候,我附在她耳边说:“凝光姐姐,爸爸夸你做得很好。”

      雪发赤瞳的少女脸颊还带着年少的青涩,她有些诧异地微微睁大眼睛,请仙典仪的当日总是阳光明媚,我那时只觉得凝光美丽得惊人,不止因为她的外貌,还因为她眼里勃勃的野心。

      我是个没有追求的人,但我喜欢有追求的女性。

      提瓦特不像我上辈子的世界那样女性处境艰难,这里随处可见女孩们处于各个阶层,她们能是叫卖的小贩,港口的水手,后厨的厨师,也能是出刀利落的冒险家,老道精明的商人,以及身居高位的官员。

      凝光就这么和我认识了。

      九岁那年,凝光忽然问我,要不要留在璃月港念书。她说这边有我的同龄人,先生们能按我的年龄给出精准的教导,还有数也数不清的美食供我享用。

      同僚们被她的询问惊出一身冷汗,纷纷看向没有发言的神明,唯独凝光认真地望着我。

      凝光是个超脱常人的聪明人,她发现我其实更有能力和权力决定自己的去留,只要我愿意,钟离并不会左右我的想法,相反,他很乐意看到我自己去做决定。

      在所有人都默认我是神明的附属品,一切皆由神明做主的时候,只有凝光将我视为独立的个体。

      我伸手抱住了她,说:“好呀,那我要璃月港里最聪明的人做我的监护人。”

      见神明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对,凝光将我抱起,给我许诺:“给我一周时间,我将筛选出最适宜的人选,并将名单送到奥藏山。”

      一周后,名单上【钟离】两个烫金大字出现在我面前。

      我往旁一撇,只见钟离端着茶杯轻吹了口气,雾气袅袅,他感叹道:“欲买桂花同载酒——”

      我接上原本的下一句:“终不似,少年游。”

      我叹了口气,吐槽老爷子未泯的少年心:“爸爸,你好幼稚哦。”

      钟离说:“林渺小姐叫错人了,在下不过是往生堂的一位客卿,下回可要记清楚了。”

      13.

      钟离带着我住进往生堂的时候,其实不少人持反对意见。

      “怎么能让公主住那种晦气的地方呢!”

      千岩军统领义正言辞地告知众人“帝君说过不许这么称呼林渺小姐”,随后甘雨上前向大家解释,帝君表示只要孩子愿意,住哪里都行。

      钟离带我一起住往生堂除了他与老堂主是好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老堂主膝下也有独一个的孙女,只比我小两岁,叫做胡桃。

      胡桃活泼可爱,调皮到钟离都有些招架不住,他希望胡桃的性子能将沉稳过头的我也带得像个孩子。

      胡桃确实可爱,我抱着哄孩子的心态,跟着她上蹿下跳,配合她编打油诗,时不时弄些恶作剧。

      有一天,胡桃心血来潮拉着我去玉京台城墙下挖莲藕,墙下的池水很浅,我和胡桃一起弄得满身是泥,抱着荷花和莲藕就要走的时候,却听见另一边传来“噗通”一声响,紧接着就是断断续续的呼救。

      我和胡桃为了不被人围观,特意找了个人少的角落,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

      赶过去看的时候,看见一个衣着富贵的小少爷正在池水里扑腾,不停地喊着救命,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小少爷自己站了起来。

      三人面面相觑,池水才没过我们的腰线,小少爷的脸一下子红了。

      他说:“我、我叫行允,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我说:“好啊。”

      胡桃却说:“我才不要呢,我要告诉行秋,说他哥被才腰高的水吓得直哭,呜呜呜。”

      这下行允真的急得要哭了,他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当然说不过古灵精怪的胡桃,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求她:“你别说,我把我零花钱都给你,求你了。”

      眼看着男孩子真的要哭了,我只好出声劝道:“别急,你先跟我们回家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胡桃,你少捉弄人家,不要把人家糗事乱说哦。”

      胡桃砸吧砸吧嘴:“好吧,听你的。”

      钟离看着三个泥娃娃站在门口的时候惊讶了一瞬,老堂主看起来被气得不轻,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在我是共犯的份上没有骂出来,只是叫人赶紧带我们去洗澡。

      等飞云商会的家仆们找上门的时候,我们三个已经在屋内睡去,行老爷轻手轻脚地抱起行允,却还是吵醒了我们。

      行允迷迷糊糊地来抓我的手,喊着:“妹妹、妹妹。”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说:“明天再玩吧,行允,晚安。”

      行允这才松手,被他爸爸抱在怀里沉沉睡去。门外传来行夫人道谢的声音:“多亏有钟离先生收留,这孩子瞎跑,吓得我们四处找,回去一定狠狠打他一顿吃个教训。”

      钟离宽慰道:“小孩子总是不堪束缚,向往自由玩乐,此乃人之常情,夫人也不必过多苛责。夜深了,您回去路上小心。”

      自那以后,行允就成了我们的跟屁虫。

      但也许是因为年纪差太多,也可能是行允太沉闷老实,胡桃并没有特别喜欢和他一起,反而跟行秋重云玩得很来。

      再后来,我入了璃月的学堂,和行允同一级,我们渐渐分为两个派系,平日里更是只有我和行允同行了。

      当然,我们几个还是有交流的。

      行家两兄弟饱受我摧残,老大被先生揪着骂读书没学到我三分聪明,老二被先生指着怪写字没学到我二分精髓,两人跟在我身边没学到半分好。

      两人被骂得悻悻的,行秋看我越来越有面对姐姐的疏离,行允反而非常骄傲:看,我妹妹就是这么优秀!

      行允的妹控十分纯粹,他呆愣板直的性格让他哪怕明白大人们话里话外希望他和我青梅竹马到以后顺理成章结亲,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硬要让“哥哥”和“妹妹”结婚。

      有人告诉他:“结婚的话,妹妹就可以永远待在你身边,为你打理后院,执掌中馈了。”

      行允却说:“先生说过,天下无不散筵席,渺渺往后有她自己的人生,不可能永远躲在璃月港和我一起玩泥巴。我不想让她坐我的贤内助,我想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说罢,他神情古怪地撇了那人一眼:“你可真奇怪,帝君大人都不舍得掌控渺渺的人生,你却在这里指指点点。”

      那人被他这句话说得一愣,随后脸色惨白,这才意识到【林渺】不是普通的小女孩,他以为平常的说笑,一旦深究就是不敬帝君。

      自那以后,这类话语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14.

      我十二岁那年,去参加了教令院的考试。

      学堂的先生说我天资聪颖,须弥的教令院是提瓦特大陆上最声名远扬的学府,我可以去试试。

      我是一旦要做某件事情,就要拼尽全力做到最好的人。托上辈子的福,我对第一有执念,父母逼得我必须咬紧牙关夺得魁首才能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事情经历久了便会成习惯,习惯久了便成执念。

      名次出来后,我得偿所愿地看见自己的名字位居知论派榜首。

      那年,艾尔海森只低我一分,他和我一起站在放分榜下看名次的时候,忽然转头对我说:“你很厉害,林渺。”

      也许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我对艾尔海森印象不错,绝对不是因为他有张漂亮的脸蛋在加分。

      我毫不客气地应下了他的夸赞:“当然,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很强。”

      我参加教令院的考试自然看的是须弥的文字,我能看着陌生的文字和题型得出最高的分数,这份夸赞我受得毋庸置疑。

      但我最终没有去教令院读书。

      学习已经不再是我生存的必需品,我可以毫无负担地扔下优异的成绩转身离开,我参加考试只是为了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水平,让他们不要在嘀嘀咕咕我的能力不行,配不上岩王帝君的培养。

      教令院最看重知识与智慧,他们舍不得人才,知论派的贤者特意赶到璃月来,却被天权星的近侍接了过去。

      凝光客客气气地给他泡了杯茶,笑容滴水不漏:“贤者先生应当知道,璃月是与神同行的国度,我们的子民高度推崇帝君大人的指令。”

      她伸手指了指桌旁的信封,道:“渺渺是帝君带大的孩子,帝君舍不得她孤身离家在异国他乡求学,只好婉拒教令院的邀请。这封是帝君大人亲自写的信,让我来交给您的。”

      贤者颤颤巍巍地接过信封,他的眼里满是对未知的渴求。

      他是知论派的学者,神明的文字于他而言比稀世珍宝还要珍贵,哪怕其中只是像普通家长那样寻常的问候。

      考取了知论派的第一名后,议论我出身显赫却平平无奇的声音少了些,我在那之后又再次尝试了因论派、素论派和明论派的考试,像集邮一样每个都考了次榜首。

      行秋颤抖着双手抓住我恳求:“林渺姐,不要再考了,再考就变态了!”

      重云舔着冰棍,他没有学习的烦恼,所以只是问我:“不是还有生论派和妙论派吗?为什么林渺姐这两个略过了。”

      我表情严肃,沉重地叹了口气道:“你不懂,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艺术设计,熬夜暴毙。”

      冰棍被一口啃了下来,重云不理解,但不明觉厉。

      15.

      在我和艾尔海森成为笔友的第三年,老堂主去世了。

      老堂主死得突然,记忆中,那位严肃又温和的老人总会在斥咄胡桃的时候摸摸我的脑袋,虽然爱拿我和胡桃比较,但私底下时,老堂主会将胡桃抱在怀里,将自己毕生所学耐心又细致地一一教予,疼惜地抚摸她的长发。

      我转身扑向钟离,将悲伤藏进了他的怀抱。

      胡桃再活泼也终究还是个孩子,她接受不了爷爷的死亡,想去「边界」看他最后一面。

      我见不得胡桃冒险,但就在我即将跟进去的时候,钟离一把将我拽了回来。钟离说,太危险了,留在原地就好。

      我再抬头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我哭着对他说:“可胡桃就不危险吗?我担心她啊,爸爸,你帮帮我吧!”

      钟离将我揽进怀里,他任我呜呜哭着捶打撕咬,我手脚并用也伤不了岩王帝君分毫,钟离一直等到我没力气了才说:“渺渺,学会尊重他人的选择,个人命数,旁人不得轻易插手。”

      “可我的命数就是你插手了的,如果不是你捡到我,我早就死了!”

      “所以我才不愿你涉险,渺渺,你是我最疼惜的孩子,我会心痛的。”

      我直到听见这句话才终于冷静下来,我哭得头昏脑胀,手脚发软,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胡桃已经彻底迷失在「边界」的时候,我终于看见她疲惫却洒脱地活着走了出来。

      胡桃对我说:“别哭鼻子啦林渺姐,不然到时候岩王爷他老人家怪罪我,往生堂可得一整年都没生意了。”

      在胡桃水食耗尽、空空如也的背包里,一颗熠熠生辉的火系神之眼静静地躺在底部,那是高天为她勇气的馈赠。

      16.

      这件事以后,我终于有了要练武的想法。

      大家对于我要学武这件事非常感兴趣,拿大剑的重云首先被排除在外,我在他愤愤不平的抗议声中举起单手剑颠了颠,凭记忆舞了一段。

      上辈子学得又多又杂,学跳舞的时候难免会想要试试舞剑,舞和武虽然相差甚大,但至少表面看起来都很有唬人的气势。

      我划了一段停下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行秋诡异的注视:“林渺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每天都在趁我们睡觉的时候偷偷努力,只为了无时无刻都能一鸣惊人卷死我们。”

      我抿唇一笑:“哪里的话,我那是天资聪颖。”

      行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香菱立刻推开他迎上来,让我用长枪试试。长枪是我的盲区,使起来格外生疏,法器我没有神之眼用不了,大剑沉重不是我的体能可以操纵的,大家几乎已经确定我就要跟着行秋学单手剑了。

      但下一秒,我拿起墙角的碎瓦,沉默片刻后瞄准,精准击中了15米处生出树冠的花枝。花苞稳稳落入手中,我再回头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

      谁能教我射箭呢,甘雨吗?

      可甘雨太忙了,想教导我,最好找个有空闲的人。不是钟离不想找专门的武师傅,实在是我身份特殊,他担心那些人会畏手畏脚,不敢下真功夫去教我。

      于是三天后,我看见了兴致勃勃站在我面前的温迪。

      温迪非常开心,一见面就来拉我的手:“哎呀渺渺,你都长这么高了呀?来来,你跟我去蒙德,特瓦林好久没见你,他也想你了!”

      风神的特点就是来无影去无踪,天地间自由穿梭,钟离还来不及多说什么,温迪腰间的神之眼已经亮起,转身带着我消失得无影无踪。

      钟离:#那个该死的不靠谱的老酒鬼!

      但不得不说,温迪是最好的老师,他温柔又有耐心,将拉弓射箭的所有技巧一一教给我。融入世间多年的巴巴托斯某种程度上来说远比摩拉克斯要更了解人,他明白我□□的极限,甚至知道我伸展双手时肌肉的走向,知道我举起弓箭时瞳孔多久在目标上聚焦,被箭矢穿破的苹果最后送进了我的嘴里,清脆又清甜。

      我靠在特瓦林的身上,悠闲地听温迪坐在一旁弹奏。

      风吹过叶隙,树荫在我们身上晃动,连带着热烈的日头都变得温和惬意。

      我抱着特瓦林不撒手,双腿晃荡着,和他说着一箩筐的好听话:“特瓦林,你好喜欢你,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提瓦特大陆上留存有强大实力的龙所剩无几,特瓦林已经是罕见的理智尚存的龙了,他对我的宽容已经到了温迪都咋舌的程度,要知道哪怕是风神本人都不可能爬到风龙的背上打滚。

      特瓦林鼻息沉重,他只是撇我一眼,沉沉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你这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扶着他学走路的婴孩模样仿佛还是昨日,现在却已成为力可挽弓,百步穿杨的少女了。

      温迪挤上来抗议:“我呢?我呢?渺渺,我对你不够好吗?你怎么不说喜欢我?”

      我眨眨眼睛,伸手搂住温迪的脖颈,在他白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奥藏山的桂花开了一轮又一轮,温迪还是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像个不谙世事的快乐少年。

      我由衷地感叹神明的不同,因而可以放心大胆地像小时候那样在温迪怀里撒娇,我蹭蹭他的脸:“我也喜欢你,温迪,等我十年后、二十年后、五十年后,等我变成老婆婆了,我还要像现在这样和你撒娇。”

      温迪被我逗得直笑,他抱住我说:“好啊!只要你愿意,我永远接受!”

      等我的箭矢能射中散落的蒲公英籽,有足矣匹敌普通的神之眼拥有者的水平时,我迎来了我的18岁。

      18.

      我的十八岁生日收到了足够的重视,七星比钟离先生还要操心,用“这是女孩子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的理由堵回了钟离先生的劝阻,成人礼办得盛大又辉煌。

      我走上街道的时候,左邻右舍纷纷笑着对我说:“从今天起就是大人啦,生日快乐啊渺渺。”

      街坊邻居们的礼物多得我几乎要拿不下,我听着一句接一句的祝福,一时间竟有些不知如何反应。

      在我茫然之中,凝光身边的三位秘书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身边,一把抓住我,把我送上了群玉阁。

      我像个待宰的羔羊在多人手中转圜,能上群玉阁的都是人才,各个出手利落不说半句废话,总之,等凝光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被打扮得焕然一新。

      凝光仔细检查着,站在她面前的少女身姿挺拔,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妆娘上妆落笔精细,额上的花钿带着金色细闪,与脖颈上的金项圈相得益彰。

      这个当年由魈赠送的项圈经过留云的不断改造继续留用了下来,圈口调成了合适的大小,平安锁内的红宝石依旧赤血明亮。虽然是孩子的款式,但这亦说明在神明的眼里,他的孩子还是如十八年前那般年幼可爱,是君父臂弯内长不大的珍宝。

      凝光看着我满意地笑了,她说:“不枉我准备了那么久,这身衣裳你可喜欢?”

      极具璃月特色的绫罗绸缎缝制成类似于唐装的漂亮衣裳,舒适清凉又修身,我发自内心地点头笑道:“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凝光挥挥手让人带我回去等着拆礼物,借着“公主”过生日的名义,各国都派来了不少贵客。宴会办的很大,按理来说作为生日宴的主人公,我应该是忙得脚不沾地的那位,但凝光考虑到岩神大人或许根本不希望我在生日这天操劳,所有的客套寒暄全都由钟离承担了。

      钟离:略感疲惫.jpg。

      于是,各国来宾一个个上来敬酒的时候,众人看到的局面就是千杯不醉的钟离客卿在一旁接话应酬,而我一口一口吃着面前千金不换的美食,一边好奇地观望各国来宾。

      蒙德的晨曦酒庄老板迪卢克,稻妻的社奉行神里小姐,须弥的教令院书记官艾尔海森,枫丹的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至冬甚至派了个璃月籍的执行官过来。

      除了纳塔因为不可控因素不能到场,只送了礼物来,各国来的都是较有代表性的人物。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个叫潘塔罗涅的执行官笑容怪怪的,还好有钟离帮我应酬。

      我的视线最终回到艾尔海森身上,看到老熟人,我的笑容终于真切了不少,我朝他招手:“艾尔海森,你也来啦!过来坐呀,一起吃!”

      所有人的视线立刻集中到了艾尔海森身上,玉衡星刻晴神色探究,下意识开始评判起眼前这位青年的资质:

      身高过关,外貌过关,职位尚可,为国家工作,有神之眼加分……

      等等,她在想什么呢!意识到自己在不自觉代入了选女婿视角的刻晴猛地清醒过来,但仔细一看周围的同事,却在他们脸上看到了相似的表情。

      在我暴露了自己与艾尔海森相识的那一瞬间,艾尔海森就成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成年的男女组合让大家下意识开始评判他是否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这种压力和凝视非常人可承受,艾尔海森却接了下来。

      他淡定自若地拒绝了我:“不了,我还有工作,你先吃吧。”

      说罢,他拿出他的礼物递给我:“是按你先前画的款式做的,看看合不合心意。”

      须弥人没有礼物必须要宴散后才能拆开的习俗,因此我直接大大方方地拆开,将手链戴在了手上。

      那是一条手编的曼陀罗结手绳,这或许是宴会里最廉价的礼物,但因为宴会的主人喜欢,它就成了所有金银珠宝里的无价之宝。

      我对这这条完全按照我设计所诞生的手绳非常满意,将他看了又看,转身对艾尔海森笑着说:“我很喜欢,谢谢你!”

      艾尔海森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不客气,生日快乐。”

      交流寒暄中,刻晴面无表情地远离人群,站在凝光身侧,面上看不出喜怒:“林渺小姐长大了,是时候该多接触些男人了,绝不能让她因为一个高傲的男人廉价的礼物就托付身心!”

      凝光:“渺渺应该没有你想的那么笨。”

      刻晴:“明天我就让人挑十个帅哥送到往生堂府上……!”

      凝光:“你冷静点。”

      19.

      为了璃月人的小心脏着想,我自然没有和艾尔海森有超过朋友的接触。我们其实一直只是笔友,距离让我们根本没时间擦出爱情的火花,哪怕艾尔海森是个毋庸置疑的身材火辣的帅哥。

      再说了,我还没享受够在钟离身边当小宝宝的快乐,他乐意把我当小孩子看,我当然也乐得把自己当小孩。

      谈异地恋不可取,异国恋更是灾难,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爹宝女吧。

      但某天,钟离告诉我他想假死退休了。

      他说,现在璃月人对我有了感情,他也不必担心自己死了大家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提前告诉我计划是怕吓到我,当然也希望我这几天锻炼一下演技,务必在他表演去世的那天哭得真切一点。

      我感叹:“爸爸,你戏好多。”

      钟离严肃地背手转身:“在下只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林渺小姐又在胡说了。”

      总之,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还是到来了。

      我在玉京台结识了漂亮的金发旅行者,荧温和少语,基本都是她身边的小向导派蒙在说话,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

      就在我们的欢声笑语中,岩王帝君的龙体突兀地自高空坠落,砸坏了典仪的香炉,连地砖都因沉重的躯体碎裂。

      四周一时寂静无声,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没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在一片寂静中率先跳了出来,攥着手帕悲戚地喊了一声“爹啊!”,然后扑上去抱着岩龙嚎啕大哭,哭声嘹亮,惊醒了错愕的众人。

      等我哭到那句“您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的时候,大家终于开始骚乱起来。

      眼看时机合适,我哭得也差不多了,我趁乱给自己按了个穴位,顺理成章地晕了过去。

      在远处观望的钟离:…………。

      现场的凝光一个头两个大,她火速伸手将我打横抱起,顺便下令封锁现场,一定查出刺客。然后火速带着我就近往不卜庐赶,真正体弱多病的白术火急火燎地跑来给我治病,手把脉完发现病人脉搏强健有力,比他健康多了。

      白术:?

      20.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往生堂了。

      钟离坐在我的床边给我擦脸,见我醒了,对我说:“醒了就好,天权星说了,送仙典仪由你送孝,收拾收拾行动起来。”

      嚯,岩王帝君本人让我来去给他送葬了,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握住钟离的手,认真地点头:“放心吧钟离先生,我一定让你…、让我爹风光大葬,入土为安!”

      钟离:。

      钟离:“好孩子,你有心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3章 番外四(if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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